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當鋼刀架到自己脖子上的時候,就別衝什麼英雄,該蒙就得蒙,該跑就得跑。生死攸關,絕對不是彰顯個人主義的時候。
經人這麼一點撥,孟繁的腦袋如同黑夜劃過了一道閃電,立刻明白了過來。第一時間就下令把站在階下望天的曉昭按到在地。
“賈昭,說,是不是你乾的!”孟繁惡狠狠的說道,完全不像是一國之君,倒像是個凶神惡煞的劊子手。
“陛下,您憑藉什麼,就能斷定是我放跑了孟蝶公主?”曉昭臉上的表情極爲豐富,既顯得有幾分驚恐,卻又不失鎮定,同時還帶着天大的無辜。
“這幾天,只有你的信使出國城。”孟繁的眼睛瞪得溜圓,死死地盯着曉昭的臉。
“陛下,那這也不能說明就是我帶走了孟蝶公主啊?這也有點太牽強了。”曉昭奮力的掙扎了兩下,發現並不能從膀大腰圓的侍衛手裡掙脫出來。
“牽強怎麼了,就你有這個嫌疑。你要是不說出孟蝶的下落,我就砍了你!”孟繁急壞了,看小趙這一副無辜表情,更是讓他有點受不了。急的他不管不顧的拖着肥胖的身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陛下,我冤枉啊我!我冤枉啊我!”曉昭的表情越發的無辜,甚至有點悽然的樣子。
“你別和我喊冤,除了你就不可能有別人。我再問你一遍,你說還是不說!”孟繁高聲喊道。
“陛下,真不是我乾的啊!”曉昭帶着哭腔說道。
“好!你還嘴硬!給我拉出去砍了!砍了!”孟繁高升的叫嚷着,儼然就是一個罵街的潑婦。
“陛下!冤枉啊!冤枉啊!。。。。。。”曉昭聲嘶力竭的喊着。他知道,如果自己在不做點什麼的話,腦袋可真就要搬家了。
嘴裡依舊不停的喊着,曉昭那對毛茸茸的大眼睛卻滴溜溜的轉個不停,腦袋自然也在飛速的運轉着。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點都不假。就在曉昭要被拖出大殿的緊要關頭,他的眼睛突然不再扇動,變得如常日一般炯炯有神,而且異常的自信和堅定。
本來佯裝癱倒在守衛的臂彎裡,任由他們拖出去的曉昭,猛地一發力,立時從兩人的夾持中掙脫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了孟繁的龍塌邊上,“噹噹噹”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高聲說道,
“陛下,外臣知道是誰拐走了孟蝶公主。”
本來孟繁和他身邊的幾個近臣爲曉昭的突然暴起吃了不小一驚,剛剛回過神來,就聽見曉昭說出這樣的話,爲此,孟繁擰成麻花的眉毛終於有一點點舒展,然後高聲說道,
“賈昭,你終於肯說了麼?趕快說,你把孟蝶藏到哪了?”
“陛下,外臣只是猜到是誰帶走了孟蝶公主,但還不知道孟蝶公主的所在。陛下只要真正的犯人,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曉昭一口氣把話說完,又趕忙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放屁!別和我裝蒜,在後園中,你早就和孟蝶見過面,不是你,還能有誰?”一聽曉昭還是不肯說出孟蝶的下落,孟繁的火氣立刻又上來了。
一聽孟繁這樣說,曉昭心裡立刻有了八九分把握,日前他和夢蝶初次相遇的時候,那些藏在暗處的人,的確是監視他或者孟蝶的。想到這些,曉昭立刻猛地磕了幾個頭,然後急忙說道,
“陛下,外臣有罪,什麼都瞞不過陛下您的火眼金睛。那日,外臣的確和孟蝶公主見過面,但絕不是外臣和公主之間有私,而是別有隱情啊!”
