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哀家也就直言不諱了,原本皇上是哀家和會稽王一力擁戴爲帝,實指望能安安生生的過了這下半輩子,可是沒想到還是擺脫不了勞碌的命,今日之事由哀家而起,原也該由哀家來了結。”褚太后說到這裡,語音有些哀婉。
謝安叩首道:“太后何須自責,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太后也是盡了力的。”
褚太后微微點頭,輕輕拭去眼角的潤溼,道:“話雖如此,但大晉江山若淪喪他人之手,哀家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久未出聲的張玄大聲道:“太后,臣等絕對不會放任此事不管,必誓死保全大晉基業。”
褚太后微笑道:“哀家便知道幾位大人必然不會坐視不管,否則,今夜也不會召見你們四人了,哀家思前想後,考慮再三,做了個決定,諸位幫我參考參考。”
四人躬身細聽,生怕錯過一個字。
“皇上的所作所爲已經令天下臣民寒心,也令哀家心冷,他已經失去了當皇帝的資格;所以有人藉機發難,哀家一點都不奇怪,爲今之計,哀家想和你們商量商量,一旦皇上被廢,該哪位來接任社稷,登大寶之位?”
“諸位大人都是朝廷重臣,哀家出面站在你們一方,足可左右人選問題,想那人絕不敢公然篡位,還是要走立新皇,狹天子令四方的老路,所以這皇帝的位置關係到多人的生死,至關重要。決不可任由他人指派。”褚太后言語堅定,分析的清晰透徹。
到了這個時候,四人再無顧忌,紛紛發表意見;韓暮對皇族的關係不是很熟,只能從他人的言談中獲取有價值的信息,謹慎的發表着意見。
直到天色放亮之時,他們終於達成一致,擬定了人選,將細節考慮了一番方纔告退出宮。
韓暮騎在馬上,晃晃悠悠的往韓宅行去;一輪紅日從東方升起,照得周圍的景緻染上了一層金黃的外衣;韓暮心情舒暢,一路欣賞着淮水兩岸的清晨,呼吸着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氣,身體絲毫沒有倦意。
司馬奕萬念俱灰,他敏銳的感覺到自己已經被所有人拋棄,現在唯一能給他一點安慰的就是庾希這個大舅子了,司馬奕寄希望於庾希能在朝中聯合一批勢力阻擋住這次逆流,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上次設計韓暮之事是他的一大敗筆,庾希在得知他對韓暮的所作所爲之後,徹底失望了,這一次連謝安一方賴以保命的機會都要失去了。
庾希激動之餘當面就罵了司馬奕“蠢不可當!”轉身拂袖而去。
司馬奕也沒那個心氣去計較他對自己不敬,他將自己關在寢宮三天,破天荒的沒有嗑藥,沒有叫男伴相陪,他下了最後一個決定,一個荒謬、殘忍、愚蠢、膽怯的決定。
第四天他將三名陪伴多年的‘心愛的男人’,相龍、計好、朱靈寶叫到面前,痛苦流涕的和他們逐一歡好。
三名男妃暗自高興,還以爲司馬奕依然如故,並未因閉關三日而拋棄他們,心中小小的擔心一掃而光,個個使盡全身解數伺候司馬奕。
他們在宮裡的日子實在是太舒坦了,除了伺候好司馬奕之外,宮中的宮女、嬪妃,貴人,甚至是庾皇后都任他們淫辱,想誰就叫誰,這樣的日子和皇帝也差不了多少,他們不想失去這種堪比神仙的日子。
四人糾纏在一起,足足半日方纔倦及而分,司馬奕穿上衣裳,臉上帶着淚痕,神情悽婉的癱坐在牀榻上,看着面前的三人道:“三位愛卿,朕平日待你們如何?”
相龍、計好、朱靈寶三人均道:“皇上待我們真心誠意,噓寒問暖,堪比再生父母。”
司馬奕長嘆一聲道:“如果朕有危難,你等如何自處呢?”
朱靈寶爲人機靈,平日裡馬屁也拍的最溜,搶着道:“皇上若有急難,我等必全心全意爲皇上排憂解難,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其餘二人被他搶了先,心中不滿,忙搶着表決心,表示自己願爲皇上拋頭顱灑熱血。
司馬奕面露喜色道:“那就好,朕就怕你們心不甘情不願,如此一來,朕的心中也會長久的不安。”
三人聽了司馬奕的話,都隱隱覺得不妥,但聽司馬奕續道:“如今朕危難將至,需要借三位愛卿的人頭一用,你們如此忠心,朕也就釋然了。”
三人張大嘴巴,驚鄂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放心,朕會厚葬你們,你們的家人也將得到朕的豐厚賞賜,安心的爲朕去死吧。”司馬奕淚流滿面。
相龍、計好、朱靈寶三人頹然癱坐在地上,眼神呆滯,嘴裡喃喃的道:“皇上饒命,饒命啊。”
司馬奕渾似沒有聽到一般,一揮手,幾名侍衛連拉帶拽將三人拖出去,不一刻,三顆血淋淋的人頭裝在錦盒裡送了進來;司馬奕掩面不忍觀看,叫侍衛妥善保管,又吩咐道:“去將田妃、孟妃、淑妃和她們所生的王子的頭砍下來,裝在錦盒裡給朕送來。”
幾名侍衛睜大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司馬奕怒喝道:“還不去?”
幾名侍衛忙轉身出門,直奔幾位嬪妃所住的華林苑奔去;幾位嬪妃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們還正在院中游玩賞花,侍衛如狼似虎的奔來,當着衆多宮女和貴人們的面將三個如花似玉的腦袋割了下來。
三位嬪妃所生的小王子也被侍衛們一一尋着,可憐五六歲的小童,什麼都還沒弄懂,便被割去幼小的頭顱。
侍衛們的殺人手法毫無美感,千篇一律的當胸一遡,再野蠻的砍下頭顱,弄的滿地和滿身的鮮血。
一時間宮內哭喊聲整天,人人驚惶奔走,活着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死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而死。
九顆血淋淋的頭顱盛在錦盒內,兀自熱氣騰騰的擺放在司馬奕的面前。
司馬奕流淚吩咐兩名侍衛道:“帶上我的書信,連同這些錦盒,連夜趕往廣陵,呈獻給大司馬,要快馬加鞭。”
兩名侍衛各用一大塊布幔將錦盒紮成兩個包裹,架上高頭大馬綁紮完畢,出宮絕塵而去。
司馬奕在宮女的攙扶下軟着腿回到內堂,對着鉢盂大口的嘔吐起來。
-----------------------------------------
PS:求收藏,票票。唔……可不可以求包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