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兒一邊幫她替換掉頭上的溼毛巾,一邊哽咽的唸叨着:“要是早點兒回來換衣服的話,也不會這樣了。要是奴婢能幫主子的忙,主子也不會被雨淋了。都怪那個孟管事,要不是他攔着奴婢,主子您就不會生病了。”
第二天早上蕭雪尋未去長樂宮請安,音兒差人去請了假。可是那去請假的人前腳剛回來,未央宮的金嬤嬤後腳就進了鈺雎齋的門。
“蕭嬪榮可在?”金嬤嬤挑着眉毛,鼻孔朝天的站在屋內,問道。
音兒恭敬的說道:“是金嬤嬤啊,我們主子昨天淋了雨,受了風寒,發高燒到現在還沒退呢!”
“呵,是嗎?”金嬤嬤冷笑一聲,推開音兒說道:“讓我看看,到底有多嚴重。”
金嬤嬤說着已經來到了蕭雪尋的牀前。此刻蕭雪尋已經強行撐着身子起來了。
金嬤嬤一看,冷笑了一聲,說道:“這不是還沒死嗎?來人將蕭嬪榮帶去未央宮,皇太后有請。”
金嬤嬤的話落,立刻有兩個粗壯的婆子將蕭雪尋左右押着,向門外拖去。
“你們要做什麼?”蕭雪尋眉頭緊皺,有氣無力的說道。
音兒張開胳膊擋在了前面,焦急的求道:“金嬤嬤,奴婢求求您放了我們主子吧!我們主子還發着燒呢,真的經不起這麼折騰。”
“皇太后有請,哪兒輪得到你一個賤婢在這裡阻止,滾開。”金嬤嬤滿臉猙獰,一腳將音兒給踹倒在地上。
然後那兩個粗使婆子拉着蕭雪尋就離開了。
蕭雪尋此刻渾身痠痛一點兒反抗的力氣也沒有,喉嚨灼燒的嚴重,就連說話也有些費力,只能用餘光心疼的看了一眼被踹倒在地的音兒。
未央宮內,蕭雪尋被人毫不憐惜的扔在了大殿中央。她趴在那裡,想要起身,卻用不上一點兒力氣。
皇太后坐在軟榻上,喝着茶水,看到蕭雪尋後眸色一冷,開口說道:“蕭嬪榮你可知錯?”
蕭雪尋努力的擡起頭,看向皇太后所在的位置,可是因爲發燒她眼睛都有些發昏,根本就不能看清楚她的準確位置。
蕭雪尋艱難的撐起身子,費力的搖搖頭,說出的話斷斷續續:“臣妾……不知道……有,有何錯。”
啪……
皇太后重重的朝着身邊的小几上拍下,那茶杯的蓋子都被震動的跳了兩下,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在殿內的其他人嚇的身體忍不住顫抖,有的甚至額頭上都沁出了冷汗,可是蕭雪尋的臉上除了病態的潮紅便再沒什麼變化。
此刻的蕭雪尋可謂是耳聾眼花腿抽筋,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又怎麼會感受到那濃濃的怒火。
“哀家讓你去曬經書,你竟然讓哀家的經書泡了雨水,你還說不知道錯在何處?你這是要故意氣死哀家是不是!”皇太后咆哮着。
蕭雪尋渾身很難受,腦袋也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沒聽到皇太后說了些什麼。
不過她心裡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皇太后那老太婆借題發揮,要整治她就是了。
皇太后看蕭雪尋不說話,只是低垂着腦袋搖搖晃晃的,更加來氣。
她雙眼冒着怒火說道:“來人,蕭嬪榮錯而不知,死性不改,無視哀家,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蕭雪尋被帶走了,音兒很是着急,她知道自己跟過去也救不了主子。於是一轉彎兒向着御書房跑了過去。
她只希望今天皇上能夠早點兒下朝,那樣就能早點兒救下主子了。
御書房外,司空雍域今日有事兒要見皇上,走到這裡卻發現自己來早了,皇上還沒有下朝。他等在這裡也無聊,就想着不如到御花園轉轉。
可沒想到的是,他剛走到拐角處,突然冒出來一個小宮女冒冒失失的撞了他一下。
音兒撞了人急忙說了聲對不起,連看一眼撞了誰都沒看,直接衝着御書房跑了過去。
司空雍域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那宮女着急忙慌的抓着御書房門口的內侍說道:“皇上下朝了嗎?”
“沒有。”
“皇上什麼時候下朝?”音兒着急的快要跳腳了。救命如救火,她們主子命懸一刻,晚一刻那都是命啊。
“這皇上什麼時候下朝,我們也不知道啊!”守門內侍說道。
司空雍域看着音兒嘲諷的笑了笑,心道:不知道又是那個宮的嬪妃妄想得到司空御痕的寵愛,而用的苦肉計。
他擡腳就要離開,卻突然聽到音兒焦躁的說道:“皇上怎麼還不下朝,再不下朝主子的命都要沒了!”
那內侍說道:“蕭嬪榮怎麼了?怎麼還牽扯到命了?”
司空雍域聽到“蕭嬪榮”這三個字,擡起的步子一下子頓了下來。在皇宮裡只有一個姓蕭的女人,那就是蕭雪尋。
他猛然轉身,大步走向音兒一把將她扯到身前問道:“蕭嬪榮怎麼了?”
音兒被這突然的拉扯嚇的心臟都差點兒跳出來,可當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後,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求道:“域王爺,求域王爺救救我們家主子。”
“說,究竟怎麼回事兒?”司空雍域的眉頭緊皺着,但是他的聲音確實一如既往的平和溫柔。
音兒於是將前因後果詳詳細細的對司空雍域講述了一遍,說道:“王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們主子,不然她一定沒命了。”
司空雍域聽完後一個字也沒說,轉身快速朝着未央宮奔去。
音兒趕緊跑着跟了上去。
未央宮外,蕭雪尋被幾個粗使婆子架到長上爬下,內侍拿着巴掌寬的板子站在那裡等候着。
皇太后走過來,看着蕭雪尋說道:“給哀家打,狠狠的打,哀家看她以後長不長記性!”
那內侍是未央宮的人,自然下手不會輕了去。一板子下去,蕭雪尋痛的渾身顫抖,但是她卻沒喊出來。
她不是有骨氣不喊,更不是不疼,而是她喉嚨嘶啞的根本就喊不出聲音來。
啪啪啪……
未央宮外很靜,靜的只剩下打板子的聲音。
蕭雪尋本來就發着高燒,板子打到第十五下的時候,她已經撐不住昏了過去,臉色也白的如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