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南州市的旅客請注意,現在開始檢票。【`小說`】請旅客們帶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到21號檢票口開始檢票。”趙慎三剛走近妻子,廣播裡就開始通知檢票了。
“紅紅,你覺得怎麼樣?咱們要進去了。”趙慎三彎腰問道。
鄭焰紅默默地站了起來,趙慎三趕緊拉起行李跟進來時一樣攬着她,鄭焰紅也沒有躲避,只是貌似無意的一聳肩膀,把趙慎三又披在她身上的他的羽絨衣甩落在沙發上。趙慎三趕緊拉起來想再給她裹上,她擡手阻止了,他也不疑有他,拎在手裡就擁着她到檢票口了。
與此同時,國際航班通道口站着手拿護照簽證跟登機牌的黎姿,她臉上帶着一抹惡毒的笑意,在心裡笑着說道:“鄭姐姐,但願我送給你的禮物你能喜歡!趙慎三,就算你殺了我,我黎姿也決不能讓你白白玩了不說,還當着你老婆的面差點殺了我。接下來,你們夫妻就好好享受我的臨別祝福吧。”
飛機上鄭焰紅還是一直閉着眼貌似在睡,趙慎三總覺得哪裡不對頭,可又看不出她刻意的牴觸他的照顧,僅僅是那件棉襖,每當他給妻子蓋上都被她推開。後來她居然按鈴讓空姐送了一牀毛毯來裹着,都不願意這棉襖挨着她。這讓趙慎三忐忑極了,只能是一廂情願的理解爲鄭焰紅怕他冷纔不肯用罷了。
機票是頭等的,也就是說這一排只有兩個座位,剛好只有他們夫妻倆,走廊上還有淺藍色的帷幕可以拉上,跟別的乘客間相對來講就有了一個隱秘的空間。鄭焰紅坐在靠窗處,她的頭微微歪向窗戶一側,白皙的脖頸就露出來了。
趙慎三一直默默地看着她的臉,當看到她長長地睫毛垂下來,那張臉分外的蒼白時。他心疼極了,湊近去想把她抱過來讓她靠在懷裡睡,誰知一挨近她卻清晰地看到她的脖子上有好長一段有着紫紅色的異常,他趕緊仔細看時,就發現果真是被什麼尖利的東西劃過一樣的傷痕,她穿着的米色羊毛衫脖領處還沾染了好多紫紅色的血漬。
“別動!”察覺到趙慎三的手落在了脖子上,帶動起一陣火辣辣的感覺,鄭焰紅低聲但決然的制止道,那雙眼也瞬間睜開了,帶着一絲動人心魄的寒意掃了過來。
“怎麼了這裡?出院的時候我看還好好的沒事,是什麼東西劃到了?弄了這麼長的口子?”趙慎三眼中閃動着貨真價實的心疼跟慣常對她不愛惜自己的懊惱說道。
鄭焰紅脣邊終於露出一抹譏諷的微笑:“感謝趙書記對我的關懷,觀察力挺強的嘛。那麼請問您隨身物品丟失好久,是發現了不敢找呢還是壓根就沒發現丟了?我無非是覺得彌勒佛騙了我,把他拉下來而已,不勞您牽掛。還有,摸摸你的棉襖兜裡,應該有你渴望見到的東西。”
趙慎三隻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趕緊把手**兜裡,那個紅包一掏出來,兩個玉佛就出現在他眼前了,且不顧不上看紙上的字跡,玉觀音丟失後的恐懼終於被盡數證實。他也更確定剛在機場的確是中了黎姿的調虎離山之計,鄭焰紅已經先他一步拿到了那個難以抵賴的罪證。讓他上次離京就發現不見了也不敢說的玉觀音心結大白天下了。
鄭焰紅看自己話音一落,趙慎三瞬間面如土色,掏出玉佛目瞪口呆無言以對的樣子,心灰意冷的又閉上眼不說話了。她比誰都清楚自己胸口的隱痛,若是任憑情緒發作,難說會不會再次吐血,她只能保持目前的平靜,等胸口火山口滾燙的岩漿逐漸熄滅纔敢反擊。
趙慎三惶恐的看着貌似若無其事的妻子,心裡卻滾油澆過般煎熬。手裡兩塊溫潤名貴的玉石佛像,此刻五百攝氏度的烙鐵一樣燙手。惶恐尷尬的同時,他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麼自己的玉觀音會被黎姿拿走?放的那麼仔細還丟失了,一直都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現在突然冒出來?
