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裴雨菲崩潰,姐弟情?
衆人譁然,敢情這洛太子想要當着四國的人面前悔婚不成?
裴雨菲一愣,手無力地垂了下去,胸口處彷彿有什麼東西碎了,愈發愈撕心裂肺。紅蓋頭下的一張嬌美的容顏,此刻煞白一片。
“洛太子!今日大喜之日,不可吐妄言!”
裴重華聞言,臉色大變,自家皇妹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不過了。雖平常看起來,驕橫無禮,高傲無比。但是內心之處,卻脆弱的跟一個孩子一般。備受呵護寵愛的她,是完全受不了任何的刺激。
戰凌雙亦是驚訝無比,洛炎羽對裴雨菲並沒有男女之情,這點她是知曉的。但她實在沒有想到,洛炎羽竟然會當衆給給裴雨菲難堪。
洛炎羽毫不畏懼地對上裴重華略帶警告的目光,一字一句說道:“本宮,要悔婚。”
很簡短的五個字,卻給裴雨菲帶來了巨大的壓力。裴雨菲眼眶乾澀,腳步不自覺地往後倒退了幾步,堪堪穩住身形,朵朵淚花脫眶而出,砸在鮮豔的嫁衣上。
淚眼朦朧的雙眼,透過一層紅紗,無比清晰的看到了洛炎羽臉龐上的堅決。
裴重華見裴雨菲不對勁,連忙上前,扶住裴雨菲搖搖欲墜的身子,目光兇狠得盯着洛炎羽。
兩方氣勢不減,卻又越演越烈趨勢,互不讓誰,原本喜氣洋洋的氣氛,頓時轉爲劍拔弩張,殺意濺起。
輸淵青又將手撐在了臉旁,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副場面,一雙惑人的雙眸裡,盪漾着盈盈一江春水,緩緩沉澱,勾人心魄入境。
“這洛太子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放着美嬌娘不要,怎會突然變了卦呢。”
輸淵青輕描淡寫的一句,卻帶出了在座所有人的疑問。可原本很是平淡的一句話,從輸淵青嘴裡說出來,彷彿有了另一層意思。
衆人點頭附和,對啊,這太子怎麼會突然無緣無故得悔婚呢,這新娘子長的又不差,而且又是追雲國受萬千寵愛的一國公主,饒是誰,能娶到這樣的女子,也不枉人生了,又怎會當衆如此呢。
不待衆人有答案思索出,一道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
“陛下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六皇子、芊桑公主……”
話音剛落,門口處便有陸陸續續的身影走了進來。皆是一些皇族子弟,來就來了,一來就是一大片,可嘆聲勢真是隆重。不過這倒也能理解,畢竟玫鳶帝對於這個失而復得的大兒子很是重視,不然也不會這樣惹人眼紅了。
衆人跪倒一片,高聲直呼。
“參見陛下!陛下聖安!”
“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
當然在黑壓壓一片時,戰凌雙與輸淵青始終保持着原有的姿勢。而就當京華國那裡,‘戰凌雙’要跪下之時,旁邊的雲錦連忙拉起她,小聲的說了一句。‘戰凌雙’突然眉開眼笑,神采飛揚,更加的自傲、不可一世起來了。
玫鳶帝一身明黃的龍袍,越過衆人,直往最高處走去,一甩龍袍,緩緩落座,俯瞰衆人。而帝后也順勢坐在了玫鳶帝身旁,模樣雍容大方,和藹可親。
洛芊桑今日一襲妖媚紅裙,頭上金釵步搖,畫了精緻的妝容。乍眼一看,還以爲洛芊桑纔是今日的新娘子。
洛荒蕪衣着簡單卻又不失皇家臉面。一進來,目光便鎖定了‘戰凌雙’。上次一別,對於戰凌雙的狠戾的手段,傾世容貌,無法再忘懷。
衆人竟一時的忘記了方纔的激烈形勢。玫鳶帝也感覺出了剛進門時,那不對勁的氣氛,漸眯雙眸,身上的威嚴迸發。
“平身。婚禮怎麼不繼續了?”
