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離開 *!? ?3(16 08)
孟凌皺起眉,從甦醒到逐漸接觸修真,他先是被告知體內有東西,接着瞭解到法器上存在封印,然後是進入學院修煉時逆天的進步,再然後便是夜決毫無預兆的出現,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他以前一定發生過什麼,但他從不刻意去關注,這不是他不在乎,而是不想爲此做出改變,因爲他覺得現在的生活挺好。
他一向不喜歡與人親近,感情很淡,但即使這樣他也交到幾個不錯的朋友,這足以讓人高興,他正在上學,畢業要進入一宗,偶爾還會回幾趟段家,有一位不靠譜的師父、缺心眼的師兄、二貨道侶以及他那一大家子要應付,雖然日子也許很糟心、未來也許很黑暗,但這種溫馨的感覺並不讓人討厭。
他正在向既定的道路上慢慢前行,不希望將來因爲自身的關係而使這條路斷掉。
——非常不希望。
而現在,女子說他體內的是神器碎片,他沉默一陣,即使再不願打破目前的平靜,仍是開口問了句:“是什麼的碎片?”
“應該是盤古斧,”女子輕聲說,“大戰爆發時我曾感受過這股氣息,不會有錯,所以我才知道你能進來。”
盤古斧,十大神器之一,擁有分天開地、穿梭太虛之力,其威力不下軒轅劍,既然能遨遊太虛,那它的碎片可以自由出入禁制便不足爲奇,孟凌曾看過這方面的資料,自然對這點很清楚,只是盤古斧……那可是傳說中的東西。
他忽然揉了揉眉心,眸子深深的沉下去,到底是什麼人、以什麼目的把它的碎片封印在了他體內?他身上的魔族氣息又是怎麼回事?
段城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能看到他的動作,心底一緊:“媳婦兒?”
孟凌回神,淡淡的說:“我沒事,”他望着面前的人,“關於碎片,你還知道多少?”
女子搖頭:“我一直待在族內,好多事都是聽說的,我也不清楚中間發生過什麼,抱歉,幫不了你。”
孟凌沒有介意,換了話題:“你讓我們來是爲了幫你少主?”
女子輕輕嗯了一聲,緩緩撫摸蛋,擔憂的說:“我已經着急很久了,它的氣息從三百年前就開始慢慢減弱,再這樣下去很可能要成爲石頭,我無論怎麼給它灌輸靈氣都沒辦法阻止靈氣的消散,還好遇到了你們,”她擡頭,懇求的說,“我不知道少主要多久才能破殼,但明白你們不可能留下來,所以你們能不能帶它走?”
孟凌霎那間一怔,正要開口卻忽然想起什麼,皺眉問:“你不是有崆峒印?它也是十大神器之一,同樣具有神氣。”
女子苦笑,指尖並出一點淡黃色的靈氣,把崆峒印隔空遞了過去。
孟凌望着浮在半空的神器,伸手接過,緊接着便感受到從上面傳來的巨大的力量波動,可不知爲什麼,它們似乎全被無形的屏障擋住了,完全沒辦法散發出來,他詫異:“有封印?”
“嗯,當初族長怕它落到魔族手中,所以下了禁制,只有本族的人才能解開,否則沒人用的了,我是螭,根本不是這一族的。”
孟凌瞭然,看一眼蛋的大小,探了探手錶內的空間,發現地方不夠,頓時頭疼,希望段城或夜決的儲物袋有足夠的地方,否則他得抱着它離開。
女子見他沉默,以爲他在猶豫,急忙說:“少主只需要一點點神氣,不會吸走太多,而且你體內的碎片沒有完全發揮作用,少主能幫你更好的將它和你的靈氣融合……”
“不是這個問題,”孟凌打斷,畢竟是一條命,他不會袖手旁觀,他解釋,“我是在想怎麼弄走它。”
“這你不用擔心,我有專門給少主準備的育箱,”女子說着取下脖子上的項鍊,那是一顆拇指大小的玉墜,樣式很簡單,男女皆可戴,她摸摸玉石,“你戴着它不需要把蛋取出,少主能通過它直接吸收靈氣,到時你們就能隨時隨地的打坐,很方便。”
孟凌應了聲,估摸可能要走了,便把崆峒印遞還給她。
女子搖搖頭,並沒有接,而是操縱靈氣將它推回,她最後看一眼蛋,將它裝進項鍊,跳下深潭,游到岸邊雙手遞上前:“你們帶着少主和崆峒印走,等少主成功誕生就送他回去,大恩大德,這輩子償還不了,下輩子我一定傾力報答!”
