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澍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唐蕎掛在網上偷菜,腫爺繼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三人……咳,兩個一貓各幹着各的事,互不干擾。
呃,本來是互不干擾的,不過,唐蕎在看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的一條說說之後,成功的幹拔到了另外的一人一貓。
“哎,周澍,我跟你說個我以前寫的一句話,特別有意思。”
“嗯,你說。”
周澍一邊往嘴裡送粥,一邊漫不經心,他並不認爲唐蕎能說出什麼有建樹性的話來。
“還是我大學的時候寫的呢,你聽好了啊。”
“嗯,聽着呢。”
這姑娘什麼時候這麼囉嗦了。
“我喜歡飽腹與屎漲的感覺,滿滿的,就好像人生也是圓滿的一樣……”
說完唐蕎捶胸大笑,臉上盡是得意之色,唐蕎覺得自己就是一哲學家,說出的話那可都是哲理。
腫爺大概被唐蕎瘋了似的狂笑嚇着了,喵了一聲,跳下沙發,逃竄般的竄到餐桌邊,倚着桌角蹲下。
周澍此時沒有心情去理會它,吃粥的動作停了下來,嘴巴微張,一口小米粥還卡在喉嚨,一時間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唐蕎略有些小得意的看了看周澍,面對周澍的窘態,她還是比較滿意的。這樣在她人生爲數不多的時刻,她……好想得瑟一下。
如她所願,今天的早餐周澍吃的比較少,吃過早餐之後留了碗給她洗,然後自己便提着電腦出門了。唐蕎沒有問他去哪,事實上這樣的事她幾乎不問,因爲她還不想讓自己瞬間淪落成大媽。
唐蕎以一顆被奴役慣了的心和一副被奴役慣了身,洗了碗從廚房出來,胖胖的腫爺已經離開桌腳,在屋子裡來回的轉悠,像是在巡視它的這塊臨時領地。唐蕎站在一旁默默的淚奔,爲什麼她的命這般的苦。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許許多多美好的五花肉,千金裘,她不想她的人生就此斷送在腫爺手上,她捨不得。所以?她只想周渝能快點解決那個男人,然後回來把她家的腫爺領走。
失業青年的日子還是有些無聊的,與腫爺相處的第一天,唐蕎還是沒事可做的坐在沙發的一頭繼續上網,對於早上那位萌小姑娘送過來的袋子裡的字條上的腫爺的某些生活習慣,她選擇性的無視,要她帶着腫爺去散步?大概她出了這個門之後就可以不用再回來了。
她還是繼續想她的五花肉跟千金裘比較好。
靠在沙發上,唐蕎又投出去兩份簡歷,一份是助理,另一份還是助理。唐蕎不禁想到,魯大師真是一個走在時代前端的人啊,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這世界的導向了,這滿世界的棗子樹,唉。腫爺巡視完之後,跳上沙發,唐蕎只覺屁股下面一突,有種想要立刻跳起的衝動。好在腫爺也只是在沙發上轉了個圈,然後窩在沙發的另一頭打盹。
唐蕎鬆下一口氣,還好腫爺沒有對她怎麼樣,大概是離了周渝,腫爺的精神似乎也沒有太好。唐蕎有些慶幸,多虧它精神不好,要不然指不定要怎麼折磨她呢。
唐蕎與之前公司的人唯一還存在革命友誼的只有紅兒,她離開當天紅兒並沒有在公司,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把她支走。總之,唐蕎第一次在除唐婉之外的人面前覺得窩囊,太他媽的窩囊了,想想她就恨不得把那一地的蘿蔔全部拔了,好體會一回當地主的滋味。
看到紅兒在線,唐蕎發了個裝死挺屍的表情過去,與周渝那個表情黨相比,唐蕎還算是正常,只是有時候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就扔幾個表情過去。就像現在,她想跟紅兒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大概真的是無聊了。
紅兒很快回了信息,“這兩天還好嗎?”
“挺好,能吃能睡,還養了只貓大爺。”
當然,只是暫養,等貓兒它媽回來,她就解脫了。
“那就好,真怕你有什麼想不開。”
噗!她有那麼脆弱?唐蕎滿面黑線,烏漆抹黑的黑。
“就爲了這樣一份工作想不開?”她冤不冤啊。雖然唐蕎在外面是個逆來順受的人,但要說爲了一份不怎麼樣的工作而想不開,那她就是腦殘一級了。
“沒有就好,改天一起吃飯?”
紅兒很快結束這個話題,這就是女人的聰明之處,不要刻意去找別人的不痛快,可惜啊,唐婉那丫頭永遠都學不會,她哪不痛快她就偏偏往哪踩,這哪是姐妹啊,這是宿敵!
“可以啊,不過這最近要找工作,還要照顧貓大爺,過段時間再說吧。”
人生最落迫的時刻啊,唐蕎不想太多人看到她這副樣子,所以婉言相拒。
人的這一生,總會有許許多多的朋友,每個朋友在自己的人生中也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能與之能享福的人有很多,但是能在落迫的時候能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一起狂歡的朋友,唐蕎卻只有周渝一個。可惜那個女人將她獨自扔下跑掉了!
想到此,唐蕎不禁暗暗磨牙。
紅兒也沒再堅持,兩人雖然同一個公司裡是比較要好的朋友,但出了公司,便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大家心裡都清楚,這並不是誰的過錯,只是這個社會快餐文化下的產物。
兩人很快沉默,唐蕎思索再三,在沒能找到能說的話之後,便泄氣的敲出一行字。“那你忙吧。”
“嗯,好吧。”
這段話起的莫名其妙,結束的也莫名其妙,唐蕎吸口氣,胸腔中叭啦叭啦泡冒的,也不知是酸的還是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