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火整個人都是僵硬的,雖然知道波爺這個人好色,可對手下向來是寬容度的,再說,她的長相不管放哪裡都只能說一般,所以這樣的情況,她連想都沒想到,外套很快就沒了,甚至一件白色的高領毛線,倪玄波嫌棄地掃了兩眼,“你自己脫,脫乾淨。”
佑火這下是終於慌了,見波爺的意思不像是開玩笑,而他也從來不開玩笑,腦子裡千萬個想法劃過,拒絕的理由她能信手拈來,卻沒有說出來的勇氣,終於,在脫的只剩下內衣時,她停了下來,“波爺,我醜。”
倪玄波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嗯,我知道。”
“那……”
“佑火,你見我什麼時候改過決定?”他朝她走來,兩步的距離,彷彿閒庭散步一般,一把把人按到自己健康小麥色的胸膛,“我養了你這麼多年,難道是替別的男人養的嗎?”
佑火艱難的吞了下口水,她就知道,波爺不會白白放過她,不是說他對自己有多少情誼,而是她太瞭解波爺,這人偏執到變態,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掉,不計後果。或許,波爺這輩子真正吃虧的時候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沒人敢忤逆。
也不對,瑜小姐就敢,被偏愛的纔敢有恃無恐。
她卻不能拒絕,只能自我安慰道,佑木是不在乎這些的,或者說,連她這個人,他也沒在意過絲毫。佑火喜歡的人,偏偏也是正覆在她身上那人,心中不染絲毫污漬的白月光。
佑火的臉都皺成一團了,可一對上波爺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卻馬上擠出一絲笑容,哪怕身上這人只是拿她來發泄,她也得受着,否則就是生不如死。
……
“怎麼樣,波爺的技術不錯吧?”倪玄波懶洋洋地靠在牀頭,拿起牀頭櫃的遙控器打開電視。佑火忍着身上的不適,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波爺果然威猛……”
“嗯,給你一個重溫波爺威猛的機會。”
佑火心中不解,卻不敢發問,心底暗暗想着該如何接話的時候,聽到那熟悉的喘息聲,她僵直着脖子轉過頭,就看到電視屏幕那放着不宜畫面,就是剛纔事情的重播。
倪玄波對她那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很滿意,掀開被子,身上不着一縷地往浴室走,邊走邊說道,“看三遍,把牀給清理了,滾。”
哪個女人事後受到這樣的待遇都會鬧會發瘋,可佑火只是恭敬地答了個是。她從死人堆裡爬出來,見過波爺最殘酷血腥的一幕,現在不過是要她陪他睡一覺而已,又不是要她胳膊要她腿的,已經很寬容了不是麼?佑火自嘲地笑笑。
到了晚上,邵璟幾個先後回來,他們甚至不敢對上葉海伊滿是希冀的眼。
“先吃點東西。”最後還是白女士發話,她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恍如沒有生機的女兒,心底那個猜測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誰都沒有胃口,卻不得不在餐桌旁坐下,就連葉海伊都被邵璟抱了過去,“谷谷不會有事的,我保證,你不要在折磨自己行嗎?”
葉海伊擡頭看他,眼底蓄滿了盈盈的淚,一張嘴眼淚就撲簌撲簌地落了下來,她忍不住把頭埋在他的胸膛,死死地抱着他的腰,想要從他身上獲得些許的力量,“邵璟,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她在家裡枯坐了一個下午,把所有糟糕的情況都想了遍,都快被逼成精神病了。
“姐……”張琛安放下筷子,反而拿起手機,一掃上面的備註,不悅的皺眉,“什麼事?”
谷谷丟了也不幫忙去找,怎麼說也是谷谷的阿姨,現在張琛安對張瑤的不滿已經達到了極限,尤其是她還在這時候添亂,幾乎是用吼的。
可此時的張瑤根本顧不得張琛安的態度,她在樓頂凍得瑟瑟發抖,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哭腔,“琛安……”
“我現在沒心情安慰你!”張瑤這幾天乾的糊塗事實在是深入人心,一聽她哭,張琛安就心煩,還不是和二叔或者追許墨熙那點芝麻大的破事。
“谷谷……谷谷在璧髓……在樓頂……許教授也在,快來……”
張琛安立馬愣在當場,眨了眨眼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對着一臉驚疑的大夥說道,“張瑤說谷谷在璧髓樓頂,我看她不像是開玩笑……”
他話音還未落,就聽到連着幾聲椅子和地板的摩擦聲,邵璟一把按着也要起來的葉海伊,“你在家裡,我過去。”
這回葉海伊卻出奇地固執,只一個勁地重複“我要去”,邵璟無法,最後只留下白晴和白女士在家裡等着,剩下的人全都上了車。在璧髓的樓頂,和張瑤還有許墨熙在一塊,邵璟按按眉心,他們三個怎麼跑到一塊去了?
最奇怪的是,如果是綁架的話,張瑤哪裡有機會給他們通風報信?
邵璟想到的張琛安也想到了,璧髓總共十五樓,樓頂天台並沒有圍欄,可十四樓以上平時基本都沒人了,只是擺了一些瑕疵或者滯銷的玉石,十四樓和十五樓都有門鎖着,那個人是怎麼拿到鑰匙的?還有他們上去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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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墨熙抱着谷谷,谷谷手裡捧着個奶瓶,春寒料峭的,谷谷被凍得流鼻涕,可憐巴巴地望着這個抱着自己的男人,“巴巴~~”
他心中一震,把谷谷摟地更緊了,寬大的黑色外套在包一個孩子也不是問題,如果許墨熙現在不是坐在十五層樓頂的圍欄上的話,此時他這幅閒適淡然的表情,真的像一個奶爸。
“谷谷,對不起。”他微微仰着頭,晚上的風吹到臉上有點疼,下面就是一片燈紅酒綠,璀璨耀眼,可都與他無關。他所求的不過是一家人,有小伊有孩子,孩子只要是小伊的就好,可連這卑微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他用凍得有點僵硬的手輕輕拂過谷谷的臉蛋,“巴巴看着谷谷出生,這回離開,也帶上谷谷好不好?巴巴一個人太孤單了,想找個人陪着。”
小伊從來都不屬於他,那谷谷呢?谷谷總該屬於他了吧?
“許教授!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張瑤跪在離圍欄五米的地方,甚至不敢往前再挪一點,她生怕許墨熙被自己一刺激,就真的抱着谷谷從十五樓跳下去了。
張瑤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許教授明明和她說很喜歡谷谷,想抱谷谷回家照顧兩天,又怕堂姐夫不同意,所以她就幫着隱瞞。一直以來,她都只認爲許教授是喜歡孩子,而谷谷漂亮地讓所有人稀罕,再說依着堂姐和許教授的關係,待幾天也沒什麼吧?
結果前一個多小時,許教授和她說想去璧髓看看,她終於察覺到那時的許教授很奇怪了,可他身邊的保鏢太多,她沒辦法,只好陪着。因爲谷谷不見了,璧髓的所有員工都出去找了,他們暢通無阻地進了璧髓大樓,可電梯越往上她就越擔心。
終於,她的擔心被證實了,許教授不像是在開玩笑,她這是要帶谷谷跳樓自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