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釘連射出四枚空對空導彈,薩摩機甲兵馬上習慣性地開始規避,其實我們的導彈散的非常開,主要目的並不是擊墜,而是驅散。
eeodas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了薩摩艦隊的影像:三艘無任何標識,搭載了大量身管火炮和垂直髮射器,造型很大程度上有別於舊世紀的武器的戰艦。其中一條由多條棱線勾勒出的超大型戰艦正打開頂部“a“字形的傾斜護甲,露出了一排排閃着寒光的“綠眼睛”。
不能讓它放出來!
念頭剛起,我就懸停住【黑隼】根據雷達給出的參數,一口氣打開兩具卡鎖,射出背脊上的兩枚並聯反艦導彈,那個碩大的傢伙以從【黑隼】的後背衝出來,以不可思議的高速殺出我的視距,但是我知道這點攻擊的密度遠遠不夠。
“道釘!”
不用任何指示,道釘就已經驅動着座下龐大的機甲,移動上來,但是反應過來的薩摩機甲兵重新聚攏,不斷用裝甲機槍朝這邊開火,試圖干擾道釘的瞄準。
“真特麼的煩。”
我反手把裝甲機槍握在手裡,像是紅了眼的蠻牛了一樣點起加力,向龐大的【加蘭德】機羣對衝過去!
因爲時間緊迫沒法開發新彈藥,715所爲【黑隼】的新型裝甲機槍,直接採用舊式重型高炮的三十七毫米口徑,槍管加長到七十五倍口徑,以提高穿深,但是相對於同盟軍的埋頭彈和條約軍的大口徑重彈,威力明顯不足。
那就只好用距離來彌補了。
【黑隼】像是墨色的閃電一般,一口氣迫近到隊長機面前,薩摩機甲兵顯然嚇了一大跳,但是這傢伙骨子裡的悍氣不改,迅速舉起裝甲機槍對準【黑隼】的胸口,準備和我拼命。
打杆,下按,換踩踏板,扣住炮鈕,我一口氣連做三個動作。
【黑隼】馬上點燃側噴口偏轉,同時下降高度讓過裝甲機槍的狙擊,並把自己的裝甲機槍幾乎抵在【加蘭德】的機械肢上開火。
兩機以驚險的毫釐之差錯身而過,伴隨着交錯點金屬爆裂的巨響,【加蘭德】的一條下肢被十幾枚高速貫入的穿甲彈徹底劈碎,主機拖着濃煙狼狽地脫離原位逃竄。
“隆”
翻轉機體,所有背部噴口都爆發出青白色的亮芒,在幾乎把韌性框架整個碾碎的超強g力撼動下,我終於發瘋般猛剎住了機體,同時擡起裝甲機槍向受重創的隊長機狂掃,它的裝甲板碎片像下雪一般崩落。
“混蛋,白癡,快來幫幫我!”
隊長直接在公共頻道里發出了難聽的慘嚎,其餘的薩摩機甲兵這才反應過來,死命地像這邊支援。
這時,數道混合着大口徑高爆彈的火線劈開空域,把【加蘭德】機羣整個打散開,我一低頭,只見【石勒喀】從下發爬升上來,全身的固定武器都在熊熊噴火,而它的背部已經空空如也。
很好。
心神領會,我馬上一個轉彎+俯衝脫離了【加蘭德】的糾纏,調整到合適高度,一口氣把僅存的兩枚反艦導彈也一口氣發射了出去,然後馬上翻身作戰。
片刻後,我的雷達上捕捉到了四個爆炸信號。
“我這裡全炸了!”
我一邊掃射着在身邊亂竄的薩摩軍機甲,一邊吼道。很快,道釘哪裡也有了迴應。
“我這裡也是。”
然後就是最關鍵的問題了。
“那擊中了沒有。”
我沒辦法回答,因爲之前從沒有用過反艦導彈,能瞄準發射出去都已經是很不錯了,至於怎麼確認戰果更是天方夜譚似的東西。
“當然沒有。”
一個聲音斷然在頻道里響起。
我第一反應就是出現了幻覺,因爲這竟然是雨果的聲音!