如此近的距離,加上沒有蛋的阻攔,三人清楚的看見她的腹部有一道半尺長的傷口,似乎要結痂,卻沒有完全癒合,明明已過去三千多年,卻像剛剛受傷不久似的,而且那上面還散着紫黑色的氣,看着特別嚴重。
女子見他們望着自己,垂下眼,低聲解釋:“這是當初魔族留下的,我沒有藥,這些年都在盡力壓制,不讓毒氣蔓延,後來還要給少主輸靈氣,已經大限將至。”
大限將至……意思就是壽命要到頭了。
孟凌原本的計劃是等龍崽出生後就給她送來,誰知緊接着就聽到她後面的話,便深深的看她一眼,三千多年的執着與守候,爲了一線生機而拼死的決心,實在是……他伸手接過,語氣雖然很淡,卻透着鄭重:“我答應你。”
女子感激的笑了,提醒:“你們快走吧,少主一離開,山洞馬上就要塌了。”
“那你……”
“我沒事,”女子望着禁制,“有它在,這裡塌不了,可我現在……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孟凌沉默,最後看看她,轉身走人。
夜決見他回來,便從戒指裡摸出一瓶藥:“給她。”
孟凌一怔,連問都不問,立刻拿着送進去。
夜決在外面說:“這是解藥,石窟連着地脈,你解完毒可以繼續修煉,等修煉到能衝破禁制就能出來了,雖然外面塌了,但以你的修爲應該能重開一條路。”
女子一驚,警惕的問:“你怎麼會有這個?”
“無可奉告。”
女子握着小瓶,忽然想起什麼,立刻說:“你就是另外一個感知到少主的人,你……”
“對,”夜決打斷,指着孟凌,“我和他是站在一起的,而且你可以放心,我對崆峒印沒企圖。”
女子和他對視,半晌後點頭道謝,沒有再開口,既然是他們魔族內部的事,她不好插手。
三人不再多言,快速離開,這條路他們來時走過一次,知道很寬,完全能用法器,便紛紛用上飛行術,接着很快到達地宮。
段城解開石屋的禁制,正要揮劍挖開通路,卻聽身後響起陣陣轟鳴,顯然要塌了,他二話不說,向上揮劍,運足靈氣,直接將頭頂破開一個大洞,摟着媳婦跳了出去。
這裡是兩座山的中間位置,他們辨別一下方向,還未開口就聽見不遠處也響起一聲破土的轟鳴,幾人對視,慢慢過去。
眼前是一個大坑,坑內放着熟悉的石棺,從高俯視,可以清楚的看見屋子的其中一面牆壁被挖了條十餘米的通路,周圍都是被挖下的碎石,隨着那聲巨響,散落了一地。
坑前站着熟人,正是那三位妖修,他們估計是等的不耐煩而動手了,結果還沒挖開就察覺到由遠及近的震動,只能衝上來,而他們明顯是一個人挖,另外兩人守在石屋,衝的時候卻是一起衝,由於連接地宮的是石板,他們又是同時受力,所以導致從石屋到隧道的面貌全露了出來,並且震動太大,石棺的棺蓋斜了一點,開出黑漆漆的一條縫,卻不知裡面到底是什麼。
此刻三人見到段城等人,齊齊僵了。
段城看看他們,看看石屋,接着再看看他們,目光深沉,痛心疾首,那意思就彷彿在說你們身爲修士竟然幹起盜墓的勾當,還騙我們說被追殺,真是太萬惡了!
三人:“………”
段城嘆氣:“我們好不容易把陵寢檢查完,原以爲終於能鬆口氣,誰曾想到……唉……”
三人:“………”
段城拍拍夜決的肩:“節哀,事情太嚴重了,我看還是讓你祖宗晚上親自找他們吧。”
夜決:“……”
孟凌:“……”
小女孩早在看見夜決就怕得要死,此刻立刻哇的哭了:“你聽我解釋啊啊啊……”
夜決:“……”
“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啊……咦?”小女孩猛地一頓,看向孟凌,另外兩名妖修也早已看了過去。
段城心中微動,媳婦的手鍊摘下後便沒有再戴,而妖修一向敏銳,難道察覺到了?
青年盯着孟凌,上前一步:“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孟凌也能想通是自己出了問題,淡漠的說:“孟凌。”
青年猛地一震:“……凌?!”
