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蕎與唐姥姥,兩人在樓上的房間裡說了一下午的話,唐姥姥坐在陽臺裡的騰椅上,唐蕎就膩在唐姥姥的身邊,跟個小貓似的。
後來話題不知道就怎麼轉到唐蕎的好姐妹,周渝身上了。
“那孩子,也二十五六了吧。”
“是啊,我們兩同年。”
說到年紀,唐蕎心裡就直犯抽抽。只恨不得跑回唐媽媽的肚子裡讓她給她重生一回。
“談男朋友了沒有?”
噗,咋又給周渝操心上了。
“沒有,姥姥您要是有好人選,給她介紹介紹。”
一個人下水那不是真的下水,大家一起下水,那纔是真的下水。周渝啊,對不起,讓你躺着也中槍,原諒她吧,阿門。
“我要是有好的,我還不給你介紹啊。”
唐姥姥沒好氣的道,顯然還在對周澍的事耿耿於懷。那多好的一孩子啊,爲什麼唐蕎就是那麼死腦筋呢。
“嘿嘿,也可以也可以。”
唐蕎灰溜溜的摸鼻子,責怪自己多事。
“姥姥,您怎麼不給我舅舅找個,小舅都快四十了吧。”
唐蕎的小舅目前爲止還是單身啊,這纔是真的王老五啊,怎麼她姥姥光急她的事,她舅舅可比他的情況要嚴峻多了。
“胡說。”
唐姥姥拍拍唐蕎的嫩手,責怪的看了唐蕎一眼。
“是三十九。”
噗嗤!唐蕎差點沒一頭給栽下去。這跟四十有什麼區別嗎?那都是老男人一個啊。
“那您怎麼不着急舅舅的事啊。”厚此薄彼了哦。
“怎麼不着急啊,我都急的肝火旺了,可是急又有什麼用啊。”
剛開始的時候三天一小急,五天一大急,他走哪她就跟哪說,誰家的誰誰又結婚了,誰家的誰誰又養孩子了。後來大概是說的煩了,他索性就不怎麼回家了,成天呆在部隊。她總不能跟去部隊叨叨吧?
“嘿嘿,您還不是有的是法子吧。”
唐蕎開始很無良的陷害起唐舅舅,在她眼裡,只有一條真理,那便是:大家一起下水,那纔是真的下水。
“唉,你們哪,總讓我有操不完的心。”
“姥姥,您別操心,說不定哪天我就給您抱回一重孫子,到時您可別嫌煩。”
“不煩不煩,姥姥巴不得這一天快點到來。”
唐蕎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她怎麼那麼嘴欠的自己就給自己挖了個坑。估計從此以後,她姥姥得一直惦記着這事了,不行,她必須得在短時間內給她舅找一個,然後讓她舅給她姥姥製造個小金孫,好讓她忘記重孫這件事。
“對了,你小舅說一會回來,你們等他回來再走。”
“有什麼事嗎?”
當年給唐蕎買鋼琴買小提琴的二舅,現在已經下海從商了,公司也在市中心那塊,唐蕎經常沒事的時候就晃過去跳蹭飯。倒是這個小舅舅,見面的機會實在是少。本來唐蕎回院裡的時間也不是很多,在這不多的時間裡,還不是每次都能趕上唐小舅在家。
“沒說什麼事,說是好久沒見你了,回來看看你。”
“嘿嘿……”
唐蕎乾笑兩聲,剛剛她還在心裡偷偷算計她小舅來着。不過,這下好了,背後算計不如當面算計。
這邊唐蕎與唐姥姥正說着的時候,那邊唐小舅已經進了門。
“爸。周澍你來了。”
周澍與唐姥爺還在客廳裡下棋,唐姥爺下棋慢,每一步棋都想思考上許久,周澍也不急,慢慢的等,像是配合唐姥爺般,自己的速度也放慢不少。
“嗯,舅舅,跟唐蕎一起來的,她跟姥姥在樓上的房裡間,要我去叫她下來嗎?”
周澍放下一顆棋子,站起身。對唐家兩個舅舅,周澍那還是相當尊敬的,想當年,唐大舅赤手搏歹徒的英勇事蹟,報紙上可是連着登了幾天,不過唐大舅也正是因爲那時候受了重傷,才從部隊上退了下來從了商。
“不用,我上去找她。”
唐小舅將帽子拿下放在手中,衝周澍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往樓上走去。唐小舅身體筆直,走路帶風,就連讓周澍也不由得在心裡豎起大拇指,果然是軍官,這架式,相當的軍官。
目送唐小舅上樓,周澍這才坐下來,又開始與唐姥爺下棋。
“周澍啊,唐姥爺有點事想問你,你可以如實回答。”
周澍笑,終於憋不住了嗎?打從他一進門,他就看出來了,唐姥爺一直好像有話跟他說,但又礙於唐蕎在場。
“是,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如實回答。”
“肯定是你知道的。”
他自己的事他還能不知道嗎?
“行,您想問什麼事呢?”
唐姥爺拿了個象在手中,捏了老半天,想下未下。
“你對我們家蕎蕎,到底什麼個心思?”
也真是難爲唐姥爺了,一把年紀了,前半生戎馬,後半生富貴,都這把年紀了,還要替小輩們八卦。
“我對蕎蕎的心思,一直表現的很明顯。”
他就差拿張紙寫上:周澍所有,貼唐蕎臉上了。
“可是你不說,別人怎麼知道,辦事也不能只靠看跟猜嘛。”
唐姥爺一個飛象,斷了周澍的生路。
周澍頓悟,唐姥爺這話提點的太正確了。
唐蕎不就是一直仗着他沒開口,所以就一直裝傻着呢嗎,什麼叫做置死地而後生,必須得對唐蕎採取非一般的手段。
“你現在跟蕎蕎住在一塊的吧。”
“是,住在同一套房子裡,互相也有個照應。”當初不是經過您同意了嗎?
“住在一間房裡還是兩間房裡啊?”
周澍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瞄了瞄唐姥爺的臉色,後者卻一臉愁苦的緊盯着棋盤,好像剛纔只是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般。
周澍又頓悟了,徹底悟了,他晚上回去就把另一間房的門板給拆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唐姥爺這塊老薑,還真是辣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