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守歲

古月彤若有所思的瞧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趙恬略坐了一坐,心中到底是壓抑的不行,爲了使自己不問出什麼不受控制的問題,他站起身來道:“彤兒,你好好歇息。本宮今晚上還有很多奏摺要看,就不陪你了。”

“殿下,公事重要,可是身體也很重要啊!”古月彤聽了這話,溫柔的勸道:“要是沒了健康的身子,你拿什麼來處理公務?”

她這幅溫柔款款的模樣趙恬還是很受用的,聞言當即點點頭道:“好,本宮知道了,會注意一些的,你早日歇息吧!”說着,溫柔的推開了她的手。

古月彤心中有些失望,但還是溫柔一笑,道:“是,殿下。”

趙恬瞧了她一眼,終究還是伸出手來拍拍她的肩膀。轉身大踏步走出了寢殿。

古月彤站在寢殿裡,親眼瞧着趙鈺離開,眼中神色莫名。

隔天,趙鈺便動用自己的勢力,暗中調查起來。

因爲有了燕兒那番話,他着重調查去年大年初一那日,皇帝到底都做了什麼!

越調查,他就越發的觸目驚心。

他的父皇,爲了一己之私。也爲了自己的私慾,居然想要對錦安候的小女兒做出不軌之事!年宴上的灌酒灑衣,長秋殿裡的百般算計,都是爲了要得到那個女子!

但因爲太后與趙靖西的及時出手。父皇做這一切終究都沒得逞。

後來的事情,趙恬便再也調查不出一分了。

他得到的消息與燕兒的並無二至,皇帝因爲計劃失敗,且喪失了靜嬪這個得力助手,心情很是鬱悶,在乾清宮裡喝了不少的酒,後來,他藉着酒瘋在皇宮裡溜達了一圈,似乎是碰見了逛御花園歸來的太子妃,又或者是沒碰到。

總之,當日之時,沒有一個人能說的清楚明白,因爲得知真相的人,早就被皇上暗中吩咐高公公給處理掉了。燕兒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全因爲她一直都守口如瓶,沒有將這件事情暴露出去,否則,她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越調查,結果就越發的撲朔迷離,趙恬不僅沒有解開迷惑,反而對此事愈發的疑惑起來,在此期間,他沒有開口質問過古月彤一句話,但是懷疑的種子已經漸漸的開始在他心中發了芽。

去太子妃寢宮的時間越發的少了。

……

爲了使古月彤不至於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過年,趙靖西夜以繼日的連趕十幾天的路程才趕回了京城,沒有驚動任何人潛入錦安候府,當晚便沉沉睡了過去,直到第二日黃昏十分,他才清醒。

這一日是大年初一。早上的時候,古月彤見趙靖西還在沉睡,她便不忍心喊醒他,也沒讓下人們燃放鞭炮,而是自己與幾個丫鬟一起去祠堂裡祭拜了,隨後去往驚鴻院,與徐姨娘古承安等人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

即使趙靖西沒有陪在她的身邊,但是他就在這侯府裡,只這一點便讓古月華心中安心莫名,與古承安等人玩耍起來之時,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

今日是大年初一,她總算是在鬢角戴了一根碧玉的芙蓉釵,衣裳也稍稍將就了幾分,整個人雖然很瘦,但是氣色卻是好了很多。

徐姨娘看到這樣的她,心中很是寬慰。侯爺已去,她真的希望古月華能早日走出困境來。

等到趙靖西清醒,便看到屋子裡的光線已經昏暗了,帳子外頭有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其中一個壓低了的女子嗓音他一聽便聽出是古月華的,屋子裡還有一陣淡淡的飯菜香味,趙靖西登時便覺得腹中飢餓起來,忙穿了衣裳下牀。

這一下子便驚動了外頭的人,古月華第一個挑開簾子走進來,看到趙靖西已經下牀,她當即笑着問道:“剛剛我們幾個還在打賭你什麼時辰醒來,有的說是兩個時辰之後,有的說明日,她們都沒猜對。”

“那你猜的是什麼時辰?”趙靖西忽然開口笑問了一句。

古月彤走過去,伸出手來自然而然的幫他係扣子,一邊笑意盈盈道:“我猜你隨時都會醒過來!”

話音剛落,外頭琥珀便掀開簾子露出一顆腦袋問道:“小姐,用不用幫忙?”

