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軍在周朝京都城下安營紮寨,第二天,晉軍擺開陣勢,赤丁父子、太叔率軍背城也展開陣勢。
赤丁放眼望去,前面黑壓壓一片,隊形十分嚴整,陣腳一點不亂,刀槍鋒利耀眼,旗幟寬大鮮明,上寫一個斗大的“晉”;再看士卒一個個是盔明甲亮,手持利刃,威風凜凜,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頗有氣吞山河之勢。在隊伍前面的中間,有一名老者騎着一匹高頭大馬,略有些發福,長得是面如冠玉,眉分八彩,目如朗星,雙耳垂肩,此人正是晉文公重耳,兩邊是他的文臣武將,穿戴整齊,精神煥發,那真是八面威風,威風八面。赤丁見此情景,不禁是一皺眉,說:“晉軍整齊如一,軍紀嚴明,重耳手下的文臣武將個個氣宇軒昂,晉軍的實力不容小覷啊!”赤風子不以爲然,說道:“哼,他再厲害,能有我們厲害?不能長別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說完,一拍馬,挺槊就衝上前來,小夥子年輕氣盛,大聲呼喊,聲大如牛:“呆,你們這羣廢物誰來和小爺一戰!”
晉文公淡定的舉起令旗,高聲說道:“誰去對戰此人?”
只見從左側衝出一人,大聲迴應道:“主公,我來會會此人。”
來者是員小將,拿着一對南瓜銅錘,對着赤風子說道:“逆賊休得猖狂,左玉來教訓你!”
赤風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是仰天大笑:“哈哈哈,小毛孩子,你媽叫你回家吃飯呢!”
左玉惱羞成怒,舉錘便砸,赤風子舉槊一架,一下子就把左玉的雙錘給磕飛了,左玉是大驚失色,只聽赤風子大喊一聲:“看招!”一槊就捅到左玉的心窩上,左玉是口吐鮮血,“撲通”一聲,屍體栽下馬來。竟然一個回合都沒走到,左玉就被赤風子捅下馬來。
晉文公再舉起令旗,問:“誰去取此人的首級?”
從右側衝出一人,奔着赤風子,就是一鋼鞭,赤風子一擋,抽回馬來,用槊一指,說:“你叫什麼名字?小爺不打無姓名之人。”
只見此人眼睛都紅了:“我叫右天權,剛纔你殺的左玉是我的生死之交,我要爲他報仇。”
赤風子輕蔑的一笑:“原來你是那個廢物的好友啊,看來也是個廢物,小爺不出十個回合,就用槊扎進你左眼。”
右天權話不多說,拿雙鋼鞭就抽過去了,赤風子伏在馬背上,躲開了,二馬一錯蹬,就戰在了一處,到了第六個回合,就聽右天權慘叫一聲,赤風子挺槊就扎向右天權的左眼,右天權躲閃不及,一槊就扎進左眼,槊尖從後腦勺紮了出來,右天權當場斃命。
被敵人連斬兩員將領,晉軍是一片譁然,晉文公重耳也有點坐不住了,又說:“誰能去取此人首級,有賞!”
這時從左面衝出一員上將,通報名姓後,打了十五個回合被赤風子刺於馬下;又派了一員上將,二十個回合也被赤風子刺於馬下。
晉軍的陣腳有些慌亂了,晉文公重耳也着急了,難道老天不讓我此戰得勝?赤風子連斬四將是更神氣了,說道:“果然一個個都是廢物,趕緊回家抱老婆孩子去吧......”
赤風子話音未落,從右邊“嗷”一嗓子,躍馬殺出一個黑大個兒,這一嗓子震人心魄,軍旗都被震得晃了幾晃,是來勢洶洶,殺氣騰騰。晉文公一看這個人,心裡有底了,只見此人虎頭豹眼,獅子鼻,身穿金盔金甲,外罩紅色戰袍,腳蹬虎頭戰靴,是十分的威風,手持一把雙刃大斧,這把大斧可大得有些誇張,比車輪還大兩圈(古代車輪直徑接近兩米。),這把斧子沒一百斤,也得有八十斤,左刃刻着一條龍,右刃刻着一隻虎,因此這把斧子又叫飛龍臥虎雙刃斧。
赤風子一看此人,心中暗暗驚歎,好威風啊!赤風子高聲問道:“來將何人?”