下一秒,下方的海面驟然像被裁剪的布匹一樣裂開,巨大的裂口以極快的速度擦過了兩支還在混戰中的機甲羣,以驚人的速度不斷向前延伸。
這是隻有大型飛行器超低空掠襲時纔會有的情景。
難道是……
【加蘭德】機羣顯然也看到了這副詭異的景象,但是這些傢伙沒有慌亂,在獨腿隊長機歇斯底里地咆哮中,薩摩機甲兵立刻捨棄了我們,向那架飛行器追殺,炮彈打得海面上水柱四射。
我們當然不肯放,一邊在後面開槍射導彈干擾,一邊連接通訊。
所有機甲的速度都是兩倍於音速,在大氣層內,任何距離對於這個速度來說都沒有多大意義。
很快,如同山丘般的薩摩艦隊浮現在了海天交界處,可以看到所有戰艦的炮塔都冒着煙,但是都沒有受傷的跡象,看來剛纔的導彈齊射不是打偏就是被攔截下來。
突然,水膜裂開,依然保持着測試時的沙黃色塗裝的【貝林頓】露出了它強悍的金屬身軀。這傢伙同樣扛着反艦導彈,但是卻是小型貨,相對於我們裝備的像小鯨魚似的大玩意兒,這東西的威力比較差,一般只夠對付五千噸以下級別的艦艇,但是優勢是速度特快,最大可以飈到一馬赫以上。
“掩護他!”
我一邊吼着,一邊對準一臺【加蘭德】射出最後的兩枚導彈。
不管有沒有擊中,我一按操縱桿急速俯衝下去,將裝甲機槍對準了一臺試圖壓低高度攔截的【加蘭德】。
在大g力的壓迫下,瞄準光圈像瘋狗一樣上竄下跳,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死死憋住,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對手的後背上。
扣動,鬆開,扣動,再鬆開。
一口氣終於憋不住,我一下把【黑隼】拉出攻擊位置,再調整視野時,我正好看到了兩個熊熊燃燒着的火球先後掉下去。
道釘也咬住了一臺,先用無制導高爆彈把那臺【加蘭德】,炸出了編隊,然後再咬住,放出幾梭子短點射穩穩地擊落,整個過程像是戰術模擬一樣平穩。
薩摩機甲兵大驚失色,但是這些傢伙還是沒有慌亂,馬上分出兩部,以三分之二的兵力對付我們兩機,並抽出三分之一的兵力對付雨果,這是個比較正確的判斷,因爲正常情況下,搭載了大質量反艦導彈的機甲,空戰能力還不到正常狀態的五成。
薩摩機甲兵依仗着數量優勢輪流進攻,這個戰術收穫了一定效果,至少我和道釘是被牢牢糾纏住了。
一臺【加蘭德】選擇了一個刁鑽的角度,從背後向【貝林頓】發動攻擊,而這時候【貝林頓】如果不想失控摔進海里的話,絕不可能做出太大幅度的機動。
“雨果,他媽的快閃開。”
我急得大罵。
但是雨果依然悶着頭往前衝,對身後襲來的機甲不管不問。
突然,【貝林頓】的背部機構一陣機械的移動,亮出了一直被碩大的導彈發射架遮蔽的武裝——六十毫米加特林機炮!
“噠噠噠”
兩門六管機炮同時噴發出斗篷般的金屬暴雨,【加蘭德】在空中像抽風一樣猛烈顫抖,機體被射彈大塊地打飛,不到兩秒鐘就崩解成了無數殘碎的零件!
好暴力的火力!
