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急忙衝進校醫室嚇壞了正在聊天的醫生們。
一位穿白大褂的年老男醫生立馬從木椅上站起來朝他們問:“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
另一名大約四十歲的‘女’醫生也走上前來,提醒鄭斯舸道:“快……快抱到‘牀’上去。”
他聽見後,沒來得及說明情況便在‘女’醫生的指揮下將陶夭夭抱到病‘牀’上。
隨後醫生和護士‘亂’成一團,又是血壓,又是測體溫。而鄭斯舸一行人只能呆在旁邊焦急等待。不久,男醫生取下雙耳兩側聽心臟的儀器後向他們招手,鄭斯舸叫趙懿留下陪昏‘迷’的陶夭夭,自己和秦敦新跟了上去。男醫生坐回位置一邊翻着本子,一邊說:“她沒有大礙,只是淋了點雨,稍微有點燙,等會兒吊完點滴,開幾服感冒‘藥’就沒事。”
鄭斯舸聽後懸着的心落下,回望遠處病‘牀’上的陶夭夭,對醫生說了聲‘謝謝’。
這時,樸韻突然走過來關心問:“沒事吧?”
秦敦新回答:“沒事。”
她才緩過神,放鬆許多。
男醫生開完方子卻也不着急給他們抓‘藥’。
樸韻急問:“醫生,您‘藥’單開好沒?”
醫生看了看,反問:“你不‘交’錢,我怎麼給你拿‘藥’呢?”
樸韻聽後趕忙賠不是:“剛纔着急都忘記要‘交’錢了。多少?”
男醫生說:“七十八元。”
樸韻還沒掏出錢,鄭斯舸已經將一百元放在桌上,可男醫生瞟都沒瞟一眼,慢悠悠說:“我們這不收現金,只打卡。”
鄭斯舸沒明白,頭髮還滴着水又從錢包裡掏出一張金卡遞到對方面前,男醫生怪笑一下,說:“打卡不是銀行卡,是飯卡。”
一旁的樸韻和秦敦新徹底明白了。樸韻掏包一‘摸’裡面什麼都沒有,應該是之前急着找陶夭夭時慌神只拿了包沒裝東西,現在別說是飯卡連錢都沒有。而秦敦新平日裡在石屋大學哪還需要飯卡,這時他朝趙懿和張楠問:“你們有誰帶飯卡了。”
兩人聽後都搖頭。
秦敦新看情況僵持,耐心地對醫生解釋:“我們來的匆忙都不記得帶飯卡,您看這次用現金行不行?”
樸韻也哀求說:“是呀!就這一次,您就幫幫忙吧!”
男醫生訕笑說:“同學,這石屋大學哪兒不用飯卡?這次給你們破例,那其他學生也求我們,不就壞了規矩。”
樸韻着急,所以話語間有點燥,說:“我們不是給您錢了嗎?”
“我要的是飯卡里的錢,不是現金。”男醫生道貌岸然,一步也不讓。
“你……”一旁許久沒說話的鄭斯舸急得差點掀了眼前的桌子,幸好被秦敦新止住。
‘女’醫生走過來好心勸說:“我們也想幫你們,可學校裡有規定。你們同學還躺在那,快去拿飯卡過來,我好照單開‘藥’。快去吧!”
樸韻急得快哭,張楠跑來問什麼事,她沒回答只是對着‘女’醫生說:“您先給她輸液,我回宿舍拿飯卡。”
她隨即轉身衝出校醫室頂着瓢潑大雨跑回宿舍,而張楠急忙拿起身邊的雨傘跟着追出去,此刻鄭斯舸紅着眼死死的盯着那位男醫生,恨不得將他殺千刀,而這一切都被躺在‘牀’上的陶夭夭聽在耳裡。
沒錯,她沒有昏‘迷’,一直都是醒的。不是她不願意睜開眼,而是她不敢,因爲腦海裡一直回想剛纔樸韻於‘****的小山坡’在她耳邊說的那番話,拋開黃梓晶以前對樸韻說要提防自己以及她們已經或多或少知道自己是怎樣一個人除外,原來她倆還有許多事情是揹着自己,那這個所謂的‘許多事’是哪些事呢?反正陶夭夭真恨不得坐起來揪着樸韻‘抽’她幾巴掌,罵她‘賤人’。
很長時間後校醫室又有了動靜,一些學生也來開‘藥’,又過了一會兒陶夭夭可以聽見樸韻的聲音,之後她便感覺到自己右手背上有一股針刺的痛,耳邊就聽見‘女’醫生叮囑說:“好了,只要她輸完這兩瓶‘藥’就可以走了。”
校醫室裡恢復靜悄悄,陶夭夭躺在‘牀’上猜想着秦敦新他們現在都在幹嘛?