“你爺爺魏犫。”
赤風子聽完倒吸了一口冷氣,魏犫,不是那位生擒貘的勇士嗎?我得多加小心。正想着,魏犫飛馬過來,來了個力劈華山,“嗚”,這斧子帶着風就過來了,赤風子心想:‘我試試你有多大力氣’,想到這,赤風子用盡平生的力氣向上一架,只聽一聲“嘡...”,是震耳欲聾,火星四濺,赤風子就感覺自己虎口發麻,兩臂發酸,大槊差點掉在地上,赤風子心想:‘好大的力氣啊’,赤風子也不敢再直接正面去擋,兩人就戰在了一起,一轉眼,十個回合過去了,魏犫大吼一聲:“拿命來!”這斧子斜肩鏟背就砍下來了,赤風子一個沒注意,只聽“咔嚓”一聲,赤風子被劈爲兩半。
晉軍這邊是高聲喝彩,士氣也恢復了,而赤丁在後面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兒子被劈爲兩半,當時就眼前一黑,頭髮暈,差點跌下馬來。緩了一會兒,赤丁是氣得渾身哆嗦,青筋繃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怒吼道:“畜生,你陪我兒性命!”說完,一拍馬,舉起狼牙棒就過來了,不由分說,舉狼牙棒便砸,魏犫一帶馬,身子向邊上一閃,狼牙棒落空了,接着,赤丁向邊上一揮狼牙棒,奔着馬腿就來了,魏犫一看不妙,趕緊俯身,用斧子一擋,接着,兩人就激戰起來,只見兩個武器上下翻飛,呼呼掛風,打了二十個回合未分勝負,到了第三十個回合,赤丁揮狼牙棒奔着魏犫的頭就來了,魏犫一低腰,來了個處女回望,大吼一聲:“拿命來”,飛龍臥虎雙刃斧奔着赤丁的腰就砍過來了,赤丁再想收回狼牙棒抵擋,來不及了,說時遲,那時快,耳輪中就聽見“咔嚓”的一聲,赤丁被攔腰截爲兩段。這一戰魏犫力劈二將,從此威名大振,也獲得了一個綽號“紅袍將”。
晉軍這邊是鼓掌喝彩,再看北狄這邊,“譁”的一聲,陣腳全亂了,太叔也慌了。晉文公重耳一看機會來了,一揮令子旗,一下子爆發出了喊殺聲,晉軍如同潮水一般涌了過來,大地都在震顫,北狄士兵嚇壞了,全都拼命向周朝都城逃去,只恨爹媽少生兩條腿,太叔一看都跑了,這仗沒法打了,也往周朝都城跑,等到了城門口,都傻眼了,城門早就關上了,原來周公孔、召公過負責守城,這兩個人當初就是遵照周王的命令,爲了保全京都,才委曲求全,投降太叔,如今一看,勤王之師打勝了,立刻就下令把城門緊閉。這個時候晉軍就追上來了,沒辦法,北狄士卒四散奔逃,有不幸被追到的士兵,被“嘁嗤咔嚓”,如同削瓜切菜一番,砍翻在地,太叔也是慌忙逃竄,魏犫看見了他,是緊追不捨,跑了半天,太叔一看魏犫跟年糕似的,就撥轉馬頭,對魏犫說道:“只要你放我走,日後榮華富貴,金錢女人,我都可以給你!”
“別的我都不要,我只想借你的人頭一用!”
