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這裡將舉辦一場盛大的商業金融晚會,會上有各界的高層管理、總經理乃至董事長。當然也就少不了最富盛名的金融界龍頭老大天鳴集團和萬海集團,以及最近迅速崛起地位危及萬海的晴空集團。
傳言晴空集團的創立者是一名20歲在校女大學生——金融系的驕子和學校有名的才女,她在短短一年時間內貸款創建晴空直至將要躋身龍頭鉅子之位,但是,卻甚少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因此引來各界人士的紛紛議論。
我在第36層的摩頂大廈家中不急不慢地換上一身純黑的晚禮服,裙尾修長至腳踝,胸前配一條小巧的楓葉型鑽石吊墜項鍊,一頭長及腰間的烏黑捲髮隨意地搭着,然後便開着我家“小拉”,駛進了溶溶夜色中。
剛一踏進晚會的大門,便引來無數目光,多是驚訝和詫異,我對着衆人眼鋒一掃,隨即從容而大方地走進大廳,腦海中卻似乎一閃而過剛纔看見的上揚嘴角。
咳咳,沒錯,我很榮幸地成爲那個被衆多人“八卦”的女大學生——蕭瀾,我在剛建成公司時就收購了一系列面臨倒閉的小型金融公司,這就是政治學上的所謂“兼併”,當然,更是三十六計中的“借屍還魂”一計。
廳中衆人都自覺讓出一條小道,我很輕易地便直達終點——天鳴集團總經理沈逸臨,我將來最大的對手。他的事蹟也早有耳聞,大學畢業後接手父親的產業天鳴,在兩年內更是做得有聲有色,眼光手段能力無一不差,令各界人士聞之畏懼。另外,最重要的是,他除了年少有爲,更長得風流俊逸,身邊總不乏美女相伴,根本就是典型的貴族少爺加花心大蘿蔔。
我擡眼直視沈逸臨,看到那有絲邪惡氣息的嘴角,一瞬間發愣卻迅速恢復的挑釁般的眼神,心裡只莫名升起一種熟悉感,正是“相逢卻似曾相識”。
微微地走神中,沈逸臨的眼神卻愈加閃爍,果然,他邊說邊慵懶地擡手道:“蕭小姐,久仰。”
我心裡不屑地哼哼,面子上卻也做足,微微一笑,和他握手。哪知他一握不鬆了,而此時晚會音樂響起,是優美的華爾茲。他輕輕一帶,便握着我捲進了舞池。頎長的身姿貼過來,一手攬住了我的腰,動作甚爲曖昧。
“你”,我一時氣結,有些惡狠狠地盯住他,又瞬間被他霸氣的眼神擊倒,果然是一人才,夠魄力,也夠挑戰性。
這樣在心裡稍稍斟酌過,正欲說話。
“怎麼,蕭小姐也會走神的麼?還是我的魅力太大,致使你三魂不見了七魄?”
“沈先生真是會開玩笑,我是第一次被人‘逼良爲娼’,當然免不了被嚇到三魂不見了七魄了。”這樣說着,感覺他放在腰間的手微微一動。
“哦?那怎麼說都是我的功勞,又讓你多了個第一次,你怎麼報答我?”
我完全被雷到了,他還真是厚臉皮。轉念一想,難道他話中有話?於是單刀直入:“你想讓我進天鳴?”
“哈哈哈哈……”他笑得放浪不羈,在我都要以爲自己的猜測錯誤時,卻聽到他止住笑,眼神中有一絲讚賞,認真的口吻中又帶點慵懶和玩味:“這麼說你是不肯了。很好,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有這樣一個對手還真是有趣。不過,看來我以後得多費心思了。”
他的眼神裡有濃濃的興致,我也很笑裡藏刀地回視他:“沈先生果然瞭解我,那麼,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主要人物都交鋒過了,還不撤幹啥呢。
正要脫離他的懷抱,卻被他用力一拉,整個人又狠狠地反撲回去,於是,在我緊急的偏頭後,臉頰還是落入了魔爪,被某人親到了。我狠狠地甩了一個白眼過去,卻聽到他俯下頭靠在我耳邊低聲說:“Goodbye kiss,祝你最後一晚的好夢,哦,還有,你身材不錯。”
我換上一副笑臉,很挑性的回道:“謝謝。”轉身揚長而去。
而剩下的衆人估計沒被雷到的臉部也因過度抽搐而半癱了吧。
我站在一片虛無的黑暗中,四周寂靜沒有半點聲響。臉上是絕望的表情,而此時,一束幽紫的光芒緩緩浮現,在光源處是一塊雕琢光滑的琥珀,琥珀中間……
“你我心知心跳不停,不停作證,猶如……”我整個人躲在鬆軟的棉被中,還處於睡眠狀態,夢也纔剛做到關鍵時刻,可是,這討厭的電話……“喂——”本還是神志迷糊,卻在聽到對方所說的話後瞬間清醒,“我知道了,事情等我來處理。”擡頭瞟一眼鬧鐘,My God,纔剛八點,沈逸臨的動作倒是快。
轉瞬,我已洗漱完並換好了衣服,開車駛向晴空集團所在的大廈,眼裡是神采奕奕,精光四射。
昨天才剛宣的戰,今天沈逸臨就開始行動,逼到兩家小企業關閉,自己卻又多了一份勝券,這算什麼?殺雞儆猴?
