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辦公室,鄭焰紅依舊沒有從那幾張照片中掙扎出來,因爲那照片拍的清清楚楚,乃是林茂人深情款款的正拿着一件外衣給她披上的情景。《免費》
這好幾張照片是從不同角度拍攝的,這拍照的人十分巧妙地掌握住了角度,顯而易見都是抓拍的十分精準,居然把兩個人的面容跟動作以及神情都拍得十分清晰---女人的瑟縮、林茂人滿臉的心疼以及披衣服的時候恨不得擁她入懷的那種憐惜一一呈現,顯然專業水準相當的高!
她已經裡裡外外把信封看了好多遍,除了這幾張照片之外,居然沒有一張字紙表示對方用這些照片想要幹什麼?
怎麼辦?要不要告訴林茂人?鄭焰紅心亂如麻的想。
很快她就自己做出了回答---堅決不能讓他知道!因爲通過昨晚的事情她已經太明白這個男人的性格了,如果這件事被他知道的話,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他徹查,然後找出那個人,毫不留情的收拾掉!
但是鄭焰紅卻隱隱中有一種預感,拍照片的人也許本意並不是想要挾她,不然爲什麼並沒有說出目的呢?再或者即便是出於要挾,也許林茂人不參與的情況下,她一個人更容易控制局勢,以便隨機應變視對方的情況而定。
她坐了一陣子之後,心情反而放鬆了下來,心想經過了上次被紀委查的事情,媽的還有什麼難關是闖不過去的?對方既然拍了照片一定有目的,無論好目的還是壞目的,反正一定不是正路子上的人,想達到的也無非是想讓她幫忙完成的目的,那麼就絕不會寄了照片沒有下文的,還是靜等對方的下一個手段出現吧,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不能被他們算計了去。
接下來,她迫使自己穩定了心神開始工作,誰知道這一忙可就一直忙到了中午時分了。
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了她的手機,她原本不想接,但心裡一動想到了照片,就接聽了,是一個男人很有吸引力的、帶着些溫柔的磁性的聲音:“鄭市長,我是趙慎三兄弟的大哥朱長山,很冒昧給您打電話,請問您方便接聽嗎?”
鄭焰紅微微笑笑,心想這些黑道人物還真是急於跟官面上的人物結交,有一點機會就迫不及待的自己聯繫了,但她不知怎麼回事,對電話裡這個男人的謙和知禮以及聲音態度都不反感,也就溫和而矜持的說道:“哦,朱處長啊,我聽小趙說起過你,請問找我有事嗎?”
“沒想到鄭市長還記得我,是這樣的,徐朝棟是我的一個朋友,他那天冒犯了鄭市長,而您卻大人大量的原諒了他,上午我們局長已經說了不再處分他了,我們大家都十分感激您,所以……呃……能不能斗膽邀請您中午一起吃個便飯呢?這並不代表我們的愧疚跟感激,僅僅是想有個面對面的機會向您表達一下敬意。”
朱長山的確是十分老辣,這一番話既說的四平八穩又恰到好處的卑微謙恭,倒讓鄭焰紅不好意思不答應了,否則就顯得她太過高高在上了,而且她一閃眼看到手提包,想起那個神秘的信封,更加覺得跟這些人吃個飯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事情,也就爽快的答應了。
朱長山在昨天晚上把趙慎三灌了個七八分醉意的時候問出了鄭焰紅的電話號碼,今天這一着投石問路取得了成功自然十分開心,他並沒有像對待馬慧敏那樣貿然的讓趙慎三接了鄭焰紅到他的山莊來,那裡雖然是他花費了大價錢修建的,但是在他的眼裡卻還是太過粗鄙,招待一下馬慧敏還馬馬虎虎,對待鄭焰紅可就不行了!
第一次請市領導吃飯,檔次要高,而且還不能太過清雅,更不能晚上請耽誤領導辦私事,只有中午短短几個小時,既可以聯絡感情又不至於讓人家厭煩。
朱長山好似在這件事上比徐朝棟更加操心,他苦思冥想了好久,終於把吃飯的地方定在了新城區的九霄酒店,這裡無論是檔次還是菜品以及服務都十分精細,當然,收費也是要了命的高,但是就算是這頓飯下來花個十萬八萬的,爲了鄭焰紅,他也覺得值!