也不知道太叔是跑累了還是跑暈了,竟然被這句話激怒了,揮劍便砍,魏犫拿斧子一撥,“邦”、“柔......”,劍飛出幾丈遠(相當於二十多米遠),緊接着魏犫一斧子,太叔是人頭落地。這時一羣士兵押着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來見,正是叔隗,魏犫看見她就生氣,說道:“此**留她何用?”可惜啊,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和太叔歡娛半載,今日被萬箭攢心而死。
晉軍大勝,收兵於營,魏犫帶着太叔和叔隗的屍體,來見晉文公,晉文公說道:“你怎麼把太叔殺了?應該把太叔送給周天子處置,再怎麼樣太叔也是周天子的弟弟啊!”魏犫說:“周天子要避開殺弟之名,所以想借晉國之手殺掉太叔,不如快點殺了痛快。”晉文公嘆息不已,也沒有再怪罪魏犫,命令幾個小校,把這二人埋在了翠雲山,接着命趙衰前往汜地,迎回周天子,幾天之後周襄王回來了,晉文公親自迎接,周襄王一見晉文公是痛苦流涕,晉文公安慰周襄王,心裡卻極爲厭惡,心說:‘男子漢大丈夫,更何況你身爲天子,動不動就哭,沒出息。’
接着周襄王大宴三天,周襄王在酒席上,賜給晉文公很多金銀財寶,文公拜謝說:“臣重耳不敢受,但求死後可以用隧葬(只有天子才能隧葬),臣在地下都感激不盡。”襄王心中很是不快,但是懼怕文公的實力,還是和顏悅色的說:“先王禮制,規範上下,在生死上有明確規定,朕不敢因爲私勞而亂大典,但是叔父大功,朕不敢忘。”於是將國內的溫、原、陽樊、攢茅四地割給了晉文公,晉文公謝恩。
三天酒席過後,晉文公就要走了,百姓攜老扶幼,把大街都堵滿了,爭相來看晉文公,都驚歎道:“這是齊桓公轉世啊!”
晉文公下令軍隊分兩路班師,一路走原來的東道回國,另一路暫時駐紮在太行山以南,晉文公派魏犫接手陽樊,顛頡接手攢茅,欒枝接手溫地,晉文公親率趙衰等人接受原地,爲什麼接手原地要晉文公親自去?原來原地本爲原伯貫的封邑,原伯貫兵敗無功,周襄王奪去了原伯貫的封邑給晉文公。原伯貫現在就在原城,恐其不服,所以必須親自前往。
其他方面都比較順利,且說晉文公和趙衰等人來到了原地,準備接手,原伯貫十分生氣,在城中貼出告示,上面寫着:“晉文公佔領陽樊之後,把那裡的老百姓都屠殺殆盡。”
原地的人都十分恐懼,共誓死守,晉軍就包圍了原城。
趙衰說:“百姓之所以不服晉國,是因爲不相信主公,主公如果展示信義的話,將不攻自破。”
晉文公就問:“如何展示信義?”
“請下令,讓軍士只拿三天的糧食,若三天攻不下原城,就退兵。”
文公依其言,到了第三天,軍吏稟報說:“軍中只有今天的糧食了。”
文公沒有回答,到了晚上,有原城的百姓順着繩索從城牆上下來,來見文公說:“我們已經查明陽樊的百姓並沒有遭到屠殺,所以我們打算明晚開城獻降。”
文公說:“寡人相約攻城三日爲期,三日打不下來,就退兵。現在已經滿三天了,寡人明早就退兵,你們守城就行了,不必掛念我們。”
旁邊的軍吏一聽,就趕緊過來說:“原地的百姓相約明晚開城投降,主公何不多留一日,拔一城再回,即使糧盡,陽樊離此不遠,可以很快就補充糧草。”
晉文公語重心長的說:“信義,是國寶,是百姓所依靠的。三日之令,誰不知道?如果再留一天,那就是失信,得到了原地,卻失去了信義,如何讓老百姓放心?”
第二天早上就退兵回去了原地的百姓互相說:“晉君寧可失城,,也不願失信,真是有道之君啊。”於是爭相把城樓上的旗降了下來,跑出城,去追晉文公的人,絡繹不絕,原伯貫不能禁止,只好開城出降。不得不說,晉文公所謂的信義,是一種智慧,更是一種詐術,明明想要奪原地,卻假裝爲了信義,不奪原地,正所謂“實實虛虛,虛虛實實。”
晉軍行軍三十里,原地的百姓追了過來,原伯貫的降書也到了。文公推辭了兩下,於是讓大軍就地駐紮,自己單車就進了原地,百姓都跳舞慶賀。原伯貫來見,晉文公以卿大夫的禮節來對待他,將他的家遷到了河北。
晉文公挑選守此四邑的人,對趙衰說:“今天能如此輕鬆的拿下原地,都是您的功勞!”於是封趙衰爲原地大夫,兼領陽樊,又對郤溱說:“您同欒氏首先贈送錢財於寡人,寡人不敢忘。”於是封郤溱爲溫地大夫,兼守攢茅。各留兩千兵馬防戍這些地方,晉文公班師回國。
後人討論文公勤王示義,伐原示信,是稱霸的開始。
究竟晉文公何時稱霸?一直想稱霸的楚國會讓晉文公當上霸主嗎?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