走了還是守着自己。
她的身體從鄭斯舸抱她進來睡在‘牀’上後就一直沒動過,之前滴落於身上四肢和臉上的雨水導致現在酸癢麻木,盼望能回宿舍沖澡,而現在她只能死咬牙忍着,不過還是被眼尖的樸韻看見了,驚喜的喊着:“她醒了,醒了……”
陶夭夭沒辦法只能假裝‘迷’‘迷’糊糊的神態,睜開雙眼望着上方不出聲,樸韻、張楠、趙懿、秦敦新依次站在‘牀’邊焦急地望着她。
“夭夭……”樸韻‘激’動的坐在‘牀’邊緊緊握住她的手,眼淚不斷往下掉。
陶夭夭艱難的坐起身來,身體的確因爲長時間在雨中而疲憊痠痛不堪,她沒想到自己真的那麼虛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沙啞,忍着喉嚨裡的痛,問:“這是哪裡?”
“校醫室。”趙懿連忙遞過剛接好的紙水杯給陶夭夭:“你發燒,吊完點滴就沒事。”
陶夭夭喝了幾口,望了望‘牀’邊鐵架子上兩瓶淡黃綠‘色’的‘藥’水,不再多問。
秦敦新說:“既然你醒了,大家也放心。那我們有事就先走了,樸韻和張楠會在這裡陪你,如果有什麼事可以通知我。”
陶夭夭聽了他說這話,很是擔心,猜疑秦敦新是不是開始討厭自己了,心意黯然。
但她還是裝着自愧的語氣來試探秦敦新的心意,說:“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
秦敦新倒是沒接話,而趙懿走上來安慰說:“這不怪你,我們明白。”
她鮮紅憂柔婉約的上‘脣’與無暇如瓷的肌膚、無需做作的優雅眼神遙相呼應,透出大‘女’人的獨特氣度。此刻陶夭夭不能再多說什麼了,因爲會顯得刻意便只好點頭,目送趙懿和秦敦新的離去。
趙懿剛走出校醫室便探出一旦怨氣,望着自己剛從米蘭定製空運回來的風衣和涼鞋早已被淤泥覆蓋污染,心中不免鬱悶,扭頭望向身後心事重重的秦敦新,她問:“怎麼呢?”
秦敦新回神,爲了避免趙懿擔心並沒有告訴她,自己剛纔留意到鄭斯舸走時諱莫如深的狀況有點不對勁。秦敦新撐開傘走到趙懿身邊用一隻手緊緊攬住她的肩膀,趙懿紅‘脣’烈焰的嘴角兩側很自然的朝上菀笑,兩人擠在一把小小的雨傘下慢慢走進連綿不斷的大雨中,趕着時間準備以捐贈方身份過香港的會展中心參加特區政fǔ舉辦的燒傷殘疾兒童慈善基金會啓動儀式。
這時保健室裡陶夭夭看着他們出去後,再見眼睛紅腫得樸韻,心裡頓時有很多話卻一時說不出。因爲經過之前樸韻那番話後,陶夭夭腦海裡甚至在想以後用怎樣的面孔去看待對方。她一直不敢開口,只是在等樸韻說話,自己才能察言觀‘色’瞭解對方心中狀況。
果然,樸韻‘摸’着她的額頭關心問:“現在好些了嗎?”
