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彬臉色一變,瞪着眼張嘴就想罵,可定睛一看,眉頭皺到一起,冷笑着說:“我還以爲是誰呢,這不是浦傑包養的那個女大學生嗎。怎麼,今天輪到你伺候了?你知不知道浦傑可辭職了?無業遊民,就快養不起你了。”
方彤彤笑眯眯地說:“我知道啊,他辭職不就是因爲撞小人心情不好嗎,也不知道什麼人這麼不要臉,一起上個班還勾心鬥角跟找皇上爭寵一樣。我現在每個月給阿杰八千多塊,這個破班,他不上就不上了唄。我就高興看見他認認真真寫,作家,多有範兒啊。至於正經的無業遊民,還是趕緊考慮考慮怎麼養活今年新落地的孩子吧。”
王永彬臉上頓時有點發青,咬牙切齒地瞪着這邊,一時語塞。
婧婧倒是乖覺的很,一屁股坐到了方彤彤身邊,趕忙道歉,說當初幫忙編排她的謠言不是故意,全都是王永彬謀劃,就是爲了趁機搞個大新聞弄臭浦傑,現在自己幡然醒悟決心不再助紂爲虐,只是這孩子她不捨得,一定要生下來然後找王永彬打官司做鑑定要撫養費。
“婧婧……”王永彬苦着臉哀求說,“咱倆的事咱倆好好談行不行。這孩子……真不能要啊。你這麼年輕,我是爲你好。”
方彤彤一挑眉,涼颼颼甩下幾句:“他要殺你孩子,還說是爲你好。嘖嘖,這種水平都能把你哄上牀,你也夠蠢的。真爲你好,離婚娶你啊。”
婧婧果然怒氣上涌,一轉身過去拍了一下王永彬面前的桌子,“對啊,你要真爲我好,離婚啊!你當初不是說你跟老婆沒感情了嗎!你不是說你們幾個月不過一次夫妻生活生不如死嗎?離婚啊!”
王永彬氣急敗壞地狠狠瞪了方彤彤一眼,對浦傑說:“管管你女人!”
“我是吃軟飯的,大小事她說了算。”浦傑微笑着搖了搖手指,擺明看戲。
“你們……”王永彬看了看桌上的東西,一拉婧婧說,“走,咱們換個地方說。”
沒想到婧婧氣哼哼一屁股坐了下去,反而拿起了筷子,“你不吃我還吃呢。要走你自己走。反正該說的也說得差不多了,你想讓我打掉孩子,沒門。今後你在哪兒上班,我就去你辦公室門口靜坐,咱們看誰耗得過誰!”
吵吵着浦傑這邊的飯菜上了,方彤彤笑吟吟夾起一筷子腰花送到浦傑嘴邊,故意媚聲媚氣地說:“阿杰,多吃點,多吃兩口有勁兒。”
王永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轉着腦袋看了一圈,衝着浦傑說:“浦傑,你家鄭馨知道你跟這妹子出來吃飯嗎?”
浦傑還沒言語,方彤彤就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直接發了一條語音出去:“鄭馨姐,我跟阿杰在外面吃飯呢,碰上你說的那個不要臉的王永彬了,他問你知道不,嚇得我呀,趕緊跟你報備一聲。”
鄭馨很快就回了過來,聲音帶着一絲微妙的笑意:“你們轉了這麼久啊?那你可多吃點,別累着。今天辛苦你,我就在家休息了。那個什麼王永彬不是好人,你別搭理他。跟他說話我都嫌髒,那時候一個勁騷擾我,還纏着我旁邊另一個女同事要號碼,最後把劉燕約走了,可離他遠點。”
方彤彤回了句:“哦,我知道啦。”跟着一收手機,說,“喏,鄭馨姐現在知道了。”
浦傑斜眼瞄了一下,王永彬滿肚子的氣都憋在了喉嚨眼裡,一臉的懵頭竟然還混着幾分羨慕,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你們……你們真夠可以的。”
“比不過你。”浦傑懶得繼續口舌之爭,淡淡地說,“我走前聽說公司發現幾個代理商那邊存在回扣問題,估計近期該展開調查了吧。真希望查出來的那個,不會是你王總哦。”
一聽這話,王永彬的臉上登時沒了血色,他抖着麪皮站在那兒停了幾秒,突然抓起外套轉身往外跑去。
婧婧大概是沒想到這男人會來這一招,起身正想去追,服務員匆匆趕了過來,陪笑着說:“您好,您這桌……還沒付帳呢。”
婧婧羞怒交加,氣沖沖摸出一張百元大鈔拍下,“夠嗎?”
“您稍等,我給您找零。”
“不必了!”婧婧連忙拿起包和衣服,邁開腿追了出去。
方彤彤看他們都走得不見人影,才哼了一聲,說:“不夠解氣,再有機會撞見,我非給那女的洗洗腦,讓她折騰死那個白癡。”
“行了,隨他們去吧。這種人,咱們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能氣死他。”浦傑笑着搖了搖頭,從皮包裡拿出了那個長條天鵝絨盒子,推了過去,“吶,彤彤,你的新年禮物。”
方彤彤頓時僵在了那兒,猶豫着伸出手拿到面前,打開一看,瞪圓眼睛擺了擺手:“可不行,這……這個太貴了。這雙靴子就夠可以了,這我可不要。”
“這和耳環是一個系列的,我老早就想買給你了,就是沒借口。”浦傑看着她每次跟他出來都記得戴上的小小首飾,柔聲說,“你戴上試試,肯定好看。”
“你不會又是拿我照片試的吧?都跟你說了我現在比那時候瘦……還黑了。”她伸手摸了兩下,沒拿出來,而是問,“你給鄭馨姐買的什麼?”
“她手機舊了,我給她買了個新款水果機,女生裡不是挺流行這個嗎。”浦傑拿出盒子讓她看了一眼,“喏,比你這個貴多了。”
“應該的。那可是你女朋友。”方彤彤嘟囔了一句,拿起項鍊捧在手心,低頭看了一會兒,把腦後的馬尾重新綁了一下,梳成了一個斜肩辮,把項鍊戴到了脖子上。
“嗯……怎麼樣?”她擡起頭,視線有點遊移,不敢看他。
浦傑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柔聲說:“這麼一看,太值了。你戴着讓我看一會兒,比讓我賺幾千塊錢都高興。”
方彤彤一偏頭笑了出來,“你這是買了個印鈔機掛我脖子上了啊?”
她擡手撫摸着頸間的項鍊,默然半晌,淺笑道:“這麼算,你這個新年,可送了三份禮物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