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擊墜一機後,兩位主官曾經讓我們拖了毛熊援軍半個多小時,用於下載機體參數和代碼,還有拆卸關鍵的導彈芯片,用於支持處於瓶頸狀態的國產機甲的開發,這件事他們交代我們一定要保密,千萬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但是現在竟然被人直接提了出來,我感覺有些意外,難道是兔子裡有人泄密了?但是面對這種jing明到極點的人,千萬不能表現出任何不自然,否則馬上會被他找到突破口。
我維持着那副無所謂的表情,翹起二郎腿,慢條斯理地端着酒瓶來了一口,讓自己顯得更放鬆一些。
“如果說有趣的話…….那就是同盟軍的機體設計的蠻漂亮的,我挺喜歡。”
“呵呵。”
阿西莫夫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別有深意。
“說實話,我有一些客戶對這個材料很感興趣,如果貴方有意向出賣的話,無論多大的開價,他們都願意接受。”
“有沒有搞錯,一句感想都要出高價買,現在的有錢人都發神經了?”
“如果還對身份或者國籍有其他需求的話,他們也能夠滿足,當然,也包括對子女親屬的安排。”
“停停停,你在說什麼,我越來越聽不懂了?”
“他們都是水面下最有權勢的人,所以大可不必擔心。”
“喂,你再說些聽不懂的我就要……..”
“如果信不過外國人的話,也有一家是你們國家的本土,這點你應該可以放心。”
心臟多跳了兩下,他的暗示實在是太明顯了,而且還非常巧妙地切中東方人思維中的鄉土情結。
“你說的,難道是林氏?”
阿西莫夫嗤笑般輕輕笑了一下,似乎他不用說我就應該知道是不是一樣。
共和國林氏家族,當今定定有名的四大財閥家族之一,世界七大工業羣之一“金牛座”的擁有者,同時也是共和國這個一直堅持國家控制命脈體制下一個古怪的另類,就是這個家族的出現打破了共和**裝備單一的採購渠道,讓私人集團的武器有史以來首次進入共和**內服役,並逐步擴大到40%的驚人份額。
但是同樣古怪的是,一向保守的共和**政高層似乎也默認了這個看似危險的事實,除了在表面上施加一些限制之外,並沒有採取什麼過激的大動作,雙方維持着一種相安無事的平衡。
“條件可以轉告你們長官,如果有什麼意向的話,隨時可以找我。”
“哦,估計我們長官會當你發瘋了。”
我大刺刺地嘲諷道,但阿西莫夫還是帶着公式化的微笑表示沒有問題,他會按照客戶的建議好好去醫院做一下檢查。
這人的臉皮真是比機甲裝甲板還要結實,我乾脆自顧自地閉目養神,不理他了。
豪華奔馳車駛出市區,進入相對荒涼很多的郊區範圍,大片的農田和低矮的木結構房屋代替了鋼筋混凝土大樓和豪華的巴洛克式古建築,讓我有種特別新鮮的感覺。
大概又開了一個小時,在拐進一個大概只有四五十戶人家的老舊小村莊後,奔馳車停了下來,阿西莫夫示意我也跟他下來,在狹小的鄉間小路繞了起來,剛下過雪的泥地又滑又黏,難走的要命,我不住地咒罵該不會是被肥羊拐了。
因爲有這種想法,所以突然看到村子外的的一條簡易跑道和一架隱藏地很好的安-12運輸機時,我吃驚到幾乎合不攏自己的嘴。
到底是什麼工作地點啊,竟然還要用到軍用飛機?
算了,到時候問身後這號皮條客就行。
“我們的機組人員迴帶你到指定地點,我們就不奉陪了。”
阿西莫夫非常不負責任地送我送到機艙口,然後自顧自地拉着我的手握了一下,轉身就走。
“喂…..”
我話還沒說完,眼前的艙門就像捕食夾子一樣“咣噹”一聲關上了,險些砸歪我的鼻子。我大罵着想艙門扒開,但是我還是慢了半拍,那裡已經鎖死了怎麼拉都紋絲不動。很快,飛機就緩緩地啓動並開始在跑道上加速了,阿西莫夫則在我揮着拳頭的大罵中,很有風度的微笑着,揮手送行。
話說這一幕還真是和四個月前似曾相識啊。
我發誓這輩子要是再聽推銷員的鬼話,老子就是全世界所有推銷員的孫子!