衆人戰戰慄慄地起身,可就當下一句話問出,衆人又想跪下去了,若是被玫鳶帝知曉,這太子想要悔婚,豈不是要雷霆發怒了。
洛炎羽目光坦然地直視玫鳶帝,眸中沒有一點情緒,對於玫鳶帝沒有對象的問話,始終保持沉默。
“陛下,既然洛太子不說,那麼由本皇子來說。陛下,最看重最寵愛的太子,方纔當着四國之人面前,當衆悔婚!此事,還請陛下給追雲國一個交代!”
一旁的裴重華卻忍耐不住了,拉過從始到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裴雨菲,義正言辭的說道。
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父皇和母后都這麼小心疼愛着雨菲,但是有一個事情他很明確。哪怕雨菲受到一點委屈,父皇和母后一定會傾盡所有,替她討回公道。
玫鳶帝眉一皺,目光的焦距轉到了洛炎羽身上,沉默了半響,纔開口道:“太子,可有此事?”
洛炎羽眉眼輕挑,嗤鼻一聲,彷彿對於玫鳶帝十分不屑。語氣平靜漠漠,冷到極致。
“陛下心知肚明,又何必問我?我只告訴你一句,我愛的人不是裴雨菲,我要娶的人也不會是她。與我攜手至老的女子,不叫做裴雨菲。”
玫鳶帝聽洛炎羽至今都不肯喊他一聲父皇,眸中閃過一絲痛苦。身旁的皇后拍了拍玫鳶帝的手,溫柔一笑,儀態可掬,轉頭對洛炎羽柔聲道。
“太子,自古以來帝王之家,沒有愛與不愛,你要娶的是能幫助你成就大事的人,而不是一些空有外表的可憐女子。”
洛炎羽卻冷笑一聲,眼底浮起一絲憎恨,若不是他們非要把自己從平常人拉入帝王深淵,他又何必落到今日這般。、
“皇后說話不必太過好聽,本宮愚昧,不知皇后講的是自己還是別人。”
皇后笑容一僵,眼中一抹情緒快速閃過。洛炎羽竟然在嘲諷自己,因爲當初玫鳶帝的原配並非是她,而是洛炎羽的親生母親馮雪。只是那女人沒有權勢撐腰,做了皇后不久便被她踹下了鳳椅。
所以她方纔的話語,洛炎羽卻在嘲笑她纔是那個空有外表,能成就大事卻得不到帝王之心的可憐女子。
玫鳶帝心中不喜洛炎羽如此說話,便出聲低低斥責道:“太子,她是你母后,不曾對不起你,你爲何對她針尖相對?”
“母后?抱歉,她還不配成爲我的母后。”洛炎羽一想起自己的親生母后最後落得一個悲慘的下場,還有自己被流落別國的事情,就惡恨非常。不過還好,還有祭樂母親給予自己溫暖。
“若你看我不爽,隨時可以把本宮這個太子給廢了。這樣,就有一大把的太子想要娶追雲國的公主了。”洛炎羽十分無情的說道。
“啪——”
衆人驚愕,因爲打人的正是一直未曾發過話的裴雨菲。洛炎羽的臉頰上迅速地浮起了五個指印,可見下手力度有多重。
一身鮮豔紅嫁衣的裴雨菲滿臉的淚痕,臉上的妝容都被哭花了,眸底閃現的是哀痛與絕望。一頭金燦耀眼的頭飾,此時卻黯然無光。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悲哀的氣息。
“洛炎羽!你可以不愛我,可以給我難堪,甚至可以不娶我!但你絕不可以把我像垃圾一樣推給別人,絕不可以。你沒有資格侮辱我的愛!”裴雨菲接近歇斯底里的低吼着,一朵朵淚花不爭氣地掉出眼眶。方纔打了洛炎羽的手一直在顫抖,卻不知道是被氣瘋了還是哭嚥了。
洛炎羽,你怎麼能這樣待我,你怎麼對得起我爲你付出的一切……
……你終究還是負了我。
洛炎羽別過頭去,不忍看着裴雨菲那副接近瘋狂的樣子。這件事最對不起她的,就是自己。自己又怎麼能去怪責她。
“快將菲菲公主拉開,別讓她發瘋傷了太子!”玫鳶帝見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被打,心中緊張不已,連聲說道。
洛芊桑好似早就預料了這場景一樣,嘲諷一笑,聲音尖酸,“想不到這追雲國至高無上的公主也不過如此,得不到男人就撒潑,可真是有公主形象。”
“你住嘴!還不夠添亂是不是。”洛荒蕪連忙拉了拉洛芊桑的衣裙,低聲喝道。
洛芊桑鼻口朝天,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裴雨菲一愣,緊接着就有人上前拉自己,四面八方一樣的眼神看着她,彷彿在看一種天大的笑話一般……
可笑。
“別動她!”裴重華一聲怒吼,將裴雨菲身旁的兩個僕人踹開,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
可裴雨菲卻猛地推開裴重華,從一旁的侍衛手裡抽出一把長劍,直指洛炎羽,眼神悲涼決絕。
衆人一驚,更激動的莫過於玫鳶帝了。一下子便從座椅上站起來,“來人!保護太子殿下的安全,將這女瘋子拿下!”玫鳶帝一驚,口不擇言。
“快,保護殿下!”
