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目的……
張毅看着王富貴,心道:‘好小子,一開始鼓動我站出來,現在又一個勁得把我往深處拉……你到底是安得什麼心哦……’
“唔……好了,我大概清楚了,不過咱們好像扯的太遠了吧?”張毅意味深長的看着王富貴。
王富貴先是一愣,隨後尷尬的笑了笑道:“對對對,毅哥教訓的是,我是說的有些遠了,眼下才剛剛起步,關心那麼多幹嘛。”
張毅瞥了他一眼後道:“下午我就要回白家去了,你有把握請聶仁歡出山麼?”
王富貴笑道:“這個毅哥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張毅呵呵冷笑了一下,然後看向王富貴身旁的華遠銘道:“你有把握把那東西偷出來嗎?”
華遠銘看着張毅,沉默了一會後道:“九成。”
張毅一皺眉,隨後搖頭道:“那可不行,這東西事關重大,我得要十成的把握,辦得到嗎?”
華遠銘不說話了,他看向王富貴。
王富貴向他點了點頭,隨後華遠銘回答道:“辦得到。”
張毅聽到這三個字,莫名的開始緊張起來。
要說之前還只是開始做些事情,那今天就是正式要鬧出大動靜。
只是這前路坎坷……還不知道要連累多少無辜者……
不過張毅不是個優柔寡斷之人,在他的人生信條裡,只要開始做了,就絕不會回頭,更不會後悔!
“那好,你得手後直接聯繫閻婆婆,咱們一個月後見。”
王富貴和華遠銘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後,一起點了點頭。
張毅深吸一口氣,叫停了車,然後就起身離開了……
……
紀元歷136年3月29號。
一趟從卡薩姆冰原開往波西瓦爾穹頂的觀光列車照常在早上7點發車。
雖然此時的卡薩姆冰湖依然籠罩在夜色之下,可是列車內的乘客早已座無虛席,普通車廂裡甚至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由此可見波西瓦爾的旅遊業是何等繁盛。
不過這一趟橫穿極北冰原,途徑多個冰川峽谷,還有部分旅程位於冰原之下的觀光之旅最早卻並不是由波西瓦爾官方打造的,而是贊斯波爾帝國遺留下的。
作爲少數幾個保存完整的贊斯波爾帝國“奇蹟”,這條觀光路線已經世人心目中人生必要打卡的聖地。
整條觀光路線全長兩千三百一十五公里,平均運行時速爲二百七十五公里每小時左右,每趟旅程大概需要十個小時,每天往返一次,途中還有多個服務區和景點可供乘客下車自行選擇停留觀光。
這些景點中最著名的就是阿拉善峽谷和永夜寒宮。
阿拉善峽谷以其險要著稱,而位於冰原之下的永夜寒宮則是一座古老的冰川墳墓,在那裡,旅客們可以看到很多早已滅絕的蓋亞星原生遠古巨獸的屍體,它們龐大的身軀被封凍在冰原之下,雖然明知它們已經死去了很多年,可是當列車穿過這座冰川墳墓的時候,旅客們依然能夠感受到造物主的偉大。
而作爲觀光路線主要載體的觀光列車共有三列,但通常只有兩列處於相互運行狀態,另一列負責的特殊路線從光榮共和國成立以來就被關閉了,目前處於閒置狀態。
這三列列車雖然看着非常古老,可實際上,他們是集成了當年帝國最先進的科學技術,也曾經代表過帝國最高工業造物水準的,是當之無愧的“奇蹟”之作。
……
列車開動了,車廂裡的乘客們紛紛看向窗外。
已經數百萬年沒有發生過什麼大的地質變動的極北冰原仍沉寂在黑夜之中。
夜空之上,星辰璀璨,一道道奇幻的華光如綢帶般在空中飛舞。
華遠銘坐在靠窗的位置凝望天空,眼眸閃爍,神色寧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列車完全駛出冰湖港口進入冰原後,六組元形態聚變核心開始激活,隨後列車緩緩上升,在進入預定軌道後,觀光路線的物理屏障被激活,能量護壁顯現出幽藍色的光芒,但這些光僅從車頭覆蓋到車尾,這麼一來就可以最大限度的節省能量消耗。
華遠銘擡起手貼在車窗上。
在手指感受到一絲絲的刺痛的同時,他手臂上的汗毛也都直豎起來。
對面而坐的孩子看到這一幕後,驚奇的擡起手也嘗試了一下,跟着就嬉笑起來,讓身旁的母親看他的胳膊。
華遠銘收回手,笑了一下,然後起身離開了座位。
……
從卡薩姆冰湖出發的T943列車的第一站位於卡薩姆冰湖的邊緣地帶,是個藏身於冰雪之中的小型穹頂結構。
對比波西瓦爾這些超巨型穹頂,作爲服務區的小型穹頂簡直就像個袖珍玩具。
