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齊小潔一己之力當然是不太可能把許賦弄到屋裡的,她在外面蹉跎了十幾分鍾後,終於被大發慈悲的何方纔慢悠悠的從公寓下來幫忙。雖然在幫忙的過程中並沒多說什麼,但是她散發出來的氣息已經說明了一切。
何方一出手,事情就顯得容易多了,走這麼十來米的距離,她就好似正常走路,一點停頓也沒有。齊小潔深受打擊,全程一聲不吭,只是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走路。跟着何方走進許賦乾淨整潔的公寓後,齊小潔大驚,感覺這就是整個城市的中心,c市現在慘無人道的整潔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是不是覺得看什麼都會晃眼?”何方把許賦狠狠的摔在沙發上後,忽然說道。
齊小潔吶吶的點點頭,都沒顧得上何方剛纔在赤裸裸的欺負她的心上人呢,接着補充道:“果然是潔癖老闆的公寓,乾淨的我都不忍心進來了。你說,他這麼辛辛苦苦的保持乾淨不累嗎?”
她就是隔幾天整理一下房間都會覺得受不了,更別說是許賦這樣的人。何方摸着下巴點點頭,顯然對這樣的環境表示很習慣,“我又不是潔癖人士,你問我有什麼用呢?還有,你似乎忘了一點很重要的事情了,許賦這麼一個大老闆怎麼可能自己打掃房間?”
齊小潔沉默了,走到東歪西倒倒在沙發上的許賦面前,緊緊的皺起眉頭,這人是喝了多少久,就進屋裡沒多久,屋裡都飄滿了酒氣。之前沒有細看,現在終於能夠在明亮的燈光下細細的看他。
許賦不不僅瘦了很多,下巴的鬍渣也有點顯得頹廢,即使現在他已經喝醉了酒,齊小潔仍然能夠看到許賦皺的緊緊的眉頭,是在擔憂哪個企劃案嗎?還是在擔心什麼暫時還沒辦法的事情?
她有種衝動,想要以最虔誠的態度,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用她瘦弱的胳膊把他摟入自己不算強壯的臂彎裡。何方看出了她的想法,輕聲鼓勵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以後真的走遠了,就算想見他,你都要跨越半個地球。”
半個地球是什麼概念?在以前交通不發達的時代,這就相當於永別了。即使是現在交通便利的時代,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齊小潔忽然感到了深深的遺憾,突然就覺得如果自己這次真的不把握機會,以後短期內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齊小潔咬咬脣,爲難的請求道:“你能幫我給他燒點熱水嗎?我想給他擦下臉,然後把他弄到牀上,讓他好好休息。”
何方擺擺手,很自覺走到廚房,齊小潔有時候還真是一個傲嬌的人,不好意思就直接說,還找燒水做藉口。終於把何方支走了,齊小潔這才深呼吸了一下,俯身在許賦的耳邊輕聲唸叨:“許賦,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可是你怎麼把自己的弄成這麼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你這樣的狀態,可知道我有多心疼。”
男人已經醉的直接失去意識了,聽到她貼着耳邊說的話也不見得就會有所反應。齊小潔滿目悲愴的看着反而砸吧砸吧嘴的男人,她這麼深情的說的話,只是在說給空氣聽吧。可是如果他沒有喝醉,她現在也沒有這樣的的機會跟他這麼親近的接觸了。所有她能做的就只是躲在陰暗處,帶着陰暗的心情默默的看着明處的許賦,還必須按捺住自己的衝動纔不至於在第一時間就衝出去。
感謝天地,她現在有了能夠跟他相近的機會,近的幾乎能夠數清他臉上的毛孔。齊小潔悠悠坐在許賦的身邊,嘗試着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卻發現許賦的肩膀硬梆梆的,一點肉都沒有,“真是的,瘦的跟骷髏一樣,肩膀都硬硬的,難受死了!”
即使她在不停的抱怨許賦的肩肉少太硬,她還是輕輕的靠着。他的肩上抗着這麼多,能有地方給你靠着就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有什麼資格嫌棄?齊小潔是這樣在心裡對自己說的。
也不知道靠了多久,她迷迷糊糊之間就睡着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何方叫醒的。她最後睡着睡着已經改爲直接趴在許賦的腿上了,姿勢有點曖昧,齊小潔老臉一紅,連忙直起身子,不好意思的道歉道:“我不小心就睡着了。你等了沒多久吧?”
說着她環視了外面的環境,發現還是黑洞洞的,並沒有她想象的就這麼一覺睡到天亮。何方的話給了她解釋:“我只是來告訴你,我已經把水燒好了。你,儘快幫他處理一下吧。”
齊小潔點點頭,動了動自己僵硬的身子,睡姿不是很好,連帶着骨頭都開始發疼了。何方已經爲她把水都端過來了,上面還飄着一條毛巾,顏色很素淨很適合許賦這個人的顏色。她抿了抿脣,說道:“你把他搬到房間裡的牀上吧,我端這水進去幫他擦一下臉。”
“你看看你,就算是喝醉了都還這麼帥氣呢,如果我幫你擦乾淨了你就會更帥了,讓我擦擦你的手。”齊小潔像個傻瓜,明知道對方不會回答自己,卻還是一邊擦一邊說話,何方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就自覺的迴避了。
她說着就要握緊許賦的手用溫熱的毛巾爲他把手擦乾淨,所有動作在看到他手指上反射着亮光的戒指停了下來。如果不是自制力夠,她現在肯定會先打幾拳許賦,能把他打醒更好,如果不能打醒那就當作是發泄。戒指,戴在表示已婚或訂婚的那個無名指上,散發出來的晃眼的光就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如果不是秉着好事做到底的心理,齊小潔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毛巾甩許賦的臉上,然後走人。單思她捨不得,千字萬字就是捨不得,所以她忍耐着自己的心情,把許賦的手,臉,下巴脖子,能看到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沉睡中的許賦只覺得一股暖流行走於他的經脈,讓他感到無比舒爽,尤其是那一雙柔荑,不就是他牽魂夢繞的那雙嗎?是她嗎?還是自己的在做夢?他的世界一片黑暗,努力了很久才把自己的手擡起來想要把她抓住,想要把她留下。
啪!齊小潔氣憤的一手把許賦的手拍掉,氣呼呼的端着水離開了房間,順帶的還把房間的燈關了。許賦的世界更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