鄭焰紅趕到的時候,恰好跟約定的十二點半一分不差,這也是她出身軍事家庭的必要修養,從來都是十分守時的,看到她的專車緩緩開來,朱長山帶着徐朝棟跟趙慎三以及記者王山一起恭候在門口把她迎了下來。
鄭焰紅一身寶石藍的衣裙的確把她更加襯托的肌膚勝雪,溫婉如玉,那端正到毫無弱點的五官中更是隱隱然透出無窮的高貴之氣,在明豔中有帶着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度,這形象一站,根本不需要她刻意的去故作副市長的威風,那種凜然凌駕於衆人之上的風姿就是馬慧敏再畫十層皮也趕不上的!
“鄭市長您好,久仰大名了!鄙人朱長山。”朱長山先一步扶住車門,很紳士風度的幫她擋着車頂看着她下了車,就自我介紹着伸出了手。
鄭焰紅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間就露出很驚奇的神色說道:“咦?怎麼是你?”
朱長山呵呵笑着說道:“呵呵,碰巧了而已。免費小說鄭市長請。”
鄭焰紅很感激他能夠如此知禮,沒有把早上她的狼狽相說出來,因爲她已經認出這個朱長山居然就會是她早上在順風路口遇到歹人碰撞差點倒進油鍋裡時救她的那個中年男人!
房間是在頂樓的全玻璃透明觀景房裡,這個房間最獨特之處是位於整棟酒樓頂層的最中心位置,所以遠處的遠山近樹,湖光美景一覽無餘,但樓下卻看不到這件屋子,就算是站在這間房子跟前,從外面往裡看也是鏡子,根本看不到裡面的人跟物,而且全部採用的阻隔紫外線的玻璃,既隔熱又隔音,佈置的更是極盡奢華之能事!當然,歷來商家都是比消費者精明,這裡的消費也委實不低,一般老百姓等閒一年的收入也不夠在這裡面一頓造的!這裡最低消費一餐9999,菜色更是每道另加30%的服務費,跟隔壁同一個老闆開的九霄kiv一樣,屬於拎刀宰人的買賣,但奈何這個城市裡暴發戶太多,所以人家的生意居然是好到爆,晚一點根本訂不到房子!
坐定之後,趙慎三自持跟鄭焰紅最爲熟悉,就笑着說道:“鄭市長,怎麼您好像認識朱大哥啊?我還想着一一給您介紹呢!”
鄭焰紅深深地看了一眼朱長山,這一看之下她居然又微微楞了一下,好似覺得這個看起來一點不帶黑道匪氣的儒雅男人好生面熟,但是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在那裡認識他了!
她的凝視讓朱長山的神情也很是古怪,眼底竟好似有一抹隱痛飛速的掠過,但是隨着鄭焰紅想不起來兩人有過交接,就想也許就是早上見過他,女人微笑起來之後,朱長山也若無其事的陪着笑臉先說道:“鄭市長早上受驚了吧?”,然後又轉臉對大家解釋道:“現在的街上混混太多了,走路都橫衝直闖的,早上鄭市長在吃早餐,差點被一個混小子碰倒了,是我正好也在那裡,就扶了領導一把,剛剛還以爲領導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了呢,誰知道鄭市長居然還記得,呵呵呵,榮幸之至啊!”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而鄭焰紅在這善意的笑聲中心裡卻突然一緊---這個人出現的那麼巧,而且看起來榮辱不驚的樣子,難道那照片跟他有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今天的這頓飯沒準就是鴻門宴了,難道說他先讓趙慎三以鉅款誘惑,而後又心疼那筆錢,再生出毒計還暗算她達到拿回去的目的嗎?
不過看着人的眼神湛湛有光,看人看物均是堅毅果斷,毫不四下飄忽,貌似路子很正,應該不會是那種齷齪卑鄙的人物,但現在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事情多了去了,還是多長几個心眼爲妙!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等下事情可就不能跟來之前想的那樣處理了……
鄭焰紅瞬間思考完畢,就雍容的笑着說道:“朱處長說的還是太輕鬆了呢,其實如果不是他扶了我一把,我整個人都會栽進油條鍋裡變成炸油條了,此刻你們就看不到我,所以說得嚴重點,朱處長能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呢!”
大夥兒又是一陣驚歎,趙慎三更是滿臉的驚魂未定說道:“鄭市長,您怎麼會一個人在大街上吃早餐呢?想吃什麼不會讓小嚴幫您買回辦公室吃嗎?您看着多危險啊!”