不過地方雖小,卻五臟俱全。
這裡不但有各類商店,還有許多服務型設施,很多人都會選擇在這裡下車體驗一下這裡的溫泉館。
華遠銘雖然也下了車,可是他只是在車廂外透透氣,並沒有打算多停留。
在列車再次開動時,他就轉身回到了列車上,但沒有去自己的車廂,而是擡手一揮換了一張看起來很憔悴的臉就進了高級車廂。
與普通車廂的擁擠不同,一進入高級車廂就能明顯感覺到車廂好像寬敞了許多,各種裝飾也考究了許多。
華遠銘進入車廂後向管理人員出示了憑證。
管理人員頭都沒擡就讓他進去了。
沿着車廂一側的走到向前走,看着各個小包間裡那些優雅的喝着茶,臉上洋溢着笑容的旅客,華遠銘也不自覺的上揚了脣角。
當華遠銘來到這節車廂的中部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看了眼包廂編號,同福8081。
華遠銘擡手推開了包廂的門。
包廂裡的客人有兩位,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男性老者穿的很考究,一身黑色的西裝,還拿着一根看上去非常名貴的金色手掌。
女性中年人穿着打扮就相對一般了,她雖然與老者對面而坐,卻始終緊張不安,臉色也蒼白的嚇人。
聽到開門聲的時候,老者轉頭看了一眼華遠銘。
“冒昧打擾一下。”華遠銘微微一笑:“您是崔景瑞崔老先生嗎?”
老者一皺眉:“是我,有何貴幹?”
華遠銘從懷裡拿出一隻信封遞過來:“有位朋友託我給您送樣東西。”
崔景瑞看了眼華遠銘遞過來的牛皮紙信封卻沒有接,他冷冷的迴應道:“我可不記得我還有什麼記掛着我的朋友。”
華遠銘舉着信封有點尷尬,他問道:“可以進來說話嗎?”
崔景瑞轉過頭去道:“不方便,您還是請回吧。”
華遠銘微微一怔,隨後把信封又遞給了老者對面的女人道:“你可以代爲簽收一下嗎?”
女人聞言一驚,隨後緊張不安的看着對面的崔景瑞。
崔景瑞沒說話,他看着窗外,像是沒聽到。
女人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華遠銘微笑道:“放心吧,這裡頭只有一封信,沒有其他的東西。”
女人這才起身接過了那牛皮紙信封。
東西送到了,華遠銘說了聲:“告辭”後就離開了。
然而他剛走不久,身後的車廂就傳來一聲驚叫,跟着那女人追出來道:“先生!請您留步!”
華遠銘停了一下,但卻沒回頭,也沒轉身,就這麼靜靜的離開了。
挽留無果的女人回頭看着崔景瑞的時候,崔景瑞正拿着一枚沾血的戒指一臉驚怒與恐慌。
離開了高級車廂,華遠銘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的時候已經換回了真實的樣貌。
他對面的母子倆已經下車了,現在坐在他對面的是個穿着長風衣,戴着兜帽的男人。
見到華遠銘時,男人問:“他收下了?”
華遠銘點點頭。
“唔……那……你在下一站下車吧……”
華遠銘又點了點頭。
男人說完側過臉看向窗外。
此時天已經矇矇亮……極光散去後,星空也變得朦朧起來。
微弱的光映在男人冷峻的面容上,顯出令人膽寒的輪廓……
……
“老爺!咱們還是下車吧!”女人哀求着崔景瑞。
然而崔景瑞卻如若未聞一般……即使他現在手上拿着的戒指是他送給自己女兒的生日禮物……
DNA校驗結果也顯示這戒指上的血是屬於她女兒,崔景瑞已經大概清楚自己的處境了。
“下車?”崔景瑞笑了笑:“下車就安全了?”
女人不說話了,她淚眼朦朧的跪在崔景瑞身前,卑微像個奴婢。
崔景瑞嘆了一聲,擡手摸了摸女人的臉,給她擦了擦眼淚,然後說道:“事已至此,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如果他們真的想讓我死,那我就如他們所願好了……只是可惜了你們母子倆,被我這個糟老頭子連累了。”
女人聞言抓住崔景瑞的手連連搖頭道:“不……老爺……是我們害了您……若不是您一直護着我們……您又怎麼可能現在東躲西藏的呢……是我們對不起您啊……老爺……”
崔景瑞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也是一陣苦澀。
但他卻冷笑道:“害不害的還說道而有點早……他們真要是有那麼大本事,就來好了,我崔景瑞等着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