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回家後把明天要去給王妃子過生日的事情和李芸說了。
李芸經常見到王妃子,也知道王妃子和自己的兒子關係很好,每次她送兒子到幼兒園門口時,如果王妃子先到了學校,那麼王妃子就在校門口等着兒子,然後一起手牽手走進去,如果是兒子先到,那也一樣,兒子會等着她。
這種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覺看起來讓人十分舒服,李芸當然不會反對了。只是不知道王妃子家裡在哪裡,怎麼送他過去,看來應該打個電話問問,因爲王妃子有給王安打過電話,知道她家裡的號碼。
沒有等到李芸打電話過去,晚餐的時候李芸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自稱是王妃子家的司機,和李芸確認下地址,說明天會和王妃子一起來接王安。
李芸當然不會隨隨便便就把兒子交給陌生人帶走,對方帶來王妃子估計也是這個意思,李芸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王小沫就醒了過來,擦了擦眼睛,伸手就抓住了放在枕頭旁邊的哨子。王小沫踢開被子,小腿使勁蹬了三下,終於坐了起來,思考了一會今天要玩什麼的複雜問題後,就含住哨子,精神抖擻地吹了三聲,然後抱着自己的小提琴下樓去了。
王小沫終於改掉了一大早起來就含着哨子在家裡一邊吹一邊亂跑的毛病,也不去騷擾弟弟了。因爲弟弟五歲了,不穿開襠褲了,而且媽媽說不是每一個小孩子都像她王小沫一樣渾身的精力無處發泄,男孩子要多睡覺才能長的高長的快。
王小沫非常擔心弟弟像隔壁的秤砣一樣是個小矮子,所以不再站在王安的牀前猶如吹響號角一般認真地吹哨子叫他起牀。
王小沫下樓了以後,很快樓下的哈士奇,還有那隻異國短毛貓都會一起叫喚起來。
練完小提琴以後,王小沫就到花園裡捉蟲子,然後她就看到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了自己家樓下,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隨後走了下來。
小女孩穿着白色的長裙,看起來像電視裡吃自助餐時的衣服……在王小沫的理解中,那些高級晚宴就像自助餐廳的場景。
小女孩非常漂亮,她的臉頰居然不是圓乎乎的,有些像《西遊記》裡尖下巴的妖精。而且她穿着一雙黑色的皮鞋,皮鞋上有繞來繞去看的王小沫眼花的漂亮蕾絲結。王小沫覺得不可思議,她不覺得熱嗎?夏天就是要光着腳到處跑纔是小朋友的人生意義。
王小沫提着自己的小提琴走了過來,看着那個小女孩說道:“你是誰?”
“我是王妃子啊。”王妃子嘴角微微翹起,臉頰上浮現出了兩個淺淺的笑渦。
“我叫王小沫!”王小沫拿着哨子就往嘴裡塞,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吹哨子了,問道:“你來做什麼的啊?”
“我來找我的朋友,今天是我的生日,他答應陪我過生日。”王妃子高興地說道。
“原來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等等……”
看着王小沫認真地站在那裡,好像準備做點什麼似的,王妃子不禁有些好奇。
王小沫深吸了一口氣,就含着哨子,開始吹了起來。哨聲此起彼伏,抑揚頓挫,沒完沒了。
王妃子的笑容越來越僵硬,漸漸地眉頭皺起來,小嘴也一收一收的,然後雙手背在伸手使勁絞着。旁邊的司機看不下去了,對王小沫說道:“小朋友,求你別吹了!”
王小沫卻好像根本聽不見似的,她吹哨子時總是聚精會神,不過她也很快就吹完了,臉頰也變得通紅,一邊喘着氣,一邊說道:“好聽嗎?”
“不知道。”王妃子臉頰也漲的通紅,因爲真的不好聽,可是感覺誠實的說話會讓王小沫不高興,但是要說謊也讓王妃子感覺非常爲難。
“我是祝你生日快樂,我吹的是生日快樂歌!”王小沫不高興地說道。
王妃子瞪大了眼睛,王妃子會唱很多兒歌了,當然也包括生日快樂歌,王妃子一點也沒有聽出來這是生日快樂歌。
“你會吹嗎?”王小沫有些不服氣地說道,這個小女孩完全不懂得欣賞音樂。
“我不會吹哨子,但是我會用小提琴拉生日快樂歌。”王妃子說道。
於是王小沫就把小提琴交給了王妃子。
王妃子拿着小提琴,看了看,然後架在脖子上,開始認認真真地拉了小提琴。
“王小沫,進步了啊?”樓上有人探出頭來,然後看到不是王小沫在拉小提琴,卻看到了那輛有着閃亮飛天女神標誌的DoubleR,嚇了一跳。因爲王小沫並不是在認真地聽王妃子拉小提琴,王小沫正在用力扳那個飛天女神車標。
“謝謝你。”王妃子拉完後,把小提琴還給了王小沫,“我要去找我朋友了。”
“你朋友叫什麼名字?”王小沫拒絕評論王妃子拉的怎麼樣,反正王妃子也沒有問。
“王少。”
於是王小沫馬上回頭,提着小提琴就跑回家了。
“小姐,我們走吧。”司機搖了搖頭,這個小女孩也太不講禮貌了。
等來到王妃子同學家裡,司機才發現,原來剛纔那個小女孩就是王妃子同學的姐姐。
“你好,你好……請進……”王忠泰和李芸也起牀了,和司機打了召喚,李芸笑着對王妃子說道:“妃子生日快樂。”
“謝謝!”王妃子微微羞澀地說道,然後看着從房間裡走出來的王安,眼睛閃閃發亮。
“妃子,生日快樂。”王安走過來說道,握住了王妃子的小手。
“真漂亮啊!”王忠泰都不由得有些感嘆,對李芸說道。眼前的小女孩和自己的女兒是截然不同的類型,在王忠泰和李芸眼裡,自己的女兒自然也是非常可愛的。但是眼前的小女孩卻不由得讓人生出一種驚豔的感覺,彷彿看到她現在,就可以想象她將來會如何顛倒衆生。
李芸喜滋滋地看着王妃子和王安,王妃子穿的就像電視裡的小公主一樣。考慮到兒子去的人家非比尋常,雖然自知在財力上無法和對方相提並論,但是中國人總是好面子的,說不得李芸也給兒子好好打扮了一番,穿上了西裝小禮服。看到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好像金童玉女天生一對似的,李芸自然歡喜。
王小沫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漂漂亮亮的王妃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短褲和小腳丫,也沒有人注意自己。王小沫低着頭,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引人注意地關上了門,坐在了牀上,含着哨子小聲小聲地吹着。然後聽着樓下汽車駛去的聲音和爸爸媽媽稱讚王妃子的說話聲,王小沫終於沒有辦法再吹響哨子了,七歲的王小沫莫名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