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的一句話,不禁是楊軒,連夏若芸姐妹還有張敬之也都楞了一楞。楊軒冷冷的說:“李先生這話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李衛東現在是陸家的家主,又是陸伯涵欽點的準孫女婿,因此陸家上下所有人都稱他爲姑爺,只有楊軒估計叫他李先生,顯然是不承認李衛東跟夏若芸定親的事實了。這個人的脾氣一貫是尖酸刻薄,夏若芸對他也沒有好感,只因爲他跟在身邊久了纔不願與其計較,這時聽李衛東說他知道害死夏繼嶺、陸伯涵的兇手,這話實在有點離譜,忍不住說:“東子,這事開不得玩笑,你不是因爲跟對他有成見吧?楊軒絕不會是害死父親的兇手,我這麼肯定不是因爲他是在夏家長大的,而是當初父親去日本參加拍賣會,出事的時候楊軒一直都跟在我身邊,所以你懷疑誰也不應該懷疑他啊!”
李衛東笑着搖了搖頭,說:“錯,我這麼說不是懷疑楊軒,事實上我從來就沒相信過他。不過有件事你說的對,楊軒不可能是殺害夏先生的兇手,不是我瞧不起他,就憑他的斤兩去害你父親,還不夠格。”
“我草……”
楊軒臉色立刻就青了,回手伸向懷裡。夏若芸連忙斜跨一步擋在李衛東身前,厲聲說:“楊軒你要幹什麼?如果李衛東冤枉了你,我自然會替你做主,可他是我的未婚夫,是夏家的姑爺,你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敢對他動槍?”
楊軒牙齒咬的咯吱直響,腮幫子的肉都一條條橫了起來,但是當着夏若芸的面,也只能恨恨的把手從懷裡抽了出來。當然了,他跟李衛東相距不過六七步而已,在這麼近的距離上要是真的動起手來,就憑李衛東的反應速度,也只會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呵斥了楊軒,夏若芸轉過頭對李衛東說:“東子,你都快把我說糊塗了。剛纔不是說楊軒跟父親還有外公的死有關,現在怎麼又說兇手不是他了?”
李衛東說:“有關的不一定就是兇手,準確的說,他應該是一個知情者,自從當初你父親遇害,一直到老爺子出事,這前前後後所有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頓了一頓,又說:“楊哥,我尊敬你一聲哥,是因爲這些天你一直在保護二小姐,不管你是爲誰做事,至少冰冰她沒有出任何意外,能毫髮無損的回到我身邊;並且我聽說你曾替大小姐擋過槍,現在子彈還卡在你的腰椎裡,所以無論之前你對我是否有過不敬,這次我還是要謝謝你。”
楊軒一聲冷笑,說:“謝?草,免了,我怕我受用不起。保護兩位小姐那是因爲夏家對我有恩,我楊軒向來恩怨分明,跟你沒關係。李衛東,你擺明了是要針對我,不就是因爲我得罪過你麼?那就用不着往自己臉上貼金,想怎麼陰我隨便,我接着就是!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你是陸家家主,但你畢竟跟芸兒還沒結婚,我還是夏家的人,少跟我裝腔作勢,老子不買你的帳!”
作爲夏若芸的保鏢,卻對她未婚夫用如此語氣說話,已經是十分不敬,連夏若芸都聽的直皺眉,只不過說起過去確實曾經爲她出生入死,差點命都丟了,總不好立馬翻臉。
李衛東倒是毫不在意,哈哈一笑說:“楊軒,我知道你一直對我不服氣,也知道你爲什麼一直看我眼眶發青,不過沒關係,我是不是在冤枉你,總有人可以對質。大小姐,還記得你跟我說過,老爺子在遇害之前,負責照顧他飲食起居的除了你之外,就只有二叔、三叔、裴三姐,還有就是楊軒。可是你知不知道,老爺子很有可能曾經被人下過藥?”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吃了一驚,夏若芸臉色立時就變了,說:“被人下藥?!你怎麼知道,有什麼證據?”
楊軒也忍不住咬牙切齒的說:“好,好!李衛東你夠狠,這麼無恥的藉口你都編的出來!你不如干脆直說是我給老爺子下毒好了!”
李衛東淡淡的說:“沒錯,我確實打算這麼說的,但是藉口不是我編的,而是裴三告訴我的。大小姐,老爺子在遇害之前,據說因爲癌細胞擴散,疼的很厲害,所以醫生給他使用了麻醉類藥物,對麼?使用這種藥物的反應,除了嗜睡還會讓人的感官變得遲鈍,可是裴三卻說就在出事的前一晚,她給老爺子擦身體,老爺子卻連說了兩次癢!也就是說,如果裴三沒撒謊的話,很有可能是有某種別的藥物中和了麻醉藥的藥性!”
“這是真的?!”夏若芸猶然不敢相信,說:“你的意思,給老爺子下毒的人,就在我們幾個中間?”
李衛東說:“是不是毒藥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老爺子的遺體並沒有火化,還有醫生也都是陸家的私人醫生,沒有外人經手,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想查出真相應該不會太難的吧。如果這事是真的,那就很值得推敲了,三叔連輕侯是老爺子這輩子最信任和倚重的一個人,他要是想害老爺子,早在陸家滅門案那一次就可以下手了,根本用不着等到老爺子馬上就壽終正寢了才下手;而二叔侯萬風,自從當初冰冰跟她母親離開夏家,就一直在寧港撫養和照顧冰冰,夏先生出事時他甚至根本不知情,消息還是從方震南那裡知道的,所以他跟這些事完全扯不上關係。剩下的兩個人,裴三跟楊軒,雖說同樣有嫌疑,可這事如果是裴三做的,她有可能不打自招麼?”
夏若芸咬着嘴脣微一沉吟,說:“裴三姐人呢,現在在哪裡,怎麼沒看到她?”
“不急,我有件事交代給她辦,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明早就會趕回來。”李衛東轉頭衝楊軒笑了笑,說:“因爲這些事都只是聽裴三一說,還沒有真憑實據,所以我要是現在就認定是你做的,諒你也不服氣,所以大可以等到裴三回來,你跟她當面對質,老爺子到底用了些什麼藥物,有沒有被人下毒,我已經讓三叔那邊安排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忽然又嘆了口氣,李衛東說:“看來有件事我還是猜錯了。楊軒,我本以爲你這次來雲南,應該可以把一切真相都說出來,那個一直隱藏在背後見不得光的傢伙也終於可以現身了,可惜你好像並沒有這個意思。還想繼續跟我兜圈子。好吧,你不承認沒關係,有句話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等到我把真相查出來的時候,嘿嘿,只怕跟你說話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楊軒脖子一梗,說:“當老子是嚇大的啊?隨便你查,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這個扣到我頭上!”
李衛東笑着點點頭,說:“那就再好不過,但是話先說明白,我現在剛剛接任鄒家家主的位子,所以要在雲南耽擱幾天,在查出真相之前,還要委屈你留在這裡。不過你放心,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只要你規矩點不搞事,我也不爲難你,要是敢耍花樣的話,呵,也儘可以試試!”
這樣安排顯然挑不出任何毛病,楊軒冷哼了一聲,擡頭望天。張敬之最是老成持重,聽李衛東這麼說了,一欠身說:“李先生放心,這事交給我辦。”回身朝楊軒做了個手勢,說:“楊先生,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