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奇怪的……”和浦傑一起靠在牀上,端着透明的酒杯,望着裡面微微盪漾的酒漿,鄭馨輕聲說,“我之前一直都特別緊張,特別擔心,在害怕各種各樣的事情,可現在,卻特別平靜。”
“是因爲有點醉了嗎?”浦傑把酒杯放下,白天那場大醉的餘威還沒完全褪去,他可不敢讓紅酒的後勁壞了他的好事。
“不是,我……我還沒喝幾口呢。”她略帶嬌嗔地說,用頗有少女憧憬的口吻小聲說,“我就是這樣靠着,聽着你撲通撲通的心跳,感覺……特別親密,一下子,那些緊張就都不見了。浦哥……我的心也跳得好快,比你的還快……”
他忍不住半開玩笑地說:“那……我也能聽聽你的嗎?”
好半天,懷裡才傳來輕輕的一聲,“嗯。”
鄭馨起身把酒杯放到了牀頭櫃上,雙手在臉頰上磨蹭了兩下,閉上眼,緩緩地躺了下去。
她的四肢放鬆,身體漂浮在柔軟的牀墊上,每一處都停止了動作,只有長長的睫毛和白白的腳丫在微微顫動。
這是僅對浦傑呈現的姿態,沒有絲毫防備,充盈着柔軟的期盼。
口乾舌燥,他撐起雙臂,天空一樣罩在了鄭馨的上方,頂燈的光芒昏暗柔和,把他的影子灑下在她身上,勾勒出一片被他圈禁的私域——而她,就在其中。
身軀放低,頭顱貼近,浴袍並不算薄,浦傑本以爲應該聽不到什麼,可事實上,他聽得十分清楚。
那心跳是如此的快,快得好像隨時會衝破胸腔,飛向無垠的天空。
他忍不住想要用手壓住,讓它不要跳得這麼快。可隨着一聲悅耳的輕哼,那心臟的搏動反而變得更加快速,更加有力。
“浦哥……可以……吻我嗎?”
細若蚊鳴的聲音,卻足以讓熱情的禁制,就此徹底打開。
熾熱的洪流在靈魂的宇宙中匯聚成新生的星球,旋轉,膨脹,堅硬,散發出強大的吸力,去捕捉慌亂接近的小小衛星。
無形的力量如波紋一樣擴散,剝離了覆蓋的障礙,讓軌道就此交叉,近乎重疊。
星辰的運行越來越快,光滑的表面終於貼合,摩擦,碰撞,能量迸發出來,突起成山,開裂如谷,生命力在萌動,帶着最原始的迫切,指揮着天體的軌跡。
源流終於充沛,汩汩的清泉,已做好容納的準備。
“嘶——”
交錯的氣息聲中,突然響起了略顯尖銳的痛哼。
全新的世界,就這樣在浦傑面前打開,將他吸入,吞沒,捲纏進不可自拔的漩渦……
這一夜,浦傑就像是蠻荒時代茹毛飲血了一輩子的原始人,第一次嚐到了被天火烤熟的食物帶來的美妙滋味。
亢奮充斥在腦海,即使在極限緊繃之後的那一陣鬆弛,也無法澆熄心底的火焰。
鄭馨在他的心中變幻莫測,在他的手中變幻莫測,而他,卻在她的內部堅持如一。
她就像一塊光滑的玉,一盤美味的布丁,一片包容一切的溫柔,一隻奇妙到令人無法忍耐的軟體動物……
在顫抖得最激烈時,浦傑緊緊地擁抱住鄭馨,親吻着她汗溼的肩頭,感受着她肌肉的律動,和耳邊溫熱流動的氣息。
也就在這時,他聽到她哽咽一樣地說:“浦哥……我愛你……”
他的心,跟着身體的某個部分一起,就這樣飛快融化,崩解,傾瀉。
超能力給浦傑帶來了巨大的改變,其中就包括強壯的身體和充沛的精力,而他也終於從實際上了解,健壯結實的體魄除了用在防身打架上外,原來還真的可以成爲另一個人的快樂之源。
他喜歡鄭馨最後露出的那種好似痛苦但絕對不是真正難過的表情,那是身爲一個男人能得到征服感的最美妙渠道。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這一夜就此停滯,讓他能這樣一次、兩次、三次……不斷地耕耘下去。
可第一次完全敞開的鄭馨卻沒有那麼好的體力,時針才漸漸接近一點,她水汪汪的眼睛就已經快要睜不開,疲倦的身體更是在被單下蜷成一團,窩在他的胸膛,無力地搖頭說:“浦哥……我……好累。咱們明天還要上班,可以……”
她打了個呵欠,才接上了話,“可以休息了嗎?”
浦傑只好笑了笑,翻身下牀,繞過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在她的驚呼聲中說:“走,衝個澡去吧。渾身都是汗。”
她笑起來,點點頭,把嫣紅的臉藏進他還殘留着幾道抓痕的肩頭。
可等到了進了浴室,大概也沒有哪個男人會只老老實實地幫忙洗澡而已,她笑着求饒一陣,就又被吻住了嘴,消弭了全部的聲音。
蒸汽漸漸瀰漫開來,磨砂的玻璃上,突然貼上了兩隻秀氣的手掌,慢慢地,向下滑去,滑出一段,再向上擡起一截,循環往復。
這一個澡,足足洗了四十多分鐘。
而導致的最直接結果,就是第二天兩個人雙雙錯過了第一個鬧鐘。
浦傑直到七點的第二個鬧鐘纔不太甘心地睜開眼,懶洋洋地伸手關掉,迷糊了幾分鐘,才從天花板反應過來,自己沒有在家。
昨晚猶如綺夢一樣的經歷順次浮上心頭,他趕緊側過身,看向身邊正睡得香甜的鄭馨。
她不知道做了什麼好夢,彎彎的嘴角上翹,沉靜安詳。
他忍不住湊過去,嘗試了一下很早就幻想過的方式,輕輕親上他的脣,一直親吻到她睜開眼,從迷茫到清醒,從清醒到喜悅,從喜悅到沉醉。
“八點半上班……現在七點十分。”他拿起手機,有點失望地說,“可你還得回去換衣服。”
鄭馨擡起頭,從下而上親了他一下,柔聲說:“我……就穿昨晚的衣服上班,也沒關係吧。”
“嗯……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上班?”他低下頭,心滿意足地用鼻尖輕輕拱她躺下後身體的最高點。
“這樣的話……張雷會知道的吧。”
“他爲什麼不能知道?”浦傑抱緊她,帶着溫柔的笑容,認真地說,“反正辦公室戀情只要不耽誤工作,沒人能說什麼吧?”
“浦哥……”眼睛再度因溼潤而明亮起來,她輕輕喚着,鑽進了他的懷裡。
“有人問的話,記得解釋。”他擡手撥了一下她嫣紅的脣瓣,半開玩笑地說,“你是女友,不是小秘。”
張雷有個還在上大學的女朋友,而且,早就走完了親密接觸的所有流程。所以,他算是個有經驗的男人。
而任何一個有經驗的男人在開車接上從酒店出來的浦傑和鄭馨後,都不需要再多問什麼。
這個星期一,鄭馨不顧浦傑包養着一個女大學生,依然奮不顧身投入浦傑懷抱的流言,就傳遍了整個管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