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喘了幾口氣，紅着一雙眼睛瞪我：“本宮就是不想主持，你能耐我何？憑什麼要本宮親手往王上的寢宮裡送女人，這個掖庭的女人還少麼？一個兩個都是狐媚子，搞得整個掖庭一團騷氣，沒完沒了，走在路上都嫌晦氣！”
“娘娘，慎言！”惠玉急了，連忙捏了捏她的手臂，輕聲提醒她。
大約也是知道自己衝動了，郭美人稍微克制了一些，胸口卻仍舊欺負得厲害，顯然還氣憤難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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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後宮女人的悲哀。我靜靜地看着她，見她平靜了些，纔開口勸道：“這是太后和王上的主意。”言下之意，你並沒有選擇。
“沒你說話的份兒！”
她恨恨地瞪着我，手摸到身邊的一隻茶杯，握緊了又向我丟來。丟得不準，我目測砸不到我，也就懶得動了，只看着她慢慢道：“娘娘，你應該知道，再鬧下去，於你在太后和王上面前的印象不太好。在這掖庭之中，已經有了這許多的美人，王上對你依然是最寵愛的，那麼再來一個兩個，又有什麼關係？孰輕孰重，望娘娘三思，切莫讓下官難做！”
她原本還要再扔一隻茶杯，聽了這話，手慢慢地放下了。
我福身告退。話已經說得這樣清楚，剩下的能不能理解，是她的事了。
能在這掖庭立足的女人，理應不會連這麼一點道理都不明白，做這些也不過是想要做給那個端坐弘徳殿的人看，博得他一絲絲的心疼和關愛。但如果這些對於那人來說只能徒添煩惱，聰明的女人，是不會去做的。而我相信，郭美人的聰明，並不亞於任何人。這個人，既然能獨寵後宮，又怎會像表面表現的那樣簡單？
身後大殿裡靜悄悄的，我抿嘴笑了一下，心情也輕快起來。
“嗖”地一聲破空聲傳來，有物體襲向我。我本能一偏，那東西砸在我的額頭上，溫熱液體瞬間流了下來。
“對本宮不敬，就該是這個下場。”郭美人冷冷哼了一聲。
這一杯子的恥辱，我記下了。我沒有回頭，快步走了出去。走出去很遠了，纔拿出手絹擦額頭上冒出來的血。看着手裡絲絹上染上的紅色，我本能地感到嫌棄，順手丟到了旁邊的草地上。走出去幾步，我皺了皺眉頭，又返身回去撿起來，仔細疊好塞進了袖子裡。
還是那句話，天知道這東西，會不會在某一個時刻助我一臂之力呢？
回到景陽宮沒多久，如意宮傳來消息，郭美人停止了鬧騰，已經在準備選秀的事情了。我甚欣慰，看吧，這女人，誰說不聰明呢？
太后聽說事情辦妥，找我過去問話。我衣衫上有血跡低落，回宮之後匆忙換了下去，額頭上的傷只是洗了一下血污，本來已經敷上了雪巒潤脂膏，想了想，我又抹了去，並用手指再一次抓了抓傷口，讓破皮地地方沁出血跡來。然後，就這樣去見太后了。我有自己的計較，這個時候，姜堰應該是在景陽宮裡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