我折騰累了一屁股坐在乘客椅上喘氣,這纔有機會打量起四周。這架運輸機看樣子用了不少時間,艙內的油漆出現大片的剝落,座椅也失去了原se,發出一股股陳舊的黴味,遇上強氣流機體還不時發出一片碗筷敲擊似的“叮叮咣咣”的怪響,似乎隨時都會空中解體。
偌大的飛機裡除了兩個駕駛員,就只有我一個乘客,空蕩蕩的讓人感覺心裡發毛,看樣子這家公司生意也不怎麼樣,人頭也拉不來幾個。
我注意到艙門口的座椅上似乎還放着什麼東西,一個似乎是迷彩se的老式的降落傘包,不過在更加高效的小型推進裝置ri趨普及的情況下,也只有一些復古愛好者纔會專門去玩這個。另外一個是六十升黑se大旅行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麼東西。
我好奇地拉開拉鍊,一堆東西馬上叮鈴咣噹地從開口掉了出來,長的阿巴甘自動步槍,短的小手槍,粗的反坦克火箭筒,圓的火箭推進手榴彈,各種嶄新的軍用傢伙砸在地上歡快地打轉,亮得我幾乎瞎眼。
這時候按照電視劇的套路,一般都是我感覺頭上一硬,一把漆黑的小手槍已經頂在了後腦勺上,然後導演一切畫面給個人物特寫,只見一個或者墨鏡風衣的中年殺手或者滿臉刀疤的大漢握槍冷笑一聲,說句“你知道太多了,安心上路”之類的臺詞,然後就一通亂槍打得我番茄醬亂飈。
雖然這不是拍電影,但是看到太多的確不利於身體健康。於是我馬上以最快速度把所有軍火塞了回去,然後縮到自己的座位上假裝若無其事的閉目養神。
然後我就做起了夢來。
睡夢中我夢見自己已經站在家門口了,擰開家裡那扇吱呀吱呀作響的破防盜門,老媽第一個笑着迎上來,接過我的揹包一邊從頭到腳打量着我,評點我好像瘦了不少也好像黑了不少,需要補充營養了,我一邊說沒辦法外面就那麼苦逼,一邊走進客廳。
飯桌上擺着蔥油鱸魚,爆炒黃鱔,砂鍋鴨還有幾隻老大的螃蟹,老爸在廚房忙着做飯,一邊招呼我快點坐下先吃點,他的飯勺敲在鍋裡發出一片隆隆作響……咦,等一下,炒菜會發出那麼變態的聲音嗎,這簡直是大炮開火把!
我一下醒了過來,只見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但是那並不是純粹的黑暗,一條條赤紅se的軸線she出地面在暗夜中交錯,像一把把刺向天空的三棱刺刀,把原本平整的夜幕劈得千瘡百孔,大小不一的光球正不斷在機體周圍炸開,爆炸的震盪搖晃着機身上下顛簸。
看樣子應該是20mm左右級別的小口徑高she武器,雖然威力不強,但是遠超越大口徑機炮的she速優勢足以讓運輸機這種大型目標無路可逃。
話說搞毛啊,我做得到底是什麼工作啊,有人生保險嗎喂!
我還在發呆的時候,駕駛艙的大門突然打開了,一個穿着褪se了的軍裝的駕駛員急火火地跳過來大叫:
“我靠,都什麼時候了你特麼還有閒心看風景,快撤啊!”
“撤?往哪兒撤?”
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大家都關在一個鐵盒子裡,想躲也沒空間啊。
這時自動艙門一下打開了,露出像深淵一樣漆黑的夜空,那傢伙不由分說把我扯起來拉到艙門口,順手把那個迷彩傘包和那個裝滿軍火的大揹包塞給了我。
“停停停,我還不會跳這個啊?”
我大駭,趕緊解釋道。
那傢伙罵了一句娘,說你怎麼那麼囉嗦,老子教你,跳出去過一會兒就拉這根繩,別太低也別太高了,不然不是摔死就是被當活靶打了,那根是拉副傘的繩子,一根不行拉另一根,好了別廢話快跳,老子們要頂不住了!
我還沒來得及問“兩根都出問題怎麼辦”這個蛋疼問題,就聽見機艙裡發出可怕的“咣噹”一聲,我們全部被震得向上一跳,只見機尾的鋁合金外殼被炮彈敲開了一個大洞,一排座椅被撕成了碎片,冰冷的狂風通過破口直往裡灌。
我可不想身上也被敲出個洞來,趕緊哆哆嗦嗦蹭到了艙口。
跳傘的感覺和使用推進裝置完全不一樣,因爲後者可以通過均衡輸出額定動力,把下降速度和軌道維持在一個人體可接受範圍內,而跳傘則是要來一段將近一公里左右的ziyou落體運動。
我小腿有點抽筋了,不得不扭頭說:
“那個….大哥,我貌似有點小恐高,怎麼辦。”
“那我也有辦法。”
對方答的飛快。
“這麼強,那快教我啊!”
於是我被他一腳從兩千四百公尺的高空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