“什麼隱情,趕緊說,不然我就把你推蛇坑裡去。”孟繁已經急得不行了,甚至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雖然他本來就不怎麼理智,也沒什麼腦子去講求理智。
“陛下,那日我在園中的確不是巧遇孟蝶公主,而是替人傳信。不想因爲這一點小事被人陷害了。”說完曉昭捂着臉開始哭,哭得那叫一個委屈。
“替誰傳信?”孟繁焦急的問道。
“替鄭文將軍傳信。”曉昭堪堪的止住了虛假的眼淚,十分焦急的說道。
“鄭文?這怎麼可能,他是孤王最寵信的臣子。”孟繁聽到鄭文這個名字,突然感到有些震驚。對曉昭的話感到十分懷疑。
“陛下,外臣也知道鄭文將軍在高山的地位。本來外臣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事實。不過,剛纔陛下您說起我和公主見面的事兒,外臣纔想到鄭文將軍身上。眼下,除了他,別人沒有這個可能,也沒有這個實力。如果外臣猜的不錯,一定是鄭文將軍乾的。”曉昭言之鑿鑿,說的跟真事兒一樣。
“這怎麼可能?”孟繁緊皺的眉頭一點都沒放鬆,只是之前因爲生氣,而眼下是因爲懷疑。
“陛下,這怎麼不可能。之前陛下懷疑外臣,可懷疑的沒有道理。您想,外臣的確是這幾天唯一派人出熊臺城的人,可外臣只派出一名信使,陛下您是知道的。我不可能把孟蝶公主裝扮成我的信使吧,她一個弱女子,怎麼也出不了高山的。何況,如果要是讓我的隨從帶上孟蝶公主,陛下又怎麼會不知道,我派出去的是兩個人呢?再說,拐走孟蝶公主,這是要命的事兒,如果真是外臣乾的,我早就跑了,哪還敢在陛下您眼皮子地下,這麼黯然的呆着?”這會兒,曉昭已經基本保證了自己的性命無憂了。
“的確你派出去的只有一個人,這麼說,孤王錯怪你了?”聽曉昭這麼一說,孟繁也覺得自己可能是錯了。於是,他向旁邊的侍衛遞了個顏色,示意給曉昭搬個凳子。
曉昭拜謝孟繁之後,裝着受驚不淺的樣子,十分勉強的坐到了凳子上。又裝作平復了好一會,看着孟繁已經急得不行了,才緩緩的說道,
“陛下,外臣懷疑鄭文將軍也是有一定根據的。您想,這段時間,的確只有賈昭一人派信使出城,可在外臣提議派信使出城的時候,鄭文將軍主動請纓,要求同往。也就是說,出城的不僅僅是外臣一人的使節,還有鄭文將軍的隊伍。此其一。”
曉昭說到這,故意頓了一下,擡頭看了看正在皺着眉頭微微點頭的孟繁,曉昭繼續說道,
“外臣的使節只有一人,想要攜帶任何人出城都極爲困難,更別說不被人發現。何況高山地勢險峻,孟蝶公主玉體嬌貴,沒人照顧,實在難以離開高山國。而鄭文將軍帶着一支百人左右的隊伍,輕而易舉的就可以把孟蝶公主混在隊伍當中,而且也可以輕易的把孟蝶公主帶出熊臺城,帶出高山國。此其二。”
“你說的不錯,可是。。。。。。”孟繁依舊有點將信將疑,畢竟鄭文是他較爲寵信的臣子之一。拐走他的妹妹,他的第十八個媳婦,似乎有點不太可信。但按照眼前這個嫌疑犯的說法,似乎除了鄭文,又沒有人能辦得到。
“陛下,您在想想,之前外臣後花園中約見公主,爲的是給鄭文將軍傳鴻,難道還不夠可疑麼?而每日出入王宮的人甚多,爲什麼偏偏選中賈昭?只因賈昭是外人,更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和懷疑。此其三。結合以上三點,外臣賈昭才懷疑到鄭文將軍身上。如果陛下不相信外臣的話,您就直接把賈昭拉出去砍了好了,看能不能找回孟蝶公主。”曉昭說完,起身跪在地上,長拜不起。
“賈先生,之前是孤王不好,錯怪你了。快快請起。”孟繁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沒根沒據的就要砍人家腦袋,自己三十萬人的裝備,差點就化成了泡影。
“陛下英明,外臣才免遭屠戮。如果陛下您願意相信外臣的話,就趕快派人去追鄭將軍,完了,恐怕您就再也見不到孟蝶公主了。”曉昭言辭懇切,儼然已經給鄭文驗明正身,黑鍋備好,證據確鑿了。
“賈先生,孤王還有件事沒明白。後來你去過一次鄭文家裡,難道也是爲了這事兒?”孟繁似乎還是有點遲疑,還想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鄭文乾的。
一聽孟繁說這話,曉昭不禁渾身除了一層白毛汗,他沒想到自己的行動一直被監視着,不光是後園約見孟蝶。想到這些,曉昭眼珠一轉,立刻說道,
“回陛下!您不說,我都忘了,外臣送過信之後,的確去過鄭將軍府上。也確實是爲了孟蝶公主的事。當時,我們兩人在密室裡,沒有外人在場。鄭將軍問了我好多次孟蝶公主怎麼樣,身體可好,可開心之類的話。後來,還和外臣說,天明到高山,路途遙遠,而且三十萬人的裝備不是小數目,讓外臣寫封書信,迴天明老巢去催一催,不要誤了大事。外臣臨走時,還送了不少金銀給外臣。那幾箱東西,正在外臣的寢室裡。”
說完,曉昭都有點佩服自己,瞎話居然能編的這麼圓,反正鄭文也不在,也不會再回來,有多少屎盆子儘管往他身上扣就是了。偷眼觀瞧孟繁,只見這個蠢豬一樣醜陋的國王,臉都憋成了豬肝色,悶了好半天之後,孟繁如同爆發的火山一樣,大吼一聲,
“把鄭文那狗孃養的給我抓回來。。。。。。。”
孟繁的小舌頭,再次在衆人的注視下,激情的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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