其實,玉觀音是趙慎三的不假,黎姿如何得到的卻是假的。回到趙慎三在京貪戀黎姿溫柔種下禍患的第一晚,他上黎姿之前,脫掉衣服一低頭,就看到玉觀音垂下來了,當時他心裡一陣慌亂,甚至有一種想要就此罷休的衝動,但黎姿已經妖媚萬狀的纏了上來,任憑他是柳下惠也說不得要犯戒了。百忙中他還是很冷靜的制止了黎姿,轉身慎重的取下玉觀音,把繩子都仔細的纏好了,放進手提包裡纔回過身繼續剛纔的纏綿。
黎姿眼睜睜看着他做這一切,看着他取下佛像收起來時,剛剛被她逗弄起來的老二都軟了,彷彿這東西是他的命根子一樣。這讓她想起跟白少帆一起在金佛寺遇到鄭焰紅,當時天氣還暖和,那女人低領的衣服裡有一個貌似跟趙慎三這個是一對的玉佛像。看來這男人馬上就要進入她的身體裡了,腦子裡還是牽掛着他的妻子,連跟妻子一對的佛像挨着她,都覺得玷污了他妻子一樣。
女人嫉妒起來是很可怕的,更何況黎姿還是一個萬里挑一心眼多的女人,她若無其事的跟趙慎三纏綿完畢,心裡卻一直對這個細節耿耿於懷。{免費小說}後來**結束趙慎三也沒有及時把玉佛掛起來,在京的幾天一直裝在包裡。黎姿一直等到跟趙慎三最後一夜,兩人癡迷的不忍分離,幾度纏綿之後趙慎三疲極而眠,黎姿當時倒也沒設想好今天這個效果,僅僅出於嫉妒,心想你不是想夫妻一對嗎?我就偏拆散你們,跟鄭焰紅一人帶一個,看你還怎麼爲了她冷落我。她輕手輕腳的從趙慎三包裡摸走了這個玉觀音,趙慎三離京後她就貼身戴在身上。
趙慎三哪裡知道這個插曲?回到南州之後他就找這個東西想戴上,可哪裡還能找到?他也壓根就沒猜疑黎姿會幹這種事情,還以爲自己不小心掏東西的時候帶出來丟在哪裡了,也就不敢作聲,尋思遇到相似的再買一個,鄭焰紅向來大而化之不注重這些小細節,也不會回家就查問東西的去向。
他預料的倒是不差,鄭焰紅也真的沒發現,但此刻發現的場面卻又如此的要命,讓他對黎姿簡直是恨之入骨,想着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妖精怎麼不死掉呢?
黯然的看着手裡的兩個玉佛,觀音依舊慈悲端莊,彌勒依舊笑口常開,但帶給他的已經不是平安吉祥了,而是夫妻離分的災厄,怎麼不讓他羞愧無敵,傷心欲狂呢?
他不捨的用手輕輕拎起鄭焰紅帶着的那個玉佛,立刻,繩子上乾涸的血漬形成的僵硬讓他渾身一震,他太知道這繩子的堅固程度了,妻子能夠把繩子拉斷,需要多大的恨意才能達到啊!
“紅紅,千萬不要太決絕,求你……”趙慎三全然失去了方寸,茫然的看着鄭焰紅,心裡默默地哀求道。
飛機到南州也就一個小時時間,就在這種特殊的氣氛中抵達了。鄭焰紅默默的睜開眼,也默默地接受了趙慎三的攙扶走出了機場。趙慎三讓妻子等在這裡他去開車,當他開了車過來的時候,卻看到剛剛妻子站着的位置已經空蕩蕩的了。
他發瘋般的下了車四處飛跑着找了一圈,趕緊撥通了鄭焰紅的電話,她倒是接了,口吻是市長的,不是妻子的,漠然而客套:“我走之前就讓小嚴來接我了,你自便吧。”
恐懼野草般瘋長,他聲嘶力竭的叫喊道:“爲何不等我?我……”對方已經掛了。
趙慎三趕緊上車,飛快的開出機場追趕雲都市市長的專車,卻一直沒有看到那輛車的影子。他只好趕緊回家看了,屋子裡空蕩蕩的哪裡有人影?再心急火燎的去了父母家跟岳父母家,老人都在,看到他都很開心,很顯然鄭焰紅既沒有回來,也沒有透漏兩人矛盾的事情。
進退維谷,這個詞彙用來形容此刻的趙慎三真是太貼切了。他呆愣愣的從岳父母家裡走出來,想給妻子打電話詢問一下她去哪裡了,又怕追得緊了逼得她心裡難受,她的脾氣那麼烈,萬一再受刺激引發吐血怎麼辦?不打吧,找不到妻子的行蹤簡直讓他發狂,她還帶着傷啊!心裡難過一個人指不定躲到哪裡去受苦呢,讓他怎麼放得下心?
