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前文。話說,嚴道士手持寶劍衝向穆桂英,穆桂英沒有慌張,擡起手臂便向道士擲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光亮射了出去。嚴道士頓時一驚,沒有想到穆桂英還有後手,立時向旁邊閃去。哪成想,那道光亮猶如閃電般快而急,嚴道士居然沒有躲開,與那光亮擦身而過。
只聽嚴道士‘哎呀’一聲,捂住一側臉頰,那鮮紅的液體從他的手指中溢了出來。感覺自己受傷,而且還是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娘子傷到,嚴道士立即大怒:“小賤人,今日就讓你償償道爺兒的手段。”
穆桂英第一次與人‘實戰’,有些緊張,一直盯着嚴道士不錯眼珠。再發覺到道士的手伸入懷中時,穆桂英就感覺不能任他將手拿出來,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於是穆桂英手一擡,又一道亮光閃過去。
嚴道士‘吃’過一次‘虧’,那肯再‘吃’第二次。再那光亮閃過之時,立刻向旁一躍。可惜那亮光太快,又將嚴道士的道袍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嚴道士半張臉流着血,表情卻是又驚又怒,他根本不知道穆桂英向他擲的是什麼,又不知道穆桂英的手裡還有多少。
一時之間,嚴道士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雙目之中充滿仇恨,又隱藏了一些膽怯看向穆桂英三人。穆桂英倒是沒有過多的注意嚴道士的表情,一直盯着他會有什麼舉動。而金萍、銀萍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被嚴道士嚇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姐妹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見嚴道士還沒有所行動,穆桂英心中急了起來,尋思着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如果只是她自己還好辦些,可身後還有金萍、銀萍這對柔弱姐妹。時間久了,難保嚴道士不會向她們下手。
想到這兒,穆桂英立刻揚聲道:“妖道,這回知道本姑娘的歷害了吧,看你還敢口出狂言。識相的,快快給本姑娘嗑三個響頭賠罪。否則,哼……”
嚴道士本是心高氣傲之人,開始之時便沒有將穆桂英看在眼裡,以至於吃了虧。現在又聽到穆桂英如此‘譏諷’於他,立刻怒火中燒,起身就撲向穆桂英。
穆桂英早就留意嚴道士的一舉一動,此時見他的動作,立刻雙是一揚手。嚴道士也留意穆桂英的動作,見她手一揚,便向旁邊一滾。可那光亮太快了,嚴道士的道袍這回被割下一片衣角。
當嚴道士再有所動作之時,卻見穆桂英的手又放在腰間。嚴道士心中一驚,出了一腦門的冷汗。同時,他的腦子卻清醒了不少。想到眼前的局面,嚴道士又是一個‘懶驢打滾’,再次起身之時,便竄進路邊的樹林中。
“小賤人,道爺兒還有要事在身,不陪你玩兒了。不過,你今日羞辱道爺兒之仇,來日道爺兒定會百倍償還——”
穆桂英看着嚴道士倉惶而逃,輕輕鬆了一口氣,卻還是一動不動。而她身後的金萍、銀萍的心神慢慢恢復了平靜,隨之而來的,卻是對穆桂英的‘崇拜’。倆姐妹沒有想到與她們差不多大的穆桂英,居然這麼歷害,能打敗那個兇惡的道士。
可見穆桂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兩姐妹心中疑惑,幾步上前,一左一右地站在她的兩旁。金萍先行開口道:“英姐兒,你怎麼了。”
“我動不了,快扶我一下。”
“啊?!”
姐妹兩人一聽,忙扶着穆桂英走到一邊坐下。穆桂英坐下之後,才感覺到全身都是冷汗,而且全身還發軟,心也跳的歷害。她心中明白自己的這些狀況,是初次與人對戰緊張所至。前世在養父的武館中,她就體會過。
金萍雖然不知道穆桂英是怎麼回事,但還是看出她很累。於是,金萍像在家裡爲爹爹捶肩解乏那樣,輕輕地捶穆桂英的肩。銀萍見自己也插不上手,便去撿之前穆桂英扔出去的‘亮光’。說起來,銀萍對於穆桂英會武藝,不僅是崇拜,還有羨慕。
“英姐兒,這是什麼啊,這麼亮?”
“這是我師傅送我的‘飛刀’,這‘飛刀’的材質也不知道是師傅從那裡尋來的。而且,那些材質太少,也只做出了三口‘飛刀’。不僅速度快過一般的飛刀,而且比一般的飛刀還鋒利……”
銀萍很快拿着三個亮晶晶的東西回來了。穆桂英也差不多恢復了平常,一邊接過銀萍手中的東西,攤在手心中,也讓金萍也看清楚;一邊向兩姐妹解釋這‘飛刀’的來歷。
“……要不是隻有三口飛刀,我一定不會讓那妖道離開的這麼容易。”
金萍、銀萍聽出穆桂英語氣之中的厭惡,便疑惑地問道:“英姐兒,那道士也得罪你了?”
