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李爾玉不以爲意,“喬隊的能力確實很優秀,但也沒到讓人崇拜的地步吧?”
看小周那個樣子,簡直就像腦殘粉遇到了自己稀罕的大明星一樣,就那麼敷衍的誇了一句,那張臉笑得就跟花兒一樣燦爛。
見李爾玉貌似不信,季陽晨嘿了一聲,正了正表情,準備好好說說,就聽到前面的喬川低沉的聲音傳過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有的沒的,先去看案發現場。”
喬川發了話,季陽晨悻悻的收斂了心思,不過看着李爾玉滿不在乎的表情,心裡還是暗自下決定什麼時候好好給這丫頭科普一下喬川的事蹟,不然這丫頭還真當他們刑警大隊的人都是草包呢?
沒管季陽晨腦子裡塞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李爾玉快走幾步跟上喬川的步伐,“喬隊,你難道不覺得警局裡有這種盲目崇拜的作風很不好嗎?”
“作風建設這是局長的分內工作,不是我的。”喬川不客氣的回答。
李爾玉被噎住,瞪了喬川一眼,但喬川完全不當回事。
死者住在一棟二單元三樓503室,他們進了死者的家中,就見到一對中年男女摸着一個十四五歲小姑娘的頭,那婦女表情憤怒,“她死了也好,免得還總是打你,我看就是老天爺開了眼,收了她這個禍害!”
“行了,秀春,你少說兩句。”那男人聽到這裡皺眉,喝了一句。
婦女卻豎起眉頭,大聲嚷起來,“有什麼好怕的?我就這麼說了怎麼樣?我問心無愧,這個女人就是惡事做多了才遭了報應,你哥哥是怎麼死的,還用……”
“行了!”男人越聽眉頭皺得越深,眼見自家老婆說話越來越沒有分寸立刻喝斷了她的話。
他是懷疑他哥哥是被這個新嫂子給謀害的,可是這話能當着他哥哥孩子的面說嗎?
馮穎年紀也不小了,今年已經年滿十五,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了,要是讓孩子知道她爸爸可能是繼母害死的,這回對孩子的心裡造成嚴重的創傷,這是他哥哥唯一的孩子,怎麼也不能出事。
婦人被丈夫喝了一句,馬上反應過來自己險些說了不該說的話,悻悻的閉了嘴。
兩人都沒有發現,垂着頭的馮穎看着地面的眼神充斥着濃烈的怨憤。
李爾玉一行人進來就聽到這種明顯對他們破案有幫助的對話,不由各自對視一眼。
這夫妻倆說話的時候都不會注意周圍的環境嗎?這種話是能在這種可以說是公衆場合隨便亂說?
“兩位不知道怎麼稱呼?”李爾玉率先走過去打破平靜。
那婦人看了李爾玉一眼,見到李爾玉製服上刑警兩個字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認識字的都能知道眼前這羣剛進來的人是什麼身份。
婦人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家老公,有些無措,她剛纔說的話不知道這些警官聽見了沒有?
然而擔心什麼來什麼,李爾玉見婦人不說話,還看向自家老公,脣角掛着淡淡的笑容,“這位大姐,我們是洪洞市的刑警,你既然出現在死者家中,那應該跟死者也有關係,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我跟她沒有關係。”幾乎是李爾玉話音才落的一瞬間,那婦人就像被什麼髒東西黏上了一樣,迫不及待的跟死者撇清關係。
李爾玉也不抓着婦人問,她轉頭看向婦人的丈夫,“這位先生,請問你跟死者是什麼關係?”
被李爾玉詢問的男人倒是很鎮定,“死者是我哥哥的妻子。”
一句話簡要的說明了他跟死者的關係。
李爾玉想起剛纔在門口聽到這個男**子沒說完的話。
‘你哥哥是怎麼死的……’。
看來這個男人的哥哥已經死了,而這夫妻倆懷疑自己的嫂子害死了自己的哥哥。
那麼……他們看上去好像也有殺人動機,爲哥哥報仇嘛。
不過看這個男人的樣子,不像是那種會把自己賠進去的蠢貨,李爾玉暫時保留意見,只把兩人列爲嫌疑人。
接下來李爾玉看向之前兩人安慰的小姑娘,“她是?”
“小穎是我哥哥唯一的孩子。”說話的還是那個男人。
李爾玉點點頭,轉頭要了一份空白的口供表,“先生,麻煩你們做個口供。”
這個男人倒是很配合,而這個男人的妻子就有些焦躁不安,只不過有她男人在身邊,她沒有鬧起來。
請夫妻倆和那個孩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至於驗屍的工作自然有付清佐來做,認識付清佐之後她也知道自己懂的那些只是皮毛,專業的驗屍還得這位法醫來。
“姓名?”李爾玉先給男人錄口供,而那個女人,則交給了景瑤。
“馮志雲。”
李爾玉在口供上寫好這個名字,又問了年紀等等基本的信息。
“剛纔我們進來的時候聽到你妻子說你嫂子死的好,惡事做多了遭報應,聽起來你們夫妻跟你嫂子關係似乎不是很好,你們跟死者之間有過什麼矛盾嗎?”
馮志雲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其實說其他矛盾也沒多少,最大的矛盾就是我哥哥這個孩子。”
“你哥哥的孩子?”李爾玉扭頭看了眼被局裡另一位女性刑警帶到一邊安撫一邊錄口供的馮穎,“就是她?”
“對。”馮志雲也看了自己侄女一眼,神情有些傷感。
李爾玉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馮志雲身上,“她看起來挺乖巧的。”
“我哥哥這個孩子繼承了我嫂子的性格,很聽話聰明,乖巧又懂事。”馮志雲話說到這裡,表情是難以形容的痛苦。
李爾玉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多,眉頭皺了一下很快又鬆開,“按照你的說法,你侄女繼承了你嫂子的性格,沒道理你們跟死者的關係會這麼差吧?”
“警官,你誤會了,我說的嫂子不是死的那個。”馮志雲在提到死者的時候,臉上首次露出了平靜、鎮定、痛苦以及傷感之外的表情——厭恨。
李爾玉身子往後傾斜,吸了口氣,“你這話的意思是,你有兩個嫂子?”
“死的這個是我哥後來娶的老婆,不是我哥的原配,我大嫂死的早,六年前我大哥再婚,娶了死掉的這個女人,不到一年,我哥就因爲車禍死了,財產都被這個女人得了去,小穎沒有得到一分錢。對這事我跟我妻子沒少上門跟她爭執理論,但是這個女人毫不講理,甚至有幾次還當着我們的面動手打小穎,也是第一次動手的時候,我們才發現小穎的身上全是觸目驚心的傷痕,她揹着我們虐待小穎,我上訴法院卻被駁回,無奈之下我跟妻子只能隔段時間過來跟這個女人吵,希望她能忍受不了把小穎給我們撫養,直到現在她死了,她都沒有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