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出門，大聲喝問：“剛纔去的人呢，爲什麼還不回來！”
侍女琳兒趕緊去問，不多時哭着跑回來，撲通一聲直接跪在我面前，哭道：“娘娘，奴婢出不去，不知道怎麼了，禁軍封鎖了湯泉宮，不容許任何人走出去。赫連將軍說，任何人不得出入！”
“你再去，你告訴他，玉蓮情況不對，他若還想要這個孩子，就立即去找御醫來！”我怒了。
琳兒低着頭有些害怕，但還是跑出去了。
不多時她又跑了回來，這一回哭得更厲害了，連話都斷斷續續：“娘娘，娘娘，奴婢出……出不去！赫連將軍說，他說，將軍夫人既然敢來，他就當赫連家沒有這個人，她是死是活，他不管了！”
我氣極了，眼中漫起騰騰殺氣，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赫連七！赫連七！”
你好狠的心！她是你的妻子！
“赫連七在哪裡，帶我去！”我怒喝一聲，瞪着琳兒：“找人好好照顧夫人，她若出一點兒事，你們都通通去陪葬！”
琳兒不敢多說，立即帶着我過去。剛剛踏出宮門，轉一個角，我就被人攔住了，我喝道：“放肆！本宮你也敢攔！赫連七在哪裡，帶我去。”
那禁軍看我一眼，在我凌厲的眼神中低下頭去，可他不動，卻也不帶我走。我越發的着急，正要發作，猛聽見前面有人走來，赫連七穿着盔甲戎裝，黑色披風在寒風中煽動，他揮一揮手，讓他們都退開。
他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目光沉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赫連七，他盯着我一字一句道：“本將在這裡，娘娘要說什麼？”
“她是你的妻子，你怎麼可以這樣！”拳頭在袖子中捏緊，我怒極了，反而沉靜下來。
他怎麼可以這樣沉穩，他的妻子懷着他的孩子，他曾經那樣維護過她……難道男人所謂的愛，所謂的心，都是假的嗎？都是不值一提的嗎？在他的信仰之前，都是那麼微不足道的嗎？
赫連七冷哼一聲，道：“本將的妻子，此刻應該在府裡，而不是在王宮裡。與……與逆賊在一起！”
逆賊兩個字，深深地刺痛我的心，我豁然擡起頭，已經動了殺心。
赫連七！赫連七！
我深深吸一口氣，猛地迴轉身，背對着他，他看不見我血紅的眼珠子，我一字一句地落下幾個字：“赫連七，她若有半點不虞，此生，我必定要你殉葬！”
我大步往回走，拳頭在袖中越來越近，指甲都扣進了肉裡，有隱隱的痛。踏進湯泉宮，能聽見玉蓮低低的叫聲和呻yin。我微微仰頭，眼眶痠痛，好似要哭，可沒有半點淚意。
這一趟的顛簸，玉蓮大約是要早產了。她身子如今如何，我不大清楚，但見着她的臉色，想來生產會跟沈衣昭一樣兇險。
我沒有接生的經驗，湯泉宮上上下下也都沒有。只有四個奶孃，大約能派上用處。我讓她們把姜圖和姜文報給我，也來幫襯着照顧玉蓮。廚房裡燒了熱水備用，玉蓮的聲音很低，鬧得我的心難以忍受。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