但是相比加特林機炮,我更驚歎於雨果的心計,不像是半年前一上陣就亂打一氣,這傢伙現在竟然也懂得有意識地保留自己的底牌,在關鍵時刻發揮出最大威力。
打垮了追兵,【貝林頓】像是抱着球的橄欖球運動員一樣狂奔,但是迎接他的不是放鬆而是——更猛的打擊火力。
首先是各艘戰艦上艦空導彈,以一輪十發左右的速度張開最外層火力網,相比機載導彈,艦載導彈的體積更大,射程更遠,更重要的是裝藥量也更充足,微型破甲連桿張開的密不透風,恐怕只有以裝甲防護強大著稱的強擊型機甲才能從這可怕的殺傷網中逃脫。
其次是遠洋戰鬥艦上的一百五十五毫米高平兩用炮,以每分鐘二十發的可怕射速,發射一種初速到達五倍音速的特製穿甲彈,任何機體哪怕是被輕輕擦到一下,無論裝甲和結構多麼堅固,都無法逃脫被肢解的厄運,而這種火炮薩摩軍一共有八門,雖然火力密度不高,但是一旦被擊中後果將是非常致命。
然後是各戰艦上的五十七毫米自動炮,作爲新式戰艦上少有的舊式武器,雖然這型火炮威力並不算大,單發威力甚至不足以幹掉【雅克】之流的老式機甲,但是射速卻能達到可怕的一百五十發每分鐘,重載艦能搭載四座這種自動炮塔,而遠洋戰鬥艦能搭載六座,瞬間形成的彈幕足夠淹沒任何來襲的導彈和機甲。
最後一堆二十毫米加特林機關炮組成的貼身防護網,然而這張防護網並不是用來攻擊機甲的,而是以動輒上千發每分鐘的射速攔截任何襲來的射彈。
無疑,這是一個讓人膽寒的防禦陣容。
但是,雨果卻駕駛着【貝林頓】毫不猶豫地一頭扎進去,他的動作很簡單:突破,突破,再突破。
我簡直無法形容那種像西洋刺劍般的突擊模式:最簡單的動作,最大的時速,最低頻率的變軌,他的目標只有一個——薩摩軍戰艦!
不出數息,【貝林頓】已經突出了前三道防禦圈,雖然機甲外殼被打得遍體鱗傷,但是背上的四枚小型反艦導彈卻奇蹟般毫髮無損。
加特林機炮瘋狂地掃射,紛飛的火線把整個艦隊武裝成一支火刺蝟,試圖狙擊【貝林頓】的行動,但是即使是這樣【貝林頓】依然頑強地推進了兩步,進入了最理想發射陣位,這一瞬間它也付出了慘重代價——半邊頭顱被一片流彈打飛。
四枚反艦導彈一口氣殺出發射器,目標竟然全是體型最明顯的重載艦隊,這次不但是加特林機炮,就連不適合做攔截的五十七毫米自動炮也被調過來,全力攔截四枚冒着煙衝來的“大雪茄”。
一枚,兩枚,三枚……空中接連炸起火球,不過萬幸的是我們隔了很久纔等到第四個火球——在重載艦的吃水線以下!
重載艦劇烈顫抖了一下,搖搖晃晃地開始擺動,所有炮塔都應聲熄火,估計是供電系統發生了短路,【貝林頓】趁機拉起,利索地脫離了和薩摩軍的糾纏。
“有你小子的,什麼時候變那麼牛了。”
我吃驚地說。
結果,雨果從虛擬窗口裡跳出來的表情非常不快。
“我……不,我們一直很厲害,雖然以前我們二過和水過,但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我們和你一樣都是能獨擋一面的機甲兵,請別老是把我們當廢人人,作爲隊長麻煩你多信任我們一點!”
說到最後雨果的表情不是不快,簡直是在發火了,好像是吃了什麼奇恥大辱。
“對…..對不起。”
這是我當時唯一能想出來臺詞,說起來我還真感覺是自己做過分了。
看來下屬們不但是技術,連脾氣也大漲不少。ps:下午要和導師再聊聊開題報告,所以只好先一更.......話說我的畢業比機甲兵都還要艱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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