段城瞬間怒了,氣咻咻的過去將媳婦摟進懷裡:“他娘滴,凌什麼凌?這是我媳婦兒,別叫的這麼親熱!”
“……不是,我只是在詢問。”
“那你不會叫全名啊?叫一個字幹什麼?多讓人誤會,”段城說着一頓,雄赳赳的一仰頭,“你叫得再親熱也沒用,你這樣的盜墓賊,我媳婦看不上。”
青年:“……”
青年深吸一口氣,看向孟凌:“是壯志凌雲的凌?”
孟凌淡淡的嗯了一聲。
“你怎麼會姓孟?”
“我本來就姓孟。”孟凌輕微的皺眉,估摸又是和體內的魔族氣息有關,他有些牴觸,不想因爲他的身份而破壞現在的生活,便換了話題:“該我問了,你好好的爲什麼要盜人家的墓?”
青年:“……”
段城聽得清楚,笑得兩眼彎彎,側頭親他一口,發出“啵”的一聲。
青年看着他們,目光頓時複雜了些。
修真學院。
考場每一層的難度都很有針對性,完全靠自身能力決定,過不去的關卡無論怎麼掙扎都沒用,因此考覈很快便結束了,但緊接着大家便發現了問題,衆人面面相窺:“段城呢?爲什麼通關的三個人裡沒有他的名字?”
“也沒有孟凌,他比那三位厲害多了。”
“是啊。”
衆人坐在花園議論紛紛,順便看向山上:“鳳白還沒下來?”
“沒有,他在地毯式搜山,畢竟失蹤的還有夜決,他比誰都着急。”
“嗯,真愛啊。”
齊鈞正拎着飯菜路過,聽到這句頓時無語,緩步上山,看着鳳白:“趁熱吃,吃完再找。”
鳳白可憐的看他一眼,默默上前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完,遞給他:“把垃圾扔了,謝謝。”
“……”齊鈞伸手接過。
鳳白於是繼續吭哧吭哧的搜山,每塊石頭都翻出來看,連樹根都不放過,三班考場那些陣都被他拆了。
齊鈞觀察幾眼,提醒:“我覺得他們不會在這兒,如果他們真是在這裡消失的,學校肯定早就把考場封了,不會放任你搜。”
鳳白一怔:“那他們在哪兒?”
“我怎麼會知道,我連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
鳳白想了想,覺得這人應該能保密,便在他保證過後把事情說了。
“原來是藉助靈脈才能這麼快進階,”齊鈞輕聲說,“我還真以爲他是怪物呢……”
他陷入沉思,修真學院每屆招收的學生都是整數,就像這屆,一班40人,二班60人,三班63個人,其實本來三班也該招60人,不過孟凌是意外,段城是意外的意外,至於這個夜決又是怎麼回事?既然能察覺到靈脈,看樣子也是有修爲的。
他壓下心底的疑慮,溫和的問:“深潭附近你搜過嗎?”
“早就搜過好幾遍了,”鳳白說,“我一直跟着他們,那塊區域都查過,根本沒有,誰知道他們忽然就消失了。”
齊鈞思考片刻:“今天后山都是老師,如果他們真是在山上消失,稍微有一點點靈氣或陣法的波動,馬上就會被察覺,但結束後連那些老師都對他們的失蹤感到意外,可見並沒有出現這方面的狀況,所以他們很可能隱身去校外了。”
鳳白驚了:“校外?”
“嗯,如果這條假設成立,那他們能找到入口就應該和段城的進階脫不開關係,”齊鈞拍拍他的肩,“回去吧,別掙扎了。”
鳳白梗着脖子:“不,這只是假如。”
齊鈞嘴角勾着笑:“我對自己的猜測很有信心。”
鳳白僵了半晌,默默的掀開石頭查看,不死心的繼續找。
齊鈞:“……”
學校主院內,校長坐在辦公椅上,看着眼前的錄像裡某三個人掐着隱身決消失,一字一頓:“你最好給我一個說法。”
段澤笑着點頭,一派好商量的樣子坐過去,拉起他的手指慢慢把玩:“你想要什麼說法?當初你喝醉酒把我上了,到現在也沒給我一個明確的說法。”
“……”校長提醒,“我現在在談正事。”
“人生大事難道就不是正事了?”
校長:“……”
段澤握着他白玉修長手指放在脣邊吻了吻,笑得特妖孽,低沉的說:“沒關係,我等你慢慢想明白給我答案,然後……我再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