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城中,諸位將領精神振奮,五十萬石糧食這是何等龐大的一批糧草,桓溫辛辛苦苦又是下詔又是強買,只是籌集了三十萬石,即便如此也還夠支撐他的十一萬大軍兩月之食。
這一次王獻之隨便一送便是五十萬擔,這也就是吳興能有這麼大的手筆,吳地歷來是大晉糧倉,‘吳地熟,天下足’的美譽可不是光光徒有虛名的。
韓暮道:“現在的問題是,王太守的糧食是從吳興運往蕪湖縣的,若是繞道而行的話必被同行押送的禁衛軍所懷疑,恐要生變,而我們派兵去接應的話要想大軍過江便需繞道上游百里,老賊無糧尚在苦苦支撐,便是欺我無水軍與之抗衡;蕪湖城一定要奪回來,這不僅是爲了這一次的糧食平安運送到軍中,也是關乎發展的大事;諸位都看到了,巢湖城人滿爲患,必須要遷居他地,我北府軍還要發展,這八萬人乃至以後發展道十八萬,二十八萬,總不能就呆在這一個地方吧?到時候不成了豆角田裡的兔子,腿都站不下了。”
樑錦春也道:“大帥說的對,對於糧食生產,商業發展,稅收等等各方面來說,巢湖城容納不了這麼多人,重建合淝城又無那麼多的錢糧,所以爲今之計須得立刻將蕪湖城拿下。”
劉牢之道:“我八萬軍可兵分兩路,一路將秦人佔據的淮南城奪回來,另一路將蕪湖城奪回,那麼爲北府軍便有三城在手,便有輾轉騰挪的餘地了。”
謝玄道:“不可,淮南城暫不可攻,秦人正在攻打仇池國,隨即還要攻打北代,平龍城,我大晉內部也是戰火燎天,此刻切不可將秦人注意力引至我邊疆,否則恐有麻煩。”
劉牢之道:“謝副帥的意思是淮南城不收回了麼?”
謝玄剛待說話,韓暮伸手阻止道:“上次秦人在我巢湖城下吃了大虧,死了四萬三千人,但是他們聊以自.慰的是毀了合淝縣,佔了淮南城,否則以秦人的脾氣怎肯就此罷兵?謝副帥剛纔分析的很到位,咱們不是不收回,只是暫且不用撥動秦人那根神經,要收復淮南城只是舉手之勞,然攘外先安內,難道我們和桓溫打的你死我活最後還要秦人來幫我們收拾亂攤子麼?”
劉牢之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抱拳向謝玄道:“屬下孟浪,誤會了謝副帥的意思。”
謝玄雖年輕但是已經頗見大將之風,微微一笑便作罷。
韓暮又道:“集中精力,拿下蕪湖城,這事不難,陳沖,我水軍有多少船可用?”
陳沖道:“咱們的船隻大大小小的數量倒是有五十多艘,但是真正能上陣打仗的還只有繳獲的那十艘大船和大帥原來到此地建軍時帶來的兩艘官船。”
韓暮道:“這些船如果每船都配備上二十架雷霆車,你有把握跟多少艘敵艦船對戰?”