人急智生,他猛然間想起了一個法子,趕緊撥通了小嚴的電話,誰知小嚴接了之後,當聽到他問鄭焰紅的行蹤時,吱吱唔唔的什麼也沒說清呢,就給他掛了,很顯然是鄭焰紅還在車上,不允許他接。
趙慎三看了看錶,按他從機場到市內的時間,以及他已經轉了三個家的功夫,鄭焰紅如果在省城的話,到哪裡也足以抵達了。她此刻還在車上只有一個解釋,她直接回雲都了。有了這個推論,趙慎三哪裡敢停留,再次上車出市區上了高速,風雷電馳般的回到雲都,暮色都已經蒼茫了天地。
彷彿老天也爲這對多難的夫妻難過,車下高速,趙慎三就發現天空又開始紛紛揚揚的飄撒下漫天的雪花。跟京城的雪不同,雲都的雪帶着中原人的高密度與鍥而不捨,雪片小小的卻又是密密匝匝的落下來,加上氣溫原本就低,很快地面上就一片雪白,新的雪覆蓋了前些天被掃到路邊已經變成暗黑色的舊雪,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混混沌沌的白。
趙慎三進了市區趕上高峰崗,加上路又滑,到家的時候就耗掉了半個小時。他在樓下看着黑乎乎的窗戶,心就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還是不死心的開門進屋,跟省城的家裡一樣,等待他的依舊是一屋子暖融融的淒冷!
他頹然的坐倒在沙發上,再次發狠的撥打小嚴的電話,這次小嚴接的乾脆了:“趙書記,你是不是急着找鄭市長啊?唉,她不讓我告訴你,說告訴你了就辭退我……你上次打電話她還在車上,我就真不敢說了。你們倆是不是鬧彆扭了?”
趙慎三趕緊說道:“嚴哥,你猜得對,我們倆是鬧了點誤會。鄭焰紅身上有傷,還得去醫院住着養養,我怕她硬撐着上班拖壞了身子。拜託你趕緊告訴我她去哪裡了?回頭她要真是辭退了你,我負責你的一切損失行不行?求你了我的親哥,趕緊告訴我吧!”
小嚴嘆息着說道:“唉,我拼着被辭退,也不能看你們倆這麼硬撐下去呀,你沒看到鄭市長剛上我車的時候,那張臉白的,我看了都心疼……”
“哎呀我的親哥,別囉嗦,一句話,人在哪?”趙慎三聽到妻子孱弱到那種地步,心裡急得差點發瘋,趕緊打斷小嚴的表白問道。
“般若堂。”小嚴這次倒是乾脆,馬上就回答了。
聽到這三個字,趙慎三徹底傻眼了,他恨恨的罵了句:“**的我真豬頭,怎麼就漏了般若堂呢?可是嚴哥,般若堂又不遠,你們怎麼那麼久還在車上?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早該到了啊?”
小嚴說道:“我們去了趟省醫,鄭市長拿了些藥纔去的般若堂。”
趙慎三叫苦不迭的說他沒想到這一層,按時間推論還以爲他們回雲都了,所以追了過來。小嚴也連聲說身不由己剛纔不敢說真話,讓他彆着急等明天再來也不遲。趙慎三無奈的謝過了小嚴,縱然他也已經心力交瘁,但今晚不見到妻子還是放心不下。出門上車就想還回省城去,此刻雪下的越發大了,不大工夫地上已經厚厚的一層,他小心翼翼的開車出了市區,誰知到了高速口卻發現因爲雪越下越大,高速已經封閉了。
懊惱的咒罵着老天,趙慎三想走省道回省城,可剛走出高速匝道沒多遠,在一個斜坡上等紅燈的時候,因爲車輪沒有纏防滑鏈,他的車不受控制的往後滑了,正好把後面的車給撞了,那輛車被他一撞也往後滑,又撞到另一輛車,瞬間“乒乒乓乓”的連鎖反應,五輛車就被撞在了一起。
這下子可麻煩了,幾個司機走下車,互相指責,最後確定罪魁禍首就是趙慎三,他應該負責賠償所有車輛的損失。再心急如焚,此刻也只能先處理交通事故了。趙慎三報了保險保險公司的車過來拖的拖,拉的拉,又是拍照又是定損,弄得他煩不勝煩,索性打電話叫來了叔叔家的弟弟,丟給他兩萬塊錢讓他等着處理,他站在路邊攔截出租車要去省城。
