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擡手,便有宮人端了火盆上前,還附帶了一隻瓷碗。
北濱定王將那雞蛋大的“玉冰魄”放入碗內,而後整個的端方在紅彤彤的炭火之內。
周圍羣臣見此不禁驚訝!
“這這烤壞怎麼辦?”
“就是啊,哪怕是夜明珠也算價值連城了!”
也確實,那珠子發光的樣子還真像夜明珠,不過卻自帶寒氣。
將火盆放置於一旁,北濱定王恭敬的對着皇帝道:“吾國的禮物可以稍後驗證,南帝陛下不妨再繼續看下一個!”對於他胸有成竹的樣子,衆人更是好奇不已。覺着他既然敢烤,那什麼“玉冰魄”八成是經得住的。只是又驚奇,真有此等奇物?
隨後,高麗國送上千年老參。可是人蔘這種東西長在地裡,埋久了也就有了。衆人的興致都不高,還是巴巴的望着那瓷碗裡被炭火烤着的“玉冰魄”。也只有帝后還算給面子,表現出的情緒是一視同仁的。
此時那炭火裡發出“噗呲噗呲”的不斷聲響,好像是水滴落入火中被燒灼的聲音。
緊接着,波斯國送上最好的螺子黛,以及精美絕倫的波斯毯。雖然很多人被毯子上的精緻圖案吸引,但這種東西也是見慣不怪了,只因爲基本上每年波斯都會送上這些東西。
衆人想着,這下能看情況了吧!
可是,北濱定王依舊安穩的坐着,悠閒的品着杯中美酒。偶爾與傅澤低語幾句,一副相談甚歡,已然忘記自家要送出的寶貝一般。
隨後,是東楚北堂銘琦送上的紅珊瑚。因爲塊頭不小,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贏得比較高的稱讚。
一連好幾個國送上了賀禮,就連西越也送了一對如意玉珍祝福帝后,已經沒有人了,北濱定王這才起身。
走到舉放火盆的架子旁,依舊是戴上手套去取碗裡的“玉冰魄”!
“定王可當心燙着!”有使臣連忙提醒道。
“謝大人關心,無礙!”北濱定王灑然一笑,隨後自碗裡取出了“玉冰魄”高舉在手裡:“諸位請看!”說着挨着殿內夾道走了一圈,甚至走到容無影鳳凌楚這邊。
容無影感覺到,北濱定王靠近的時候,就有一股寒氣襲來,令自覺武功高強的她都忍不住打了一個機靈。
容無影忍不住擡眼望着北濱定王的手,卻見居然還是原來的模樣,沒有半分損壞。
皇帝身邊的安公公急忙跑下帝位下的階梯,對着火盆內的炭火一番撥弄,而後是驚奇的對皇帝道:“皇上,這東西好生神奇。煮了這麼久,還是寒氣嗖嗖,而這火卻也燒的好端端的,居然沒有被凍滅!”
北濱定王這時也走回殿中央,直接就將珠子遞給了安公公道:“這也是此玉的神奇處之一,雖有寒氣可降暑,但本身又有避溼的作用。除了會凝聚少量水氣潤燥,根本不必擔心它的溼氣傷了身,老弱皆宜!”
說話間,安公公已經端了珠子上座給帝后過目。帝后見得那通體的瑩碧色玉塊連連點頭。
“妙,果然是妙啊!”皇帝聽後大讚,看起來是十分喜歡的樣子。
北濱定王隨即道:“這個季節無用的話,便可藏於冰窖之中,待得夏季取出無礙!”
“好好好!待朕謝過貴國君上,費心了!也辛苦定王爺了!”皇帝眉開眼笑的道,而後又望向其他使臣,也是一個沒有落下的說了一些和氣的話。
送禮活動便就這麼結束了!
“那個東西你喜歡?”容無影正望着皇帝手中的珠子出神,就聽見鳳凌楚的聲音。
容無影忙回神,看了他眼道:“挺有意思的!我原來以爲晏子金蠱盅裡的‘天蠶冰魄’就很稀奇了,但那個是活物,可以靠自身控制體溫。而這個明明是個石頭,還有這樣奇特。”不過是隨口一誇罷了。
“咱們家也有啊!”鳳凌楚說道。
“咱們家也有?”容無影詫異,而後就想起鳳凌楚的寶庫裡原來有吧冰魄劍是吧?
“那柄劍嗎?”
“嗯,取材卻是這種料!因爲百火難入,所以極難煉製。全天下,也僅有那一柄,還是我從南冰島得來的!”鳳凌楚說道。“明年夏天咱就可以拿出來降暑玩!”
容無影聽得汗顏,全天下只有一柄的劍……降暑玩?!他就不怕招賊啊?
二人聊的旁若無人,卻是敏感的話題都用腹語,所以表面看起來就只是禮貌的乾坐着而已,半分不失禮。
殿下此時卻已經進行到下一個節目——便是諸國包括本國的一些貴女上殿獻藝。
不論本國還是外邦的貴女公主,節目是按照抽籤順序來的,倒也公平。
“遼國牧歌郡主獻藝!”隨着一聲高喝,才引得夫妻二人的注意。
沒有想到,第一個上場的居然是遼國的牧歌郡主。
牧歌郡主一身火紅的舞衣包裹着曼妙的腰身,露出的雪白腰肉勾人眼球,一曲胡舞還沒有開始就獲得滿堂彩,引得諸國王孫狼眼大亮。
只見牧歌郡主先是朝皇帝行了一禮,隨後就甩開身姿,隨着樂音舞動起來。
那熱烈的勁頭,朝周圍柔美拋媚眼的表情……一點也看不出來,前幾天才死了王叔。也想不到,昨天她還追着鳳凌楚咄咄逼人的要說法呢。
“好!”一舞罷,更是喝彩不斷,可見得牧歌這一手還是挺受歡迎的。
而牧歌郡主舞完後卻是歸於平靜,並不見了之前的奔放之色。朝帝后行了禮告退,倒也進退有度,期間也沒有表現出對任何一國的青睞。和之前滿場拋媚眼的狀態,簡直判若兩人。
“赫連府小姐赫連彤獻藝!”隨後,執事的太監又高唱道。
緊接着,赫連彤就從席位間站起身。
容無影不禁看了過去,誰知道,赫連彤這時也朝她看了過來。而且,居然給了一個笑臉。但看那笑臉,怎麼看怎麼透着幾分不懷好意。
“彤兒才疏學淺,不知道能不能討個巧,求個不情之請?”赫連彤說這話時,才望向帝后的方向。雖然模樣恭順,可是眼底的倨傲一如當初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