鄭焰紅不以爲意的笑着說道:“哎呀呀,無非就是上街吃頓飯嘛,意外誰都可能遇上的,難不成爲了怕被人撞連街都不敢上了吧?多少人都在街上走呢,也沒見誰栽進油鍋裡去,哈哈哈!我還算是福大命大,這不恰好遇上朱處了嗎?”
有了這一份笑鬧,整個氣氛就輕鬆起來了,鄭焰紅反客爲主的先端起一杯酒說道:“來來來,大家跟我一起敬朱處一杯酒,感謝他救了我免遭油炸之苦吧!”
朱長山倒也出奇,按理說領導敬酒他應該很是謙恭的拼命推辭纔是,但他居然居之不疑的端起酒杯雙手捧過頭衝鄭焰紅拱了拱手,湊到脣邊就一飲而盡了。
坐定之後,他一使眼色,徐朝棟面紅耳赤的站起來,難爲情的說道:“呃……鄭市長,朝棟原本不是壞人,只因那天喝多了酒,所以一時犯渾冒犯了您……原本……原本就算是怎麼懲罰都不分的,但蒙您大人大量放過了我,讓我簡直是對您感激涕零,今天更是有幸請到您……請到您大駕光臨,給了我一個當面認罪的機會,現在就請鄭市長懲罰我吧!”
草莽之人的習性如果說在朱長山身上已經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話,眼前這個徐朝棟倒真是符合梁山好漢李逵那種勇於犯錯又勇於認錯的率真,看他漲紅着臉的難爲情樣子,鄭焰紅用夾雜着厭惡跟憐憫的眼光看了他一陣子,一句話不說。
鄭焰紅的鄙視讓徐朝棟更是滿頭出汗,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他狼狽的伸手用昂貴西裝的衣袖抹了一下,那副無地自容的神態就讓鄭焰紅很孩子氣的“噗哧”一聲笑了,她一笑,滿屋子男人剛剛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的拘謹終於解除了,都吁了口氣看着笑的花枝亂顫的鄭焰紅,傻傻的跟着笑起來。而朱長山更是被她這個天真無邪般的笑容弄得整個人都一愣,居然少有的失神了,好一會子才正常過來。
鄭焰紅笑了一陣子才說道:“你這個老徐呀,人也不算是小青年了,怎麼還會去做這種當街調戲美女的勾當呢?朱處看起來很嚴肅一個人,怎麼也不好好管束管束你呢?算了算了,我都答應了小趙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計較了,要是現在再罵你幾句,倒顯得小趙沒本事了不是?呵呵呵!小趙可是我在教委的時候最信任的人,他很驕傲的一直跟我說你們兄弟們感情好,彼此可以兩肋插刀。我也是從小出身軍人家庭,很仰慕武俠書上義薄雲天的結義弟兄的,所以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徐處長也不要老站着了,看你熱成這個樣子,洗洗去吧。”
趙慎三聽鄭焰紅果真在弟兄們面前一個勁的擡高他的重要性,登時坐的越發挺直了胸口,滿臉激動地紅暈,笑眯眯也對徐朝棟說道:“徐哥,既然鄭市長都說原諒你了,你趕緊去洗洗吧!哈哈哈,怎麼樣哥哥們,我都說我的老闆是個最寬宏大量的人吧?”
徐朝棟趕緊紅着臉去洗了回來,朱長山站了起來,滿臉感激的說道:“鄭市長剛剛說的對啊!的確是因爲我管教不嚴才發生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雖然您寬宏大量原諒了他,但是家法是不能少的,我已經罰他了,如果正市長不嫌棄我們企業的人草莽氣重,就請喝了這杯酒吧!”
鄭焰紅看了看朱長山,那種很熟悉的感覺依舊縈繞不去,她也就跟剛剛朱長山一樣,二話不說把這杯酒滿飲了,卻並沒有就此坐下,而是拉開自己的手提包拿出了那張徐朝棟託趙慎三給她的卡遞還了徐朝棟說道:“能認識你們也是好事,這件事看在小趙跟隨我好久以及朱大哥救命之恩的份上一筆勾銷,這東西徐處長(礦長也是處級幹部)拿回去吧,我不需要這些身外之物來挽回什麼面子。”
徐朝棟愣住了,他惶恐的看了眼朱長山,對方極快的衝他搖了搖頭,他趕緊對鄭焰紅說道:“鄭市長您說什麼呢?這張卡里面也無非就是商場新上的一雙鞋子,我一個大老爺們總不能拎一雙女士鞋子給您送去啊,就辦了卡讓小趙帶給您,這又不是什麼主貴東西,您要是不要豈不是打我的臉呢嗎?”
