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獻得知消息趕到醫院時Taya已經轉醒, 病房裡烏壓壓站了一圈人,趙明秀李孝信金嘆等人自是不必說,其中還有金元和全賢珠。
全賢珠看着李真獻的眼神其實是有些複雜的, 只是當着Taya的面不好說什麼, 尤其是現在Taya這個樣子, 一聲囑咐過情緒不能太激動。
打了兩瓶點滴, Taya說什麼也不願再呆在醫院, 執意出了院,被送到崔英道家裡。
從頭到尾Taya都沒怎麼說話,衆人也一致地保持了沉默, 一聲囑咐要安靜的休息,所以只留下全賢珠和趙明秀照顧病人, 其他人都陸陸續續回去了。
李孝信金嘆Rachel車恩尚四人走在一起, Rachel說:“Taya昏迷的時候一直握着崔英道的手機, 她握得太緊我沒掰開手,不過卻看到有一通電話的記錄, 只有幾秒鐘的時間。”
Taya一直拿着崔英道的手機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經常聯繫的人都知道了崔英道的事情,不會打電話給崔英道。
Taya醒過來以後什麼都沒說,對於她的昏迷Rachel其實也不知道原因,之前大家問起的時候她隨便搪塞了過去。
“我把那個號碼記下了。”Rachel說着拿出自己的手機指着存下來的一個手機號碼, “在崔英道手機上顯示是未知的。”
幾人停下腳步, 金嘆問她, “有沒有打通?”
“我沒打過去, 想聽聽你們的意見。”在最關鍵的時候, 還是小心謹慎些爲好。
李孝信看了看手機號碼,和金嘆對視一眼, 拿過Rachel的手機,打了過去,關機。
“會是跟崔英道的消息有關的事情嗎?”車恩尚問。
李孝信擰眉,“很難說。”把手機放回Rachel手裡,牽起她的手接着說,“崔代表請了七個律師,崔英道失蹤的事情很難瞞得過他們,單看他們假裝不知,應該也是明白不能打草驚蛇,但肯定也會暗中調查。崔英道是宙斯酒店的繼承人,換成是誰,膽子再大也不敢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我想他一定是受到了什麼威脅,而且是崔英道的死穴,所以他纔會悄無聲息。”
“崔英道的死穴……”金嘆微微沉吟,脫口而出,“是Taya。”
“沒錯。”李孝信點頭,“很可能是在用Taya來牽制崔英道,但是崔英道智商過人,單憑嘴上說他肯定不會相信,所以那個人會安排人監視Taya的一舉一動,只有把Taya的言行舉止都給崔英道看,纔會起到效果。”
車恩尚急了,“那Taya她?”雖然有全賢珠和趙明秀照顧着,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Taya一直在別人的監控之中,很危險。
李孝信擺擺手,示意車恩尚冷靜,“這個不用着急,既然是想要牽制崔英道,他就動不得Taya,只是這個人,藏得真是太深了。”
Taya其實一直沒有睡着,半邊身子開始發麻的時候她動了動想要翻個身,全賢珠已經醒來,開了燈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Taya搖搖頭,“沒有,姐姐,把燈關了吧,它太亮了。”
全賢珠關了燈,不放心又試了試Taya的額頭,還好沒發燒。
原本就很清瘦的Taya這幾天整整瘦了一圈,都有些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全賢珠心疼之餘,卻是什麼都幫不上。
崔英道不見之後Taya就開始寡言少語,神情恍惚,走在路上也心不在焉,全賢珠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
每次險些要碰到電線杆,Taya總能提前一點點剎住腳,然後心神開始恍惚,尚且能記得崔英道把手放在電線杆上,她的額頭碰上的是他軟和的手掌心。
身邊的人早已不再是他,但是那種感覺卻真實地存在,Taya揪着被角,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崔英道,你在哪裡?
睡覺說得不踏實,夢也做得多了,Taya像是走在棉花鋪成的地面上,渾身軟綿綿的沒力氣,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可是她居然沒有一回夢到過崔英道。
所以遑論夢裡看到了什麼,Taya其實是不記得的。
但是今晚不同,許是那個電話的刺激,又許是總該到了她要夢見崔英道的時候,她真的夢到了。
雖然看不清臉,但她知道那是崔英道,Taya一遍又一遍喊着崔英道的名字,背影慢慢轉過來,率先傳過來的是他的聲音,“Taya,不要跟他在一起!”
這是崔英道最後同她說過的一句話,然後還沒有完全轉過來的崔英道隨着一道白光一齊消失在夢裡,Taya想抓住他,卻怎麼都抓不住,然後她也睜開眼睛,醒了。
天已經大亮。
其實Taya一直沒弄明白崔英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連他所說的“ta”,不知道是在指誰。她不想去思考的時候,腦子一般都不會轉,現在轉起來,才驚覺崔英道不會平白無故說那麼一句無厘頭的話。
在牀上愣了許久,全賢珠做好了早飯叫Taya吃飯的時候,她似乎已經能想明白一些事情了,所以早飯之後她以各種理由把全賢珠和趙明秀打發出去了。
她要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