雪這麼大,就算是出租車司機想賺他高額車費的錢,誰也不敢拿命開玩笑,高速封閉,省道最起碼要走四五個小時,路滑成這樣,誰敢保證不出事?所以他渾身都變成雪人了,也沒有一輛車願意去。
已經近午夜了,趙慎三終於失去了希望,渾身麻木頭暈噁心,他黯然的在已經腳脖深的雪地裡一腳淺一腳深的步行回了家,進門就踢掉已經溼透的鞋子,胡亂脫了外衣就倒在沙發上了迷糊過去了。
耽驚受怕兩天了加上凍了半夜,渾身的衣服也都是溼透的,趙慎三迷糊在沙發上不久,就覺得渾身發抖腦袋疼得厲害,他掙扎着睜開眼,覺得頭要劈開般疼痛,喉嚨裡火燒般乾渴,想喝口水卻發現渾身火炭般熱,根本挪不動身子。
可憐趙慎三一個人在沙發上動也不能動的發熱到天亮,渾身的溼衣服都被體溫給蒸乾了。一直在說胡話,不停地哀求鄭焰紅別離開他,還咬牙切齒的咒罵黎姿是個該下地獄的惡魔。期間也清醒過幾次,迷糊着哭泣着給鄭焰紅打電話,又一次好似對方接聽了,可是他卻嘶啞着說不出話來,神志不清的語無倫次的哽咽哭泣着,後來居然電話也不知道掛沒掛就又失去知覺了。還有一次是打給靈煙母親了,也是哭的那叫一個可憐,但靈煙急急詢問的時候他卻又睡過去了。
一直到上午,吳鴻打電話請示趙慎三回來沒?縣裡有急事需要他處理,趙慎三才在迷糊中接聽了,告訴吳鴻他病了很厲害,讓吳鴻趕緊趕到市裡照顧他。
雖然雪大路滑,畢竟雲都距離鳳泉不遠,吳鴻趕緊讓徐師傅送他一起來了雲都,好容易把門敲開,就看到趙書記臉色發紅,渾身發燒,給他們開個門就喘息不已。兩個下屬嚇了一跳,趕緊把趙書記送到了市第一人民醫院,醫生診斷爲感冒引發了肺炎,讓他辦理了住院手續,當即就掛上了吊瓶。
趙慎三高燒的迷迷糊糊,期間靈煙曾經打過來幾次電話,最終還是吳鴻看到他手機上不停出現的顯示爲“媽媽”的那個電話號碼,心想老太太擔憂兒子再聯繫不上,着急上火不舒服豈不是雪上加霜嗎?就奓着膽子私自接聽了,當聽到是一個柔美年輕的聲音時,很迷惘的說道:“您好伯母,我是趙小吳,趙書記昨晚高燒昏迷,現在正在是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醫生說是感冒引發肺炎需要住院,情況雖然不好卻也沒什麼危險,您別擔心,我們縣裡會照顧好趙書記的。”那邊那個柔柔的聲音着急的囑咐了他很多需要如何照看病人,又說她要照看也不舒服的鄭焰紅,不能**過來探望趙慎三,讓他照顧好他們書記,吳鴻趕緊保證照顧好,那邊才掛了。
液體輸完之後,趙慎三就醒過來了,他吃了一碗吳鴻端來的米粥,覺得好多了。但在吳鴻的眼中,趙書記的狀態真的很差很差,平常炯炯有神的雙眼一片茫然跟悽迷,高燒的潮紅剛退,臉色就青黃青黃的泛着不健康的色澤。最要命的是他的精神狀態,居然跟遭到了莫大的打擊一般愣愣怔怔的,時不時的會打冷戰。
吳鴻自然不知道,從時不時昏迷開始,趙慎三就一直被可怕的夢靨左右着,他不停地夢到血淋淋的場面。一會兒是黎姿變成了一條可怕的、水桶粗細的巨蛇,只有一顆腦袋還是黎姿的,猙獰的吐着長長地芯子撲向了鄭焰紅,一口就把鄭焰紅吞進了血盆大口裡,一段段的蠕動着身子,鄭焰紅就一段段的消失在那個巨蛇口中了。趙慎三呼天搶地的哭喊着,拼命拽住鄭焰紅的雙腳往外拉,哪裡能拉的過巨蛇?他最後絕望的決定跟妻子一起葬身蛇腹,誰知黎姿吞沒了鄭焰紅之後,居然不屑一顧的對他獰笑道:“我偏不讓你們夫妻死在一處,更不想讓你死的這麼快,就讓你眼睜睜看着親人死去無能爲力,一輩子飽受痛苦的折磨。這就是我對你的報答!”