朱長山微笑着說道:“鄭市長不要就算了嘛!朝棟,接過來接過來!你真沒眼色,你沒看到鄭市長的包都沒掛起來,放在椅子背後坐着多不舒服啊?去幫領導掛到衣帽架上。”
徐朝棟趕緊答應着一手接過卡一手接過包走到了衣帽架那邊,自然是把那張卡又放了進去才掛好了。
有了這一番掩人耳目,就算是這幾個朱長山的弟兄們包括趙慎三都可以認爲鄭焰紅真的退了錢,而鄭焰紅更是心知肚明的,但她也不說破,倒是對朱長山八面玲瓏的處事手段更加多了幾分欣賞。
這樣的飯局自然是誰都吃不好的,“應酬”一詞可能就是因此而來的。是啊,彼此身份地位不同,目的用意不同,僅僅爲了達到一種交際的效果,就硬是情不投意不合的坐到了一張桌子上,雖然點了一桌子的珍饈美味,但誰能放開面子大吃大嚼啊?
鄭焰紅坐了一會兒就覺得十分疲累,她藉口去洗手間站了起來,房間裡自然有自帶的衛生間,但她卻偏偏走出門去,走到頂樓的欄杆邊站住了,撐着欄杆看着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跟湖邊圍繞的柔美的楊柳樹,不知怎麼的就悠長的嘆息了一聲。
“鄭市長好像有心事?”朱長山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了起來,這一聲問候更是極盡溫柔體貼,絲毫都沒有嚇到鄭焰紅,反而讓她突然間萌生了一種柔弱的情緒,就頭也沒回的又嘆息了一聲,幽幽的說道:“高處不勝寒吶!雖然我還沒有走到最高處,但是已經是風刀霜劍嚴相逼了……”
朱長山居然一陣難過,就走近她跟她並排站着,但也禮貌的跟她保持了一兩尺的距離,也看着湖面說道:“您剛剛也說過我們這些人爲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的,您這次放過了朝棟就算是我們的恩人,無論您認不認爲我是高攀,在我朱長山的心裡您也算是朋友了,所以,信得過的話有什麼需要就說出來,我總不會看着您爲難袖手旁觀的。”
鄭焰紅驚訝的擡起頭看着朱長山,卻猛然間臉一紅又轉過臉去了,因爲她在一霎那間明明從朱長山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簇危險地火苗,那火苗雖然並不劇烈,但是卻激光一般穿透力極強,一下子就灼疼了她的眼睛,讓她居然心裡一震,根本不敢跟他對視了。
“唉……你要不願說就算了,今天天陰,這裡風又大,你穿的單薄還是進屋去吧,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容易感冒,不要在這裡站着了。”朱長山先是莫名其妙的嘆息了一聲,然後居然完全取消了剛剛下級對上級那種尊敬,而是完全用一種兄長心疼妹妹的口吻說道。
“我被人勒索了!”鄭焰紅也許被這幾句真誠的呵護感動了,也許是她的第六感又促使她再一次冒險了,反正她把心一橫轉臉看着朱長山說道:“朱處,就在早上我被人撞遇到你的時候,那個撞我的人不是不小心而是有意的,他在我包裡塞了一個信封,裡面是我的一些隱私照片,但是除了照片卻沒有什麼紙條這類的東西指明要我做什麼,你幫我分析下對方想要幹什麼?”
朱長山沒想到鄭焰紅會這麼信任他,但他並沒有受寵若驚般的立刻表態,而是默默地沉思了一陣子說道:“既然沒有說明目的,足以說明對方並不想立刻跟你撕破臉,在這之前,咱們就有了寶貴的時間去調查對方的來歷,今天早上我倒是對撞你的那個混蛋有一點印象,那麼就從他入手趕緊調查,一旦找到他,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出幕後指使人了。對了,那照片方便給我看一眼嗎?”
