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蕎撐着腰,腦門上掛的全是黑線,倒沒想到她的地位上升的如此之快。
先是從黃花大閨女變成了人家的未婚妻,現在又直接跳過了結婚那段,成了孩子他媽了。
她……
這是招誰惹誰了?
唐蕎不能對人老大爺怎麼樣,但至少還是可以對周澍怎麼樣一下,所以一伸手,使勁擰了周澍的腰一把,可惜,肉太硬,唐蕎感覺得自己跟擰了塊磚似的,一點效果都沒有,只好撇撇嘴,又放下手。
儘管唐蕎牙齒咬的作響,但她還是任由着周澍扶着她繼續消食。
比起心理來說,此時她的身體更需要撫慰。
唐姥姥家附近的老巷弄,比起周澍與唐蕎住的市區,那根本沒有可比性。
一個是現代都市快餐生活的產物,而另一個,彷彿從畫中走出來的般,寧靜而祥和。
周澍扶着唐蕎走了一段,除卻剛開始那位遛鳥老大爺製造的一點點小尷尬之外,其他的一切美好。偶爾路過一些修自行車,補鞋子的小攤,兩人微笑着從攤前走過,一路上都沒再說什麼。
兩個閒閒的在巷子裡面來來回回的兜着圈子,唐蕎方向感極差,差到另人髮指,雖說在院裡住了這麼些年,但一出院門仍能把自己給整迷路。從前她出門身邊要麼有人跟着,要麼就是跟着人。周澍也好,周渝也好,反正她就是一廢物,依着別人的廢物。
所以沒走多大一會,唐蕎就又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心裡暗暗盤算着唐姥姥家的方向,越想越覺得哪不對勁。
“周澍,你這是帶我往哪饒來了呢?”
唐蕎正疑惑的四下張望的時候,周澍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拉着她的手,拐個彎進了一家打金店。
這大概是這唯一的一家打金店,店裡有些暗,擺了兩張臺子,進去的時候一老頭坐在那裡戴着老花鏡眼抽着菸斗看着手中,唐蕎也不知道是個啥的啥。老頭身後坐着一小青年,黃黃的頭髮整的跟刺蝟似的,因爲是背對着的關係,唐蕎只能看見那小青年的半個側臉,唐蕎瞅着有點眼熟,但實在想不起在哪見過。
但這不是重點。
“上這來做什麼?”
周澍一直沒說話,就算是唐蕎問他,也沒說。只是笑着示意唐蕎看人家手上的東西,唐蕎心裡暗罵了句死德行,但還是隨着周澍的眼神看了過去……可是,到底是要她看什麼?
這玩意,她哪裡看的明白。
雖然是看不懂,但唐蕎仍是聽話的仔細看了會,好吧,她承認,那老頭手上拿的,可不就是一個戒指,問題是,那也只是一個戒指啊,她實在看不出來值得周澍特意把她坑過來看的地方。
但周澍沒動,她一個跟着來的,也就不好意思動了,只有眼巴巴的看着,既使不知道自己要看什麼,更重要的是,不知道周澍這丫的要做什麼。
如果唐蕎是個藝術家,那她一定覺得那位舉着戒指,戴着眼鏡,抽着菸斗的老頭絕對是一件藝術品。
很可惜,她不是藝術家,所以她欣賞不了這藝術。唐蕎僵着脖子看了半天,直到把脖子看的都酸的,直到她看的快要不耐煩了。那老頭終於動了,然後周澍也跟着動了。
不過,那老頭只瞥了一眼他們,既沒招呼人,也沒趕人走,而是直接的晾在了那裡。
這是什麼情況?
若在平時,周澍這大爺受到這樣的待遇,那絕對會甩手就走。但今天的周澍是不能跟平時的周澍放在一塊比較的。老頭的無視周澍完全沒有計較,不過也再站着,拉了兩把椅子,先把唐蕎按了下去,然後自己也坐了下去。
唐蕎撫額,摸了摸癟下去不少的肚子,考慮是不是自己撤退先,
正當唐蕎準備要發作的時候,老頭身後的黃毛小子站了起來,唐蕎瞧了瞧,仍然覺得面熟,但依然毫無印象。
“好了。”
黃毛青年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老頭面前,雖然聲音中帶了些魯莽,但動作卻是輕的。
好吧,那依然是一個戒指,看的出來,與那老頭手上的正是一對。
黃毛當着老頭與他們的面抽了根菸。吊兒郎當的看了周澍與唐蕎一眼。唐蕎直覺的皺了下眉闊頭,不是她不喜歡這黃毛小子啊,她只是不喜歡人家這麼看她。
“阿姨,您還沒結婚哪!”
唐蕎的臉瞬間烏漆抹黑,妹的!她想起來,這不就是上次在KTV裡遇到的那個硬要她陪酒的那些小青年其中的一個嗎?難怪她瞅着那腦袋上的顏色覺得眼熟。
而且,說話依然是那麼的不客氣。
唐蕎本來想直接無視,但這裡統共就她一個女的,這聲阿姨總不至於是叫那老頭或是周澍的吧,所以,她想無視都不行。
“誰是你阿姨!”
唐蕎惡聲惡氣的說道,企圖讓自己看上去不是很好惹的樣子,那天她才一個人,面對一大羣雜毛小青年自然得裝孫子,但今天不同了,小黃毛是一個人,而她,身邊還有個周澍呢。
可惜,唐蕎的惡狠狠並沒有起到作有用,因爲人家壓根就沒搭理她,而且把臉轉向了周澍。
“喲,這位是姨夫吧?”
黃毛青年的前一句的阿姨用的是肯定句,後面這句姨夫則是用的疑問句。
於是,唐蕎的烏漆抹黑瞬間又變成了綠不拉嘰。
倒是周澍,絲毫沒有介意小青年的態度,這聲姨夫倒好像還正中他心坎討好了他。
周澍也沒回答,而是仰着脖子,沖人家明媚的笑了笑,然後唐蕎就四十五度憂傷了。
“我說姨夫,您這動作也太慢了,阿姨這年紀都該接小孩上下學了,您纔來做結婚戒指。”
黃毛青年搖頭晃腦一副惋惜狀,唐蕎陰着臉,很想問問他,他惋惜個什麼勁?而且這孩子一口一個阿姨姨夫的叫,不知道的還真以爲她是他阿姨呢。
“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周澍避重就輕,且意味深長的回答。
唐蕎識相的閉了嘴,她知道,要比不要臉,她絕對不是會是周澍的對手,所以她只得忍着內傷,默默無言,只是那張臉從頭到晚都陰着。
“暑假作業做完了嗎?”
“爺爺,現在哪還有學生做暑假作業的啊?” wWW ▲t tkan ▲co
“別人我管不着,還管不着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