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只看着王瑞林道：“今日多有得罪，你多包涵。我走了，萬永商號你須得給我好好經營，別出了任何差池，以後，我留有大用。”
王瑞林拽着我的手，目光露出祈求。
我心一軟，總算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你多保重，也別擔心我，天高海闊，你我總會再相見。”
怕他多做挽留，我已經當先一步跨出房門，飛快地走了出去。翻身上馬，很快就消失在這座府邸。
這會兒才覺得天地很大，而我無處可去。我坐在馬上，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要怎麼辦。客棧是不能去的，蘇息一定佈置了眼線等着我；滄瀾山寨又太遠，我來不及返回。
我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只覺得天地空茫，心頭也是一陣迷惑。
正在遲疑間，突然一個人的臉閃入了我的腦中。我心中一動，也許，我別的地方都不能去，但有一個人，我應該是能去投靠的。
打定主意，我拍馬而起，飛馳而去。
縱馬狂奔，到了趙鈺的府邸，已經是下半夜了。
我敲開他的府門，是趙家的老管家來開的門，見到我，他頗爲驚奇：“季將軍，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趙鈺在嗎？”我說。
老管家連連點頭，將我迎進府裡，給我牽馬，小心地問道：“季將軍深夜前來，是又緊急公務嗎？”
我搖頭：“不是，我今夜無處可去，前來叨擾。”
“哦哦。”老管家說着，將我請進客廳，讓侍女給我奉茶和上點心，才笑道：“那季將軍稍後，我這就去請我家公子來。”
我道：“不用請，給我安排客房，夜深了，別吵了他。”
老管家一陣爲難：“這樣太不周到了。”
我嘆氣，趙家真不愧是禮儀之家，連個管家都比別處的更講禮數，只得隨了他。他轉身出去，不多時，趙鈺已經跟在他身後進來，看得出他是剛剛起來，只穿了便服，雖然不凌亂，卻也隨意了許多。
見到我，他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季陵，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我擺擺手不想多說，他便笑道：“你這一日跑到了哪裡去，白天蘇先生還來我府邸找過你。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我心中一動，知道自己算是來對了地方，蘇息來過，自然是不會再來了。只是……他這又是要幹什麼，明明都跟我決裂了，還做出這一副姿態，難道不是教我更加難堪嗎？
我正色道：“你別多問，我累得很，在你這裡叨擾幾天。你只管吩咐你府邸上下的，別說我在這裡，對任何人都不能說。你做得到嗎？”
趙鈺一愣，點頭道：“好。”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他站起來道：“這府裡很少有人來，客房佈置得簡陋，招待不週，你可別見怪。如若不然，你可與我睡一頭，兩個男人也沒有那麼多的忌諱，我今日看《戰策》，正好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跟你請教一下。”
我一驚，笑道：“不了，我晚上踢被子，不敢跟你擠，客房就好，客房就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