鄭焰紅眯起眼睛看着朱長山,不知怎麼回事,她並沒有對他亦黑亦白的身份產生畏懼,反而從他對她一再的體貼呵護產生了一種很可怕的依賴感,就是這種依賴感促使她再次信任了他,走回屋裡取出了手提包,在趙慎三驚疑的目光中又走出來,從內層掏出那幾張照片一一給朱長山看了。
朱長山看了之後就說道:“這照片是在雅琦婚紗攝影中心沖洗的,你看背面有他們店裡的標誌,這就好辦了,我等下就去調查,你只管放心上你的班,既然你把這件事交給了我,那你就不用操心了。”
朱長山說完,也不問鄭焰紅,直接掏出打火機把這些照片一張張點燃了,眼睛也不看鄭焰紅,盯着這些紙張慢慢的燃起一簇簇火苗,然後慢慢的捲曲、變黑,最後化爲漫天飛舞的紙灰……
在他的整個動作過程中,鄭焰紅一直驚愕的看着他,當看到他點完照片,眼神盯着飛舞的紙灰,裡面都是滄桑跟寥落的時候,她居然失神的問道:“朱處,我們以前認識嗎?我怎麼總覺得你很熟悉呢?”
朱長山猛地回過臉看着她,但看到她滿臉的迷惘的時候又立刻轉開了臉,自嘲的笑了笑說道:“不認識!就算是認識也是我認識你你不認識我,咱們永遠都是有着雲泥之別的。”
鄭焰紅笑了說道:“什麼話?都是一樣的人罷了,什麼雲什麼泥的!其實我知道你幫我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我這個人不喜歡說客套話,這件事就也拜託你了,辦成辦不成我都不埋怨。走吧,咱們出來夠久了。”
看着鄭焰紅一臉的爽朗英氣,朱長山也笑了說道:“你倒還是一副假小子的膽色!放心吧,既然我接了就一定能辦成。”
鄭焰紅伸出白嫩的一隻手過去說道:“嗯,那就拜託了!”
朱長山突然間伸出大手把她的冰涼的小手包在溫暖的掌心,重重的握了握,猝然間又猛地鬆開了,順勢比了個請的姿勢說道:“回屋吧,涼起來了……”
兩人回到屋裡,別的人自然都不敢詢問兩人說了些什麼,各自在心裡猜測的內容大致差不多,也無非是朱大哥爲了替徐大哥挽回面子,出去又替他說好話了。
結束之後,鄭焰紅看着趙慎三滿眼的不捨,就故意親熱的對他說道:“小趙,好好幹,雖然我不在教委了,有什麼想法依舊可以找我的嘛!”
這幾句話就讓趙慎三更覺得自己倍兒有面子,滿面紅光的一個勁點頭,大家就把鄭市長送走了。
朱長山回頭看着兄弟們說道:“都各忙各的去吧,山子你別忙走,我有話問你。”
別的人都走了,王山留了下來,朱長山也不知道跟他囑咐了些什麼,兩人神情嚴肅的各自上車也走了。
趙慎三回到教委,馬慧敏就又找他過去了,這一次倒是沒有十分親熱,而是擺出一把手的架子坐在老闆椅上居高臨下的問道:“小趙,這個希望工程的項目是不是鄭主任還在的時候搞得啊?當時的細節你知道嗎?”
趙慎三自然是知道的,他不但知道,他還親自陪着鄭姐姐下鄉去看那些貧困山區的學校,當看到破房危房裡面朗朗讀書的孩子們時,鄭姐姐好幾次都哭了起來,回到市裡就一家家大企業做工作,要求人家爲山區教育貢獻點力量,也不知費了多少精神,才把這個計劃弄了個七八成,但還沒有到收穫的時候,她就調走了。
趙慎三詳細的說完了之後,馬慧敏極其藐視的把這份計劃書往桌子上一丟說道:“純粹是面子工程!我看鄭市長最擅長的就是譁衆取寵虛張聲勢了,上次搞了個什麼‘上山下鄉’大大的出了風頭,還依仗靠山硬挺做了市長,做了市長了還不走,繼續在教委搞這麼些花花樣子。算了,這件事估計高市長跟林書記都不感冒,就這樣擱置起來吧!”
趙慎三一急就說道:“馬主任,這可不是什麼面子工程啊,您不知道鄭主任當時費了多少精神才聯繫下來的,這可是實實在在給山區孩子們蓋新學校的啊!您怎麼能讓她的心血白費呢?”
趙慎三急赤白臉的幾句話一說完,馬慧敏的臉上就露出了什麼疑惑被印證了的那種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