曉月漸漸隱去,東面的遠處開始出現魚肚白,晨雞嘹亮的鳴叫將黑夜擊散,衆人從睡夢中醒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嗒噠嗒嗒……”馬踏聲在這寂靜的清晨響起,一下一下,踩着韻律,非常有節奏感。
在晨霧裡可以看到三個人呈品字形向穿雲鎮的方向去,衣袂翩翩,英姿颯爽。
在品字前方一名青年男子,面容俊朗,劍眉星眸,此人正是昨日裡被葉柏沉和白梓陌所懷疑的莫易年。
他應二人葉柏辰和白梓陌二人要求,帶領他們前往穿雲鎮,去調查蠱毒一事。
品字後面有一男一女並排,跟在其身後,男子玉樹臨風,貌比潘安,女子眉目如畫,似月如花,可不正是葉柏辰和白梓陌。
此時三人正前往穿雲鎮亂葬崗,因爲昨日裡,葉柏辰和白梓陌在那調查,並未發現有何不當。爲了證實莫易年所言不假,於是便讓莫易年於白天,領二人去那裡且看看。
三人策馬奔騰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入眼即是一片嫩綠,草尖上的露珠將馬蹄沾溼。
“籲--”葉柏辰突然拉住馬的繮繩,將狂奔的馬拉住,使它停了下來。
白梓陌也用力的拉住繮繩,在馬兒轉了幾個圈後,還是停在了葉柏辰的旁邊。
莫易年正在往前跑,但突然間卻沒有聽見馬蹄聲,回頭一看,那兩人正在不遠處看着他。
莫易年心中一緊,莫不是他們發現了什麼。
電光火石間,莫易年心中閃過幾種設想,認爲他們沒理由發現自己,再者,若是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應是這種表情。
這麼一想莫易年的心便安定了不少,但還是有些許忐忑,但無奈還是得與他們合作,之好回去。
莫易年只能調轉馬頭,向他們走去。
“不知,葉柏辰和女王,這是要做什麼?”莫易年拉停胯下的馬,開口問道。
“沒什麼,只是見這裡風景秀麗,着實是難得的一幅美景,在下見獵心喜,忍不住暫做歇息,欣賞一下美景,下次可未必有這種機會了。”葉柏辰開口道。
莫易年聽聞這話,便掃視一下週圍。
此處,依山傍水,綠水青山,幾隻早起的鳥兒在一旁嬉鬧,鳥鳴聲聲悅耳,五顏六色的野花穿插在綠草間,像是一張巨大的毛毯上繡着精美的圖案,鳥語花香,加上晨間的白霧瀰漫,更是給這裡增上一份飄渺的感覺,彷彿誤入仙境。
這裡的確算是一場不可多得的美景,可是跑了那麼久,卻突然在這停下,只爲看一眼美景,這有點說不過去。
再者,葉柏辰話裡有話,美景又不會跑,他說沒有下次,這不是在暗示他,這次行動兇險嗎?認爲他不值得信任吧。
莫易年表面沉靜,內心則暗自思量兩人的心思,並如何將二人成功帶去穿雲鎮亂葬崗,讓他們調查出真相,還穿雲鎮安寧。
莫易年心想也是,要是二人簡單的被自己騙到那裡,那麼其能力也就一般了。
別說破案了,最後能不能活着回來還另說。
“呵呵。”莫易年彎彎嘴角,笑道:“葉兄,這是開玩笑了,葉兄什麼沒見過,怎會在意這些山野景色。”
“怎會呢?這山中的景色纔是最美的,它不會穿着華美的外衣來欺騙我,不化妝,它所展現出來得都是它最真實的,沒有任何修飾,單純而天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質樸美。”葉柏辰看也不看莫易年,目光散落再碧綠的湖面上,彷彿真的是在欣賞這美麗的風景。
“就是就是,你看,還有蝴蝶!”白梓陌出聲附和道,並伸出纖細的青蔥玉指,開心得逗弄着飛在旁邊的兩隻粉蝶。
那一瞬間,莫易年差點以爲他們是真的被美景所吸引。
但這不可能,這若是在平常他興許會相信,畢竟這的確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但在這個時候,穿雲鎮裡的百姓正性命攸關,惡勢力滋生之時,凡是個三觀正直的人都不會袖手旁觀,依莫易年蒐集到的情報,二者可不是見死不救之人,貪戀美景之人。
而二者表面雖在欣賞美景,話裡卻時時刻刻在暗示自己。說明他們並非不想幫忙,只是有些懷疑自己所言罷了。
這般想到,莫易年心稍稍定下來。
“二位若是真喜歡這美景,莫某改日再帶二位來,再帶上美酒,可不妙哉。”莫易年這般說着,然而話風一轉,便道:“只是這穿雲鎮情勢險惡,百姓正在水深火熱之中,還請二位,先去查明真相,還穿雲鎮百姓一份安寧,再做遊玩也不晚。”