陳沖道:“雷霆車乃是利器,每船莫說是二十架,便是安上十架也可以以一敵五,因爲根本沒有船隻能駛進威脅到我兵船的範圍內。”
韓暮道:“好,那便給你裝上雷霆車,你的任務便是在兩日內將遊弋在大將上游的敵船全部擊沉或者驅趕走,敵船尚有一百多艘,你只說能不能完成便可,不許亂打包票,我可不想將水軍這點家當葬送在大江裡,另外雷霆車也是寶貝玩意,也不能白白毀掉。”
陳沖赫然站起道:“大帥,屬下敢立下軍令狀,這個任務完不成,您將我斬首示衆。”
韓暮笑道:“軍令狀自然是要立下的,不過不是口頭上,而在心裡,此戰成功便是你水軍的第一勝仗,若敗,必斬你無疑。”
陳沖大聲道:“遵大帥令。”
“請袁副帥和樑參軍將我巢湖城大小船隻全部集中起來,趁着春水漸落,待陳沖統領將敵兵船驅趕之後,馬上動用所有船隻渡江,只需過去兩萬人我們便可拿下蕪湖城。”
“遵命!”袁崗和樑錦春站起接令。
“謝玄副帥馬上率五千騎兵繞道上游,從上游百里處的渡口徵集民船過江,手段要狠,不合作的都不要留面子,一定要將五千騎兵渡過江去,沿着東南方向,按照俊傑提供的運糧線路接應王獻之大人,務必要保證王大人和五十萬石糧食的安全,不得有誤。”
“遵命。”謝玄高聲接令。
“其餘人等各司其職,城中治安最近有些不好,北城的工程要恢復開工,城外的良田毀掉的要趕緊組織百姓去補種秋糧,這些事都需要安排人手去辦,大家要行動起來,不久這裡會大變摸樣。”韓暮自信滿滿的道。
衆人均被他情緒感染,各自分頭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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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暮開完會議回到內堂,衆女都已經回來了,各自懶洋洋的回房休息。
韓暮先來到張彤雲房中,昨晚本不想碰她,但是這個妮子久已不沾雨露恩澤,在一邊看着着實眼紅,韓暮實在沒辦法,只好讓她挺着肚子坐在自己身上舒服了一會,韓暮好像聽說過,懷孕五六個月房事應該不影響胎兒,但是畢竟不太懂,首先來看她。
張彤雲嗜睡,昨晚折騰一番,此刻早已瞌睡蟲上頭,倒在秀榻上閉目而睡,韓暮不敢驚動她,親親她的臉蛋便出了房門往謝道韞房中行去。
韓暮記得昨晚謝道韞曾說有事要對他說,昨夜荒唐顧不上問她,正好此時來問問她究竟是什麼事。
沒想到謝道韞也依偎在涼塌上閉目小睡,韓暮詫異的問謝道韞房中的婢女小朵兒,小朵兒也搖頭不知緣由,只是說韞夫人回房就靠在涼塌上沉思,不一會便睡着了。
韓暮躡手躡腳的走近涼塌,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細細看着謝道韞睡着的美態,那如大理石板端莊,清麗脫俗的面容,全身上下透露出了一股知性美,見之令人忘俗。
韓暮輕輕拉起她搭在榻邊的玉手摩挲,謝道韞睜眼醒來,一看是韓暮,忙欲起身;韓暮忙按住她道:“韞姐還是睡着,我見你頗有疲態,是身子不舒服麼?”
謝道韞嘴角逸出一絲笑意,看着韓暮道:“傻子,你還看不出來麼?”
韓暮迷迷糊糊的道:“什麼?看出來什麼?”
謝道韞輕輕一點他的額頭道:“傻郎君,道蘊有了你的骨肉了,否則我怎會這般疲倦。”
韓暮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道:“怎麼會?怎麼沒人跟我說起呢。”
謝道韞笑道:“我也是前天剛知道,我吃東西的時候嘔吐不已,於是便派人將碣石老先生請來,老先生號脈之後便說我有喜了,怎麼?你不高興麼?”
韓暮哇的一聲竄上榻去,一把抱住謝道韞便狂吻起來,謝道韞喘着氣將他推開道:“你看你,別弄着我的肚子。”
韓暮嘿嘿笑道:“難怪昨晚,昨晚你扭扭捏捏的不肯,原來是這個原因,昨晚我們那個,會不會有影響啊?嘿!碣石這老東西不告訴我,看我怎麼整治他。”
謝道韞嗔怪大的道:“前天你正率大軍在城外交戰,他如何告知你?真是個愣頭青,傻小子。”
韓暮哈哈大笑道:“對對,那我該賞他點紅雞蛋吃。”
謝道韞忽然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輕輕撫摸着韓暮的臉道:“韓暮啊,我問你,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我們跟了你這麼久,你連婚事也不操辦,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彤雲和我可都是沒有名分之人你。”
韓暮悚然一驚,暗罵自己粗心,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簡直是天大的事情,自己恰恰就是沒有張羅。
韓暮低頭想了想道:“這樣,一個月之內,我必攻破健康城,將義父接出來,到時候我便舉辦一個隆重的婚禮,和你、彤雲。玉潤她們拜堂成親,並聲明我韓家無妾室,全部是正妻,天下人愛怎麼說便怎麼說,我看咱們也不必理會了,你看行麼?”
謝道韞伸手將韓暮的脖子摟住,獻上香吻道:“韓郎,按你說的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