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檀口,讓他慢慢深入,脣齒交纏,那是心與心的交流。此刻,他們只見再也容納不下別的人,別的事。
意識迷濛間,她聽見他說,“我們的女兒在長白山,那兒很好!”
長白山麼?
她想,或許以後她一個不高興了,可以翹家玩玩,去看看女兒也是不錯的!
咱們的夢大丞相在自家娘子翹家多次之後終於後悔不跌,這世上能夠讓他後悔的事情並不多見,顯然,這成了其中最嚴重的一件事了!
於是,丞相府三天兩頭上演着翹家尋妻的戲碼,別人都看得累了的時候,他們卻樂此不疲!
用他的話說,娘子是用來疼的,寵到只有他一人受得了的時候,自然不會再有別人來覬覦她了。
看來,咱們小雞肚腸的大丞相對於軒轅皓天的存在還一直隱晦的吃着醋,這讓唐沫柒驕傲不已!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相當的快。轉眼間,又是一年過去了!
只是,在這即將普天同慶的日子裡,宮廷裡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件,讓他們措手不及!
新的一年,意味着一個新的開始。
爆竹響連天,紅聯映入眼,家家樂融融,那是一份新的氣象。
對於這樣的美好場景,是每個國君樂意見到的,也是他們作爲一個皇帝爲之奮鬥的終身目標。
“爆竹聲中一歲除,東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爭插新桃換舊符。”
“皇上,對於這樣的情景可還滿意?”
大路之上,人羣熙熙攘攘,幾個衣着不凡之人在路上閒庭信步,分明是夢琉年。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溫聲問着身子羸弱的孟御墨。
三年來,他的身子以着驚人的速度衰敗着,一直都是靠着喬子騫的藥得以續命,如今看來,已是油盡燈枯之時。
“如今這樣,很好!”
“琉年,若是沒有你,便沒有如今的孟。難道你還不願意……”
“皇上,如今天下四海昇平,百姓更是安居樂意。您理當安心養好身子,別的什麼都不用去想!”
“我承諾過的事情自然會去做!”
孟御墨嘆了口氣,不是不知道他的意思,他承諾的事情一定會去做,那麼未曾承諾過的事,自是不會去做了。
“聽說,她給了你生了一雙兒女!”
想起前幾天就聽到的消息,皇帝的臉上竟然浮起一抹欣慰的笑,“有空帶着他們進宮看看太妃吧,自從你三年多之前出事之後,太妃一直未曾心安,如今,是時候讓她安心了!”
沒人注意到,孟御墨在提及太妃二字時,臉上流露出異樣的溫柔。
夢琉年想起夢連溪,有些許頭疼,這孩子的學習能力太好,幾個月內,已經嚇跑了一百多位夫子,如此下去還得了?
偏偏他有位護短的孃親,什麼事情都以兒子爲中心,爲此他不知生了多少悶氣。
說是悶氣也不假,畢竟與兒子吃醋,傳出去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之事。
“皇上,詩詩身子不好,已送往他處醫治,至於溪兒,臣有空一定帶他進宮看太妃,只怕到時候太妃會頭疼不已!”
“溪兒太過頑劣,想必皇上還是有所耳聞的!”
夢琉年,那是你家兒子,你至於這麼抹黑他嗎?雖然說的盡數是事實。
孟御墨聞言,倒是笑了。
他也曾聽說,這小子是個人精,不知道氣跑了多少夫子,現如今,那些個夫子是聞丞相府色變。
“呵呵,太妃寂寞了這麼些年,倒是需要一些笑容了!”
“朕,也許久未曾看過她了!”
最後一句話,似憐似嘆,還有一絲看不清的情愫。
“皇上,太妃她可還好?”
這段日子一直陪着那個小女人了,確實是沒有注意到太妃。想起往昔太妃對他種種的好,心中頓覺愧疚。
“聽說前幾日得了風寒,不過太監來報,大好了,你不必擔心!”
夢琉年頷首,心下尋思着什麼時候帶着他們進宮,然後告訴她,真真正正的,夢琉年,到底是誰!
“皇上,如今太子的表現不管是朝內還是朝外,皆是井井有條,您大可安心了!”
“是啊,誰能想到,一場牢獄之災,竟然讓他幡然悔悟!只是,他如今卻不想當這天下之主,該如何是好?”
皇位這種大事,本該是皇帝一人決斷,此刻他卻和夢琉年商量,竟沒有一絲不妥之處。
也許夢琉年生來就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令人折服的力量吧!
“這事,您儘管下旨便是,還由得了他說了算嗎?”
夢琉年一聲冷哼,別以爲他不知道那小子心裡想什麼,想將這麼大的擔子擱在他身上,然後他自己帶着妻子笑傲江湖,此等美事,哪兒輪得到他?
彼時,孟君謙的心裡頓時涌起了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薛燕看着忽然變臉的相公,一臉的擔憂,“怎麼了?”
孟君謙壓下心中的煩悶感,邪魅一笑,“娘子,你這是擔心爲夫……”
話未說完,腳下狠狠的一疼,薛燕的身影已在門外。
被娘子狠狠踩了一腳的孟君謙顧不得腳疼,追在後面,“娘子,爲夫錯了!”