“那你們現在認爲那道士,還是好人嗎?”
“自然不是,他那麼兇。”
“那你們還相信,他爲你們算的命嗎?”
“這……可他害我們做甚,我們也有沒得罪他。”
“你們兩個傻姑娘,被人‘賣’了還得幫人數錢呢。”穆桂英搖搖頭,嘆道:“你們知道不知道,這道士與那天想帶你們離開村子的黃小娘子是一起的。”
“啊?”銀萍小一些不太明白穆桂英的意思,金萍大一些很容易想明白了:“英姐兒是說,因爲我們不想離開家去學藝,所以這道士纔給我們算命,說我們命不好。最後,逼我們離開村子?”
“要不是我無意之中,偷聽到這道士與黃小娘子吵架,也不知道他會這麼惡毒。居然假借給人算命,說你們命不好,害的你們在村子裡呆不下去。”
穆桂英見兩姐妹神色黯然,知道她們又想起之前的經歷了,又道:“不過,現在你們已經知道了,那道士是胡亂說的,就不要再傷心了。我帶你們離開邢州,就是想要引出妖道,讓你們知道他不是好人。現在什麼都清楚了,我送你們回去,與村子裡的人說明事情的經過,你們就可以回到從前的日子了。”
聽完穆桂英說的話,銀萍先是一喜,可想到什麼,臉色又沉了下來。金萍的神色卻是一直沒有變過,一臉的傷感。半晌,金萍才說道:“英姐兒,沒用的。我們村子裡的鄉親,很固執的。現在就是嚴道長親自對他們說,他們也不會相信的。”
“是啊,英姐兒。你不知道,很多年前,我們村子也出過這樣的事。最後那個被鄉親們指點的姐姐,跳井了。雖然事後證明她是無辜的,可她的家人一直擡不起頭見人。”
“啊?怎麼會這樣?”穆桂英沒有想到會這樣,想了想又道:“要不,將你們的爹爹接出來,然後我將你們送到別的地方重新開始?”
金萍搖了搖頭,說道:“我爹爹也不會相信的。說不定什麼時候,他想起這件事,還會將我們賣了的。”
穆桂英看看兩姐妹,直得嘆口氣說道:“既然這樣,如果你們願意,那就跟着我吧。不過,我可要告訴你們,我爹是山東穆柯寨的寨主,就是山賊。”
金萍、銀萍一聽穆桂英還肯收留她們,臉上立刻充滿了喜色。金萍拉着銀萍剛想下跪,突然想起穆桂英似乎不喜這樣,便再次坐下,激動地說道:“金萍不知道山賊是什麼樣兒的,不過金萍知道英姐兒是好人。只要英姐兒不嫌我們姐妹是累贅,我與銀萍心甘情願做英姐兒的侍女。”
“對,對,英姐兒比爹爹對我們都好,銀萍也願意做英姐兒的侍女。”
穆桂英看着姐妹倆這麼高興,不禁說道:“其實你們不用非要給我做侍女,咱們可以,可以結拜做姐妹。我爹爹、孃親雖然是山賊,可他們爲人很好……”
“不,不,金萍知道英姐兒心善,待我們姐妹好。可金萍知道我們姐妹出身低微,不配也不敢做英姐兒的‘姐妹’。能做英姐兒的侍女,金萍已經很高興了。如果英姐兒不答應金萍的請求,那我們姐妹只好去道觀、庵堂出家了。”
“呃……”
穆桂英看到兩姐妹認真的表情,不猶地撫住額頭,暗自長嘆,人家都拼了命往前走,往上爬;哪有非要給人家做下人的這種人呢。不過,這金萍說話還真是滴水不露,將穆桂英所有的話都堵住了。穆桂英只得先點頭同意,等以後再說吧。
“那好,就先這樣吧。如果都休息好了,咱們起程吧。要不然,天黑就得露宿荒野了。”
金萍、銀萍見穆桂英點頭,自是欣喜不已。兩姐妹相互對視一眼,開始‘分工合作’。銀萍將穆桂英扶進馬車內,照顧她;金萍收拾了一下,便架着馬車緩緩前行。
再次的起程,金萍與銀萍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心情。之前是傷心失望,自憐自怨,而穆桂英幫她們解開‘心結’之後的兩姐妹便是高興快樂。雖然兩人爹爹的做法給兩人的心上造成了無法忘記的傷痛,可穆桂英這個陌生人的‘挺身而出’,還是給姐妹的內心帶來了很多‘陽光’。
金萍聽到銀萍語氣之中的快樂,自然而然露出了笑容。她很慶幸自己在最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