又一會兒,鄭焰紅如同觀世音一般雍容莊嚴,高高的站在空中就要飄走,他跪在地上哀求她不要拋棄他,可惜鄭焰紅不屑的笑着說道:“你覺得你對得起我嗎?配得上我嗎?別作夢了,我走了,你就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你的自由了。”
此刻趙慎三清醒了,人卻在夢中未曾掙脫,也就顯得迷迷瞪瞪了。
中午時分,縣裡得知消息的龔主任先來探望,隨即就是絡繹不絕的人羣了。趙慎三煩不勝煩,也懶得說話,索性假裝沒有清醒閉着眼不動。來人也就不敢大聲說話,悄聲跟吳鴻說了來意,送了心意也就離開了。
劉涵宇來的不算早,是因爲她今天來市裡替趙慎三參加了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會上在她答應點名的時候說明了趙書記生病她來代替,黎書記很關切的在主席臺上說了句:“鄭市長病了,趙書記也病,辦公室過去替我瞧瞧。”王長江應聲去了,劉涵宇就記在心裡了。
散會後,因爲是年底的會議,開完會市委辦要招待各縣市區的一把手聚餐吃飯,劉涵宇不能不參加,就去了餐廳。在詢問王主任鄭市長跟趙慎三的病情時,王長江感嘆的說鄭焰紅是安省長幫她請的假,說是在京開會雪裡滑了一跤引發了舊傷,現在省城療養。而趙慎三書記則是昨天急着趕回來工作,偶感風寒發了高燒,又誘發了肺炎在市裡住院,夫妻倆還鬧了個兩處生病。他下午會代表市裡到省城去探望鄭市長。
劉涵宇聽了,吃完飯就趕緊去了市醫院,看到趙慎三短短兩日不見,居然成了這樣一副樣子時,她心裡說不出的心疼,看着看着眼睛就紅了。
吳鴻看劉縣長來了,很知趣的避了出去,劉涵宇覺得只剩下兩個人了說話就隨意了,就跟以往一樣深情款款的帶着埋怨說道:“趙書記,你都這麼大人了,難道不懂照顧自己嗎?就算是鄭市長傷到了你着急,也不能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呀?你看你現在這樣子,讓我心裡……多難受啊!”
趙慎三這會子倒很清醒,他看着劉涵宇對他又是這樣一副撕不開的柔情,心裡一陣逆反,居然口氣很是不好聽的說道:“涵宇同志,我是書記你是縣長,咱們倆也就是普通的搭檔,你幹嗎弄得跟我的女人一樣呢?讓下面同志看到了多不好。讓我妻子看到了,讓你家李先生看到了都會誤會的。作爲縣長需要有清高孤傲的個性,你是個**志更要自重一點,水性楊花的成何體統?你以後別這樣了。我沒事了,你趕緊回去主持工作吧。”
劉涵宇被趙慎三這番話弄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他,彷彿不相信這樣的話出自趙慎三的口中,半晌才臉色通紅的站起來說道:“趙書記,沒想到您這麼看我,那麼好吧,祝您早日康復,我走了。”
衝出門去,冷着臉上了車,劉涵宇的眼淚就下來了。她萬沒想到她最最敬愛的趙大哥居然這麼看她,看來在這個男人心目中,除了利用她打探消息的時候能對她假意好點,平常心中居然把她當成了水性楊花的下賤女人!一路上,悲憤的眼淚一直沒幹,當黎遠航剛好打電話問她在哪裡時,急需男人撫慰的她就哽咽着說還在市裡,準備回鳳泉。黎遠航深情的說路太滑,讓她別回去了,現在就去兩人的小窩,她不假思索的答應了,囑咐司機掉頭去了。
趙慎三侮辱性的趕走了劉涵宇,腦子裡一點愧疚的情緒都沒有,彷彿趕走了她,鄭焰紅就會知道,就會諒解他多一分一樣。
靈煙又一次打來了電話,這次趙慎三親自接住了,他看着靈煙的號碼,心裡就騰起了一陣希望的委屈,叫了一聲“媽……”,從昨天失去鄭焰紅的蹤影起就吊在半天雲裡的心終於有了依靠般,聲嘶力竭的哭了起來:“媽……紅紅……紅紅好嗎?我在機場弄丟了她……追到幾個家都沒找到……還以爲她回雲都了,我又追到雲都……雪那麼大,我撞車了去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