“將女瘋子捉拿!”
……
“都給本宮退下!”
洛炎羽怒聲打斷了他們,並且將他們呵斥一旁。隨即目光定定的看着裴雨菲,眼神帶着不忍和抱歉。
洛芊桑卻在此刻貼了上去,雙手纏着洛炎羽的手不放,語氣還嬌噥。
“太子哥哥,這女瘋子發起瘋來可是很可怕的,萬一把你傷着了怎麼辦?”
“滾開!我不想說第二次。”洛炎羽對洛芊桑是實實在在的厭惡,用力一甩,便把洛芊桑甩開了好遠。
“啊!”
洛芊桑尖叫一聲,頭上滿滿的頭飾都東倒西歪的,好不滑稽。而且由於紅裙穿的實在太長了,不小心踩住往前摔去,誰也不敢上前扶,結果洛芊桑摔了個狗吃屎。讓人捧腹大笑。
裴雨菲心痛的痛徹心扉,好像有一個絞肉機在絞着她的心,痛的她踹不過氣來。
“洛炎羽,你有沒有愛過我?”裴雨菲顫抖着聲音說道。
“裴雨菲,我不能騙你,更不能騙自己。我只把你當做朋友,並無男女之情。”洛炎羽平靜的說道。他知道,這件事情給裴雨菲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可是他不能不理會自己的心。
裴雨菲手一抖,接着手裡的劍一轉,帶着滔天怒火地落在了洛炎羽的脖子旁,眼中的恨意與絕望,讓人心爲之顫慄。
“炎羽!小心!”玫鳶帝失聲喊道。但沒有洛炎羽的話,不敢讓人上前制止。
妖嬈坐在椅子上的輸淵青勾了勾脣,緋色弧度上揚,又是淺淺帶着唯恐天下不亂的語調。
“看來今晚玫鳶太子要濺血了,話說,我要不要給新娘子指點戳哪好?”可偏偏是這淡然調侃的語氣,硬是讓人提不起氣來。
戰凌雙擡手,又是一掌落下,拍在了輸淵青剛纔的位置。秀眉輕佻,看着自己還未縮回來的手背輸淵青抓了個正着。
“怎麼,你也想濺血一番?”略帶揶揄的說道。只是因洛炎羽和裴雨菲的事情而眉蹙不舒。
輸淵青擡起頭,搖了搖那隻素白的手,眼神充滿了無奈,“凌兒,你要不要每次都打一個位置。到時候不等你動手我濺血,腦袋就有一個坑了。”絲絲哀怨卻又舒緩。
戰凌雙低眸深思,輸淵青的手很溫厚,很像一個人,但是是誰卻怎麼也說不上來。
……
裴雨菲已經臨近崩潰地步,淚水也已經哭的乾涸。一身嫁衣此時卻顯得她狼狽不堪。
“那你告訴我……你愛的究竟是誰!”無論是誰,她都會殺了她,哪怕得不到洛炎羽的心,他的身也得歸她。
洛炎羽目光微微一縮,嘴脣緊抿,似乎在猶豫。
“你說啊!你爲什麼不說話,如果你今天不說那個人是誰,你必須得跟我成婚。我依舊是你的太子妃!”
裴雨菲捨棄了一切,就連逼迫的手段也使上了,就只爲知道洛炎羽愛的那個人。
“好,你若想知道,我就讓你死心的徹底些。我的摯愛……”
洛炎羽目光一冷,語氣亦是絲毫的沒有溫度。
“我只愛她,永生永世,我喜歡的人,我想娶的人,就是日日夜夜跟你相處的戰凌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