陶夭夭嘴‘脣’幹,雙‘脣’似乎粘在一起,輕開便有撕裂痛,只能點頭。
“等會兒輸完液回宿舍後,我給你煲點白粥吃。”樸韻說。
陶夭夭還是點頭,可這一刻她才察覺到鄭斯舸一直都沒出現。她想開口問,但礙於張楠在場又不好意思,後來樸韻扶她回了宿舍,裡面的室友都關切的問怎麼了,陶夭夭搶先一步避重就輕回答,有點發燒感冒。室友們知道後叫她多休息,蘇小圓還說晚上去超市買點可樂煮薑湯喝以防傳染。稍後等到宿舍裡的人都下去食堂吃飯時,陶夭夭見樸韻忙於幫她熬粥便湊上去假裝無意問起鄭斯舸,樸韻用勺子攪着電飯煲裡的粥,回答:“他聽見醫生說你沒事,便走了。”
陶夭夭站在一旁若有所思,沒料樸韻突然說:“我覺得他好像對你有意思。”
“我?”陶夭夭害羞卻不驚訝。
樸韻說:“他一聽你不見了,第一個衝出去找你的。反正我總覺得他對你有意思。”
陶夭夭假裝不理樸韻,可又想她多說的關於鄭斯舸怎麼對自己好的事。
樸韻見她不開心,也就不再說了,話題突然轉到之前校醫室裡的那名男醫生上,張口便大罵。
陶夭夭問怎麼回事,樸韻反問道:“你還記得我上次痛經連課都上不了嗎?”
陶夭夭聽後點頭,問:“那又怎麼?”
“我們去校醫室開假單,就是那老頭死活不肯開的。”樸韻講到這,手中勺子奮力地敲着鍋沿響:“害得我還在校醫室裡大哭一場,這老傢伙真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陶夭夭頓時想起,連聲說:“就是他呀!”
樸韻氣得直點頭。
而這時屋外的雨終於下小了點,只是天空還是‘陰’沉沉的,簡羽卉恰巧提着剛出爐的糕點向音樂樓走去。
自從那天與鄭斯舸吵架後他倆基本沒聯繫,更別提見面了。雖說鬥氣歸鬥氣,可她依然很想念鄭斯舸,憋了這麼久沒去見他,就是想等時間緩一緩,他能忘掉兩人之前不愉快的事。這段時間她也想通了很多事,像鄭斯舸這樣又帥、家世又好又很有才華的男人,在這個年代哪個‘女’生不喜歡,肯定都按耐不住脫了衣服也想往上粘,這樣看來無不證明自己當初認定鄭斯舸的眼光沒錯。就算鄭斯舸現在喜歡陶夭夭,也有可能是貪新鮮,如果真要是動了感情,以他倆現在的身份地位,想必包瑛也不會允許。再說自己和鄭斯舸之間不可能只出現一個‘陶夭夭’,肯定還會有很多,而自己作爲帝國集團總裁千金難道連這點度量也沒有嗎?所以鄭斯舸可以討厭她、故意避她、不喜歡她,但不能不理她。
此刻,簡羽卉望着手中‘精’致的糕點盒,臉上笑成了‘花’。她沒想到一擡頭居然便望見鄭斯舸正朝自己這邊走來,不期而遇,心如小鹿‘亂’撞。她剛想揮手,未料遠處的鄭斯舸卻抱頭蹲下縮卷在校道上,從表情上看他很痛苦。簡羽卉手中的糕點瞬間掉落地上,不顧一切奔跑過去還扭傷腳,一瘸一拐忍着痛扶起地上臉‘色’蒼白身體冰冷的鄭斯舸,簡羽卉失措叫着:“Kris……Kris……你怎麼了,怎麼了?”
驚慌的叫聲吸引了一些學生圍觀,大家顯得愕然。還好一名學生說剛撥通了120,她的心才安定,抱着懷中不省人事的鄭斯舸說:“沒事了,沒事了,救護車馬上就來。”
眼下,簡羽卉卻感覺不到自己右腳踝已有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