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有初春的冷風吹來, Taya一路順從地跟隨崔英道而來,既沒有掙扎也沒有問詢要去哪裡,既然是有事情要說, 崔英道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她問了也不一定會告訴她, 甚至有可能被頂回來, 她不想多費力氣。
直到崔英道停下腳步, Taya才終於開口,“崔……英道?”
眼前明明就是這個人,她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她能確定他就是這個名字, 但是她不能確認,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她只知道, 他不會傷害她。如果說初次相見還不知道的話, 現在已經很清楚了。
崔英道, 絕對不會傷害她的。
崔英道幾次動了動嘴脣想要說話,最後全都嚥到了喉結那裡, 臉上的表情也從鬱結不知該說什麼轉爲輕輕嘆了一口氣。
“不接電話的人,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了啊。”崔英道終於開口,“如果把第一個字去掉,後面再加上一句‘啊,真是長得越來越帥了!’就更完美了。”
Taya在心裡默默唸了一遍, 知道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
果然, 自戀是天生的, 沒辦法治的。
天台的門只輕輕地關着, 並沒有鎖死, 看熱鬧的人大聲喧譁的聲音傳過來,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推開。
要知道, 上面的人可是崔英道啊。
崔英道也正是抱着這樣的心態纔有恃無恐,甘於平靜是因爲心情不好,這世上,他還真沒怎麼怕過誰。
可是,上天在安排事情的時候,總會有一些小插曲的出現,對於此刻的崔英道來說,推開門走上天台的全賢珠就是插曲。
順着全賢珠打開的門,看熱鬧的學生幾乎能用“摩肩接踵” 來形容了。
穿着高跟鞋的全賢珠三步並兩步走到兩人跟前,Taya不知道,怎麼就驚動了姐姐。
崔英道也在納悶,全賢珠他是有印象的。因爲上次和金嘆打架,燙手的山芋沒人肯接,新來的全賢珠負責跟他和金嘆溝通過。
帝國高中的老師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絕對不會傻到去幹預這一幫有錢人家的公子公主。
兩人相互問禮,全賢珠率先開口,“這孩子,跟你添麻煩了。”
崔英道更迷茫了。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先把她帶走了。”全賢珠緊緊地握住Taya的手。
Taya能感受到,姐姐雙手在顫抖。是因爲穿得太少了嗎?還是說,姐姐是在害怕什麼呢?
Taya乖乖地跟着姐姐從天台下來,她沒想過初到帝國高中第一天就在給姐姐添麻煩。
沒看到熱鬧的人失望地散去,只留下不明所以的崔英道一個人站在天台上吹冷風。變故發生得太快,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裡面的關係。
很快,聽到消息的趙明秀就衝上了天台,看到崔英道一個人站在那裡,撲到圍欄邊往下看了又看。
“你不會推下去了吧!”低了半個頭的趙明秀問崔英道。
崔英道沒說話。
趙明秀急了,“人呢?你到底把我們家Taya弄到哪裡去了?”
如果不是這句話,崔英道幾乎忘記了早上趙明秀的瘋狂舉動,“你倒是說清楚,怎麼就是你們家的了。你是她的爸爸啊還是她的媽媽?”
趙明秀不甘示弱,“崔英道!你欺負別人的事情,我統統都不管。但是Taya,只要有我在,你休想染指!”
在崔英道面前,趙明秀第一次發飆。
不管崔英道做什麼,他都只是一個旁觀者,那些事情跟他沒有關係,但是隻要牽扯到Taya,他就不能放任不管。
“我有把她怎麼樣嗎?我能把她怎麼樣?我倒是想把她怎麼樣,那也要我能狠得下心才能做到啊!”
崔英道越發惱火了,一直懷疑她心裡的那個人是金元哥,他就泄了一回氣。他誰都不怕,唯一怕住在回憶裡的那個人。
他用爸爸的情婦給的錢買一隻獵犬,專門用來咬爸爸的情婦,是因爲回憶裡住着媽媽,誰也無法替代。
他不明白自己的心,只是能清楚地感知到他和Taya之間的距離。
中間橫亙着鴻溝,豈止一星半點。
誰知道,現在又冒出來一個趙明秀。
“不怎麼樣就不怎麼樣嘛,你衝我兇什麼兇!”
“你到底是她的什麼人?”崔英道在吼。
趙明秀被唬得一愣,磕磕巴巴地說:“男閨蜜來着,相識十二年,她對外一直都是這麼介紹的。”
每次被這樣子介紹給Taya周圍的朋友,趙明秀都哭笑不得。
“什麼?男閨蜜?認識十二年?”
這小子一向嘴上沒有把門的,怎麼這件事情單單隱藏都這麼深!難道這就是金屋藏嬌嗎?
“認識十二年你羨慕啊?”趙明秀回嘴。
崔英道作勢就要打,趙明秀舉起相機擋在頭頂。
“你不會是害她傷心的那個負心漢吧?”看趙明秀的樣子,沒有自己帥肯定不是,但崔英道還是想親自證實了。
這樣晚上睡覺也能踏實點。
崔英道在心裡暗下決心,要是趙明秀說“是”,他一定一把扔下去。
“我這麼專情的人哪裡去找?我怎麼可能害我們家Taya傷心?還負心漢!切~”趙明秀開始自我標榜,說着說着大腦裡的弦才緩緩接到一起,“等等,你的意思是Taya她被人甩了嗎?她戀愛了嗎?”
不是明明說沒有事情的嗎?被人甩了,還要裝做沒事情,這確實是Taya的風格。到底是哪個混蛋!
吊兒郎當習慣了,但是真正認真起來的時候,趙明秀遺傳自律師的嚴謹縝密,使得他能夠從一件很小的事情上分析出許多東西來。
看來不是這小子了。崔英道在心裡想,心情只輕鬆了那麼一刻,下一刻卻又換爲沉重了。他倒希望是趙明秀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