薛燕轉身看他,面無表情,“哪兒錯了!”
“爲夫說錯了,應該是娘子心疼爲夫……”
薛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越來越油嘴滑舌,嬌俏的臉蛋兒紅彤彤的,熠熠生輝,看得他有些心神盪漾。
“娘子,娘子,不要跑,爲夫帶你一起做運動……”
不知什麼東西,迎面砸來,幹好砸在他俊俏的臉上,頓時像開了花兒似的。
“這是,謀殺親夫嗎?”
捱了打,還這麼嘴角,孟君謙你這真是活該!
太子府中的下人們一個個掩脣而笑,他們的太子幾時這般平易近人過?這都是太子妃的功勞!
暗處。
幾個黑衣人密謀,“一切準備就緒了嗎?”
“準備就緒,可以回稟主上了!”
“主上的意思是,讓她死的心不甘情不願,看起來卻是自縊而死!”
“遵命!”
黑暗中,幾個猙獰的笑聲在空中傳蕩。
丞相府。
夢琉年剛剛進門,便被一個不明生物抱住,“爹爹,你終於回來了!”
這個不明生物是夢連溪。
三天沒有見到他了,心中還真是想得緊。
自從他將所有的夫子都嚇跑之後,爹爹無奈之下,只得自己來教。不得不說,他的爹爹還真的是……
該怎麼說呢?
他自認問的那些問題就已經足夠刁鑽了,沒想到爹爹竟然還能夠含笑答出。他是不是該覺得自豪?
還是他該說,薑還是老的辣?
夢琉年好笑的看着齊膝的兒子,“這是怎麼了?”
“三天了,爹爹您已經三天沒有教我功課了,若是兒子將來不成材,那可是爹爹您的不是了!”
夢琉年挑眉,“溪兒這話是覺得爲父失職了?”
夢連溪在心中連連點頭,當然,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爹爹整人的招數,他領受過幾次,果真是消受不起的!
“溪兒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了!”
“溪兒是想說,爹爹忙於朝事之時,也不忘了兒子。您瞧,兒子沒有夫子教,都覺得這小腦瓜子不好使了!”
“當然,溪兒不是想要夫子,他們的學識還抵不上爹爹您的萬分之一呢!嘿嘿,還是爹爹親力親爲的好!”
“你得補償溪兒自小以來缺失的父愛,不是?”
夢琉年一把抱起他,點點他的小鼻子,“這麼說,爹爹還需要繼續努力了?”
他傲嬌的點點頭。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一把抓着夢琉年的衣領,“爹爹,詩詩,詩詩她怎麼樣了?”
上次昏迷之後,詩詩便不知去向,他好像很久沒有見到她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還有元清哥哥也是,拜了師傅之後,他整天裡往喬府跑,害得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不過,元清哥哥是真的對他家傻丫頭上心了,只是詩詩的身子……
說起詩詩,夢琉年的臉色也是一凝,“她,很好!”
很好麼?
七天之前,暗衛給他傳來消息,詩詩的病又發了,而且還急得很,沫兒聽到之後,急急忙忙就趕去看詩詩,一連七天,不知道小妮子的病到底如何了!
剛進門的元清聽到夢琉年這句話,心裡好像鬆了口氣,她好就好!
不過,他沒想到,這一病之後,他心心念唸的小丫頭竟然將他忘得一乾二淨,再也記不起他是誰。卻在若干年之後,兩人再次相遇之時,對他死纏爛打,引出另一段傳奇佳話。
遠處。
一個稚嫩的童音響起,“你是誰?”
女子溫柔的揉揉她的頭髮,“我是你的孃親!”
“孃親?”小腦袋歪了歪,蹙着小眉頭,繼續問道,“那,我是誰?”
小女孩想了許久,腦子裡一點印象也沒有,弱弱的嗓音裡帶着一絲迷惘。
“你叫夢連詩,是我的女兒!”
“夢連詩……”
良久,她擡起頭,甜甜膩膩的叫了一句,“孃親!”
唐沫柒笑了,手下用力,抱緊女兒,臉上浮現出一絲憂色,還有一抹釋然,這樣,也好!
新的一年,新的氣象。處處掛紅,張燈結綵,一片繁鬧。
家家樂和和,百姓們臉上洋溢着欣喜的笑,滿足的樣子足以讓任何一個上位者心裡舒坦。
“皇上,如今這樣的景象,您可還滿意?”
夢琉年依舊是一襲白衣,雙手後背,站立於孟御墨身邊,溫聲問道。
孟御墨發現,夢琉年有些許不同了。之前的他也冷冷清清的,卻給人疏遠之感,現在的他清冷依舊,少了那份疏離感,反而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或許,有了那個女子,他真的不同了。
“丞相,孟國有如今的光景,你,功不可沒!”
“朕,也有顏面去見列祖列宗了!”
夢琉年停下步子,“皇上勤政愛民,如今這樣是您的功勞,臣下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百姓們定會記得您的豐功!”
這話算是安慰,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