剛踏進晴空,就又接到電話,混蛋,搶了我兩個大客戶,還玩小試牛刀麼?我輕皺了皺眉,然後乘坐專用電梯唰地飛到了二十六樓。
一屁股坐在了寬大舒適的轉椅上,按下電話鍵:“小蓉,泡一杯牛奶進來,另外叫銷售部把那兩個客戶的資料拿來。”
伴隨着熟悉的牛奶香,小蓉走進來恭敬地說:“總經理,銷售部的資料。”
“嗯,你去忙吧。”
一杯牛奶喝盡,資料也看完了,我放鬆地靠在椅背上,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
又一聲電話響,“總經理,三線沈先生找您。”
“嗯。”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來電了。
“喂。”電話那頭傳來慵懶的聲音。
看你玩什麼花招,我好整以暇,故意帶着驚訝的口吻:“我是蕭瀾,沈先生有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打電話給你。”我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沉默了大約三秒,“哦,對了,我是要約你出來的。”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現在?”
“怎麼,沒空?”那邊挑釁的語氣愈加強烈。
“哪裡見?”我簡明扼要。
“Waiting Bar。”
懶得廢話,我直接掛了。
十分鐘後,我坐到了沈逸臨對面。
“沈先生是想和我談談天上人間地獄呢?還是人神妖魔鬼怪?”一句話開門見山。
“不能是談公事嗎?”他挑眉,目光炯炯。
“堂堂天鳴集團總經理會在除公司外的其他地方談公事麼?這不像你沈大經理的作風啊。”我環手抱在胸前,語氣中帶着輕佻。
“哈哈,你知道挺多的嘛。”他身體向前傾,雙手撐着腦袋,饒有興致地看着我,“那麼還有呢?你還知道什麼?”
此時Waiter端來兩杯雞尾酒,上藍下綠,杯緣嵌着半塊檸檬片,有着夏威夷鹹鹹海風的味道。
我端起一杯,淺淺地呷了一口,擡眼望他:“還有的,不過你也該知道了,何必我多費口舌?”
“哈哈,蕭小姐真是寸口寸金。”忽而嘴角溢出一絲邪惡的笑,“我忽然想談談風花雪月,蕭小姐可願奉陪?”他翹着二郎腿,一手支着下巴。
“好了,今天就到此爲止。See you!”我怒,紈絝子弟花花公子,我最看不起的那一種類型。正欲起身,卻被他按住了。混蛋,又來這一招,我氣得咬牙切齒。
“蕭小姐等着去幽會情人麼?這麼着急?”
我白他一眼,有些惡狠狠道:“是啊,一大早就被人逼着上戰場,現在回家和被窩幽會!”然後猛地靠近他,邪氣地輕聲說,“沈逸臨,玩速戰速決麼?不過——我喜歡持久戰多一點。”說完也不看他表情,只又一路長髮飄飄地閃回車內。
那被挖走的兩個客戶分明就是我剛創建晴空時他故意“送”過來的,現在又“挖”走。沈逸臨,你到底想怎樣?
晚上,我換了一身休閒服飾,駕着“小拉”一路奔騰了半小時後,在一座茶館面前停下了。
“莫辭齋”,我很喜歡這個名字,莫辭莫辭,是不要拒絕,還是不要離去?
茶館內是清白的燈光,竹簾圍了一個又一個茶座,桌上永遠有一株時興的花草,像今晚的,是暗紫的勿忘我,愜意而隨和,在商場上勾心鬥角,現在也該好好放鬆下了。
正品着悠悠香茗,一位面孔很生的女孩走過來,手裡捧着一個木質雕花盒:“這位客人,我們老闆說你是有緣人,所以特意將這條項鍊送給你。”
於是不由分說打開木盒,一條中部鏤空的紫色琥珀項鍊呈現在眼前,色澤圓潤,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正欲推辭,卻見女孩眼裡濃烈的盼望,似有種蠱惑人心的感覺,剎那的停頓間,她已經動手幫我戴項鍊了。
“我……”話還沒出口,就被一陣強烈的紫光淹沒了。光線耀眼,刺得我不得不閉上眼睛,心裡卻驚訝萬分,隱隱有不祥之感。
“流年暗渡,輪迴偷轉,前姻後緣……”聲音如夢如幻,似真若假,不斷招人深入。
恍惚中聽到這句話,隨後意識開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