既然,他們等着自己提出,穿雲鎮,那便早點解決,晚一秒,穿雲鎮百姓陷在危險裡就多一秒。
“哦,莫兄言過了。”葉柏辰見他識相,便也不再裝模作樣,“可我們二人昨日前往穿雲鎮,並未見有何不妥,相反,穿雲鎮百姓,生活安居樂業,黃髮垂髫,彷若桃源之景,着實不像莫兄所提的水深火熱。”
“原來你們已經調查過穿雲鎮啊!”莫易年恍然大悟,怪不得兩個人這般,怕不是懷疑上自己了。
這可就有些不妙了,看來自己得好好解釋一番了。
“正是,昨日裡看見的景象,實在是讓我們難以相信你的說辭,故此,希望你能做一番解釋,免得受了誤會。”白梓陌適時出聲道。
兩人一唱一和,唱得一場好戲。若是莫易年再不識好歹,那也就別怪他們採取特殊手段了。
二人這場戲唱得精彩,讓莫易年只得老老實實交代了。
白梓陌不動聲色地狡黠一笑。
“二位昨日裡,前去調查穿雲鎮,怕是被這表相所矇騙。若是以往,這穿雲鎮的確是一個平靜祥和的地方,百姓們睦親和鄰,安居樂業,可就在前月,這一切都變了。”莫易年稍作停頓,似乎是在措辭,該如何表達。
“在穿雲鎮的東面,距離穿雲鎮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有個亂葬崗,本來兩處地方是相安無事的,但有一日,亂葬崗的屍體開始復活了。”將到這裡,莫易年死死的攥緊拳頭,指甲在掌心印出血痕的月牙。
“復活?”白梓陌吐出這兩個字。
縱使他們走南闖北,見識多廣,也未曾聽聞復活成功這事,恐怕事有蹊蹺。
白梓陌用目光示意葉柏辰,二人默契非凡,很快,葉柏辰便明白了白梓陌的意思。
“對!復活。那一晚,亂葬崗的屍體開始從地表爬起來,將正在睡夢中的人吵醒,穿雲鎮的人一向平和,聽聞有聲音,便開門出來,卻未料想……出來後便是與塵世的絕別,那些復活的屍體,他們無情無義,力大無窮,身如堅鐵,穿雲鎮的人根沒有任何反抗之心,更何談反抗之力。自那以後,穿雲鎮的人每隔兩天便會遇見這種屠殺,穿雲鎮的百姓唯有在這之前,將家門緊閉,方能逃過一劫。但即使,穿雲鎮的百姓用盡千方百計,也還是有人離去。自此,穿雲鎮每隔兩日,便會緊閉家門,即使是過路人,千求萬求也不曾開門。”莫易年咬牙,彷彿要將這句話咬碎。
“你怎麼知道?”葉柏辰問道,他不是能被莫易年的一面之辭所迷惑的人,反而十分理智的提出疑問。
“我……”莫易年停頓了一下,道:“我也不過是聽說。”
“聽說?”聽誰說?葉柏辰正想問道,可旁邊的白梓陌卻拉住他的衣角。
“怎麼?”葉柏辰回頭,低聲道。
“我看這可能真的與蠱毒有關。”白梓陌臉色沉重,低聲附在葉柏辰的耳邊道。
“那我們去看看?”葉柏辰看白梓陌面色沉重,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小事。
“嗯。”白梓陌點了點頭。
“那我們去看看,若是穿雲鎮的百姓真的遇到這種狀況,那可真是刻不容緩。”葉柏辰出聲打園場道,彷彿最開始說要欣賞美景的人不是他一樣。
“那是自然。”莫易年聞言,心下一鬆,即刻掉轉馬頭,“走吧!”
話音剛落,便絕塵而去。
葉柏辰和白梓陌相視一眼,便追隨着莫易年而去。
一路上,美景千種,葉柏辰都沒有說要停下來,而是一路向穿雲鎮而去。
可見當時的說辭不過是推辭,幸好自己機智,及時化解了危機。
莫易年心更是安定了不少,像是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他們相信了自然是最好,況且自己也的確沒有說慌,只是希望他們真的能解決吧。
莫易年夾緊馬背,加速離去。
三人穿過一片密林,原本晴朗的天氣瞬間變得暗沉下來,像是在預示着什麼不好的事情。
很快三人面前便出現了一個門口的東西,乾枯的木頭架成一個門口,將此地襯得更加荒蕪,旁邊有塊褐色的石頭,上面用硃砂刻着“穿雲鎮”三字,與血相似的顏色,在這陰沉的氛圍下,透着一種邪獰,讓人十分難受。
圍着石碑的草木呈現出一派枯黃之景,玉三人剛剛經過的草木茂盛,一片繁榮之象的密林呈現出一種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