“不用!你下去吧!”不等古月華開口,趙靖西便沉聲道。

琥珀學着雲朵吐了吐舌頭,調皮一笑,便放下簾子退下去了。

古月華瞧他一眼,笑道:“你還真的要讓我伺候你更衣啊?”

“你最終是要做我的妻子,將來這些更衣洗漱的事情你自然要幫我,現在先學習一下,也不遲啊!”趙靖西張開雙臂,任由古月華在他胸前施爲,臉上卻笑盈盈的。

“少臭美了!”古月華聽了這話,笑道:“我纔不會幫你呢!這些事情,自然有丫頭做,我啊,既然是要做王妃,那就要端着王妃的架子!”說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趙靖西雙眼亮晶晶的瞧她兩眼,笑道:“這些事情原本都是我自己做,成親了以後也是不可能交代給丫鬟們做的,這點你是奢望不了了!”

“這是爲何?不合規矩啊!”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開口問。

趙靖西笑着刮她?子一下,笑道:“一來習慣了,二來怕你吃醋,所以,我就這麼命苦嘍!”說着,等古月華扣完釦子,便牽着她的手走出了裡屋。

琥珀琉璃等全都笑眯眯的站在外頭,臉盆毛巾胰子什麼的都已經準備好了,這次趙靖西不用任何人幫忙,便自己過去洗漱。隨後,他便與古月華一起去了驚鴻院。

早膳與午膳沒有趕上,晚膳自然要在一起吃。

這一頓大團圓飯,徐姨娘已經命人準備了一天了,等趙靖西與古月華等人到了之時,正廳裡什麼都已經佈置好了。

衆人客套了一番,便俱都落座。

趙靖西坐在上首,古月華坐在他身邊,徐姨娘與古承安在下首相陪,不僅如此,就連琥珀琉璃等人也都上了桌,徐姨娘身邊的幾個有頭有臉的婆子也都入了座。

按徐姨娘的話說,就是讓大家夥兒都熱鬧熱鬧。

這麼一來,衆人倒是足足坐了一大桌子。

古月華看到這一幕,心中很感激徐姨娘,這個女人,總是默默無聞,但是做事總是細心周到,她心中擔心的每一件事情她都能考慮的到,考慮很是周全,如今侯府裡就屬她尊貴,這並非是偶然。

古承安今年已經有十三歲了,坐在徐姨娘身邊已經是個半大小夥子了,常年在外讀書並沒有阻擋他的身體發育,才十幾歲的小夥子,卻長的長手長腳的,他對身手矯健的男子很是崇拜。

古月華依稀記得,當年古瀟安從邊關回來之際,古承安還曾滿臉崇拜的要他教自己武功,可是那時候,古瀟安無情的給拒絕了。現如今,趙靖西來到,古承安再次用崇拜的目光望向趙靖西,眼神裡滿滿的都是崇拜。

這個孩子,還真是不死心啊!做個讀書人不好麼?

古月華心中有些感慨萬千,但她也知道習武不算什麼壞事,因此便道:“承安,你一直望着王爺做什麼?想讓他教你武功?”

“是啊!”古承安聞言,忙點點頭,轉過頭來小心翼翼的瞧了趙靖西一眼道:“二姐夫,可以麼?”

只這簡單的一句姐夫,瞬間便讓趙靖西心中大悅,對這麼個上道有眼色的小子也喜歡起來,當下便點頭應道:“好啊!姐夫可以教你,但是練武功需要吃很多苦,你怕麼?”

“承安不怕!”古承安連忙應道。說着,端起桌上的酒杯道:“二姐夫,小弟敬你一杯!”說着,仰頭灌下。

“好!”趙靖西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徐姨娘在一旁笑不攏嘴道:“來來來!大家吃菜!”

這一頓年夜飯,因了趙靖西的緣故,倒也熱鬧無比。

飯後,下人進來將桌子收拾了,並端上瓜子點心茶水,衆人便在屋子裡坐着閒聊。

而古承安因爲一頓飯與趙靖西熟絡起來,飯後便大着膽子邀請他與自己去院子裡比劃幾招,趙靖西答應了,然而徐姨娘卻連忙出來阻止:“這大過年的,如何能比武呢?這不吉利啊!還是算了吧!

”說着,忙對趙靖西歉然一笑,道:“王爺,真是對不住了……”

“夫人,你無須自責,此事本王沒有放在心裡,”說着,轉頭瞧了一眼滿臉遺憾的古承安道:“以後有機會,本王會與你切磋的。”

“那二姐夫可不許忘記了!”古承安聞言,當即喜出望外。

趙靖西點點頭,笑道:“我不會忘記的。”

古承安實在是很崇拜趙靖西,即使不能比武了,他也不捨得離去,而是纏着趙靖西,要他與自己下一盤棋。

徐姨娘知道趙靖西今日睡了一天,他與古月華都還沒有機會在一塊兒呆過,聞言連忙勸道:“承安!你過來,娘陪你下棋!”

“不嘛!娘下棋總是輸,沒一點好玩的!”古承安當即便開口反駁道。

徐姨娘當即瞪了他一眼。

古承安向來都怕他娘,見狀當即便膽寒了,轉頭怯怯的對着趙靖西道:“二姐夫,你還是陪陪二姐吧!我跟娘下棋好了。”

趙靖西其實是想答應的,下一盤棋廢不了多少功夫,不算什麼,但是徐姨娘既然已經這麼說了,他就不好再答應了,只得對着滿臉遺憾的古承安道:“承安,你二姐夫我的棋藝雖然算不上頂尖,但一般人是對付不了的,你先跟夫人好好練練,等有空,咱們倆再對弈一盤!”

“多謝二姐夫!”古承安聞言,當即喜笑顏開道。

趙靖西點點頭,也笑。

“王爺,小姐,夫人,外頭正在放煙花,大家要不要出去看看啊!”就在這時候,廳外忽然有個丫鬟進來笑着稟報道。

徐姨娘立刻將頭轉向了古月華:“小姐,你看……”土島乒巴。

“那就都出去看看吧!反正過年就圖個高興。”古月華笑着道。

衆人都點了點頭,經過半年前那一幕慘劇,府中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歡樂的興事了。

很快的,驚鴻院的四扇房門便都全部打開,衆人來到屋門口,昂着頭去瞧夜空裡那一簇簇騰空而起,而後又綻放的煙花。

人羣裡,趙靖西一邊笑着擡頭去看煙花,一邊悄悄的握住了古月華的手。

古月華笑着回頭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咱倆還是第一次在一起看煙花呢!”

“好看麼?”趙靖西低聲問道。

“當然好看了!”古月華當即點點頭,此時此刻,她總算是拋開錦安候的事情不再悲傷。

趙靖西衝着她一笑。

看完煙花時間便已經很晚,衆人便都散了,古月華與趙靖西攜手回了芷蘅院。

“你若是累的話,就早些回去休息。”古月華瞧了趙靖西一眼,道。

“你累了?”趙靖西反問。

古月華搖搖頭,嘆道:“不,我不累,很久沒有這麼歡快過了,我還睡不着。”

“那我就更睡不着了。”趙靖西笑道:“我今日白天可是睡了一整天。”

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點點頭道:“是啊,看樣子今晚上你是要失眠了,不過條件允許的話,你還是早早睡吧!日夜顛倒,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恩,聽你的。”趙靖西當即答道。

古月華瞧了他一眼,對着在門口探頭探腦的雲朵吩咐道:“去準備一些開水上來,我與王爺坐着說事。”

“小姐,白水多沒味兒啊!奴婢給您泡一壺濃濃的茶吧!”雲朵聽了這話,當即自作主張道。

古月華聽了,連連搖頭道:“別,濃茶可不敢在晚上喝,不然晚上會失眠,就要開水!”

“是!小姐!”雲朵連忙應了一聲,然後轉頭退下。

古月華這纔對着趙靖西道:“既然睡不着,咱們就分析分析當下的局面吧!”

“好,我也正有此意。”趙靖西說着,便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雲朵果然提了一壺開水上來,古月華特地的檢查了一下,這纔打發她退下,並且吩咐道:“叫琥珀與琉璃也都早早歇息了,我們這邊不用人伺候。”

“是,小姐!”雲朵當即應了,但卻又道:“不過琥珀姐姐卻是不能歇息的,她帶着人出去巡邏去了。”

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道:“你叫她巡邏一圈就趕快回來歇息,別累着了。”

雲朵點點頭,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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