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琛安不屑地笑了,撓了撓臉蛋,“這樣,這些話你也別對我說,反正給你生孩子跟你過日子的人又不是我,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啊?”
“那你想我怎樣?琛安,我們都是成年人,這事是我做的不對,但海伊這個情況……”
“明白,幫你瞞着是嗎?”這纔是張琛安覺得最憋屈的,雖說過日子總有小摩擦,邵璟既不是出軌道義上又過得去,他根本沒立場指責他什麼。他心疼葉海伊,是因爲她是自己的姐姐,血緣關係,可邵璟根本沒有理由一直寵愛着他姐,相反,他這樣已經是所有人公認的好丈夫了。
邵璟動了動嘴,面色漸漸不好看,“我回去接谷谷,一起?”
“我看那早教還是歇歇吧,我知道你的擔心,但真的把谷谷教成抑鬱地要自殺,到時候後悔的是你們?”
“……嗯。”
知道他的答應也大不願意,張琛安悠悠地踱步到他面前,終於收起臉上的不正經神色,“我二叔二嬸參加路易莎夫人的酒會,結果二叔現在失蹤了,二嬸精神異常被鬆了回來。”
“嗯?”邵璟還以爲他會繼續教訓下去,偏偏說起這事,愣了兩秒,“倪玄波做的?”
“不知道,你說他圖什麼呢?”張琛安見他陷入深思,本來就沒打算從他那兒得到答案,他都冥思苦想了一天了,還理不出一點頭緒,警方那邊也沒二叔的消息。拍了拍他邵璟的手臂,“我姐這裡交給你了,媽年紀大了,被姐這麼一嚇就病了,現在還在掛水,先別跟我姐說。”
邵璟真沒想到,自己不在的這幾天一下子遇到了這麼多事,他按着手上的虎口,疼痛讓他心底的煩躁少了兩分,“明白,需要的說一聲。”
張琛安笑笑,臉色終於好看了點,“你照顧我姐和谷谷就夠了,姐夫,這事我不問了,下一回……我就一個姐,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他們,所以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姐了,直說就是了,打不好好聚好散。”
這話說的,邵璟真不愛聽。他擡頭冷冷地掃了張琛安一眼,繞過他先走了。
張晨那哼笑了聲,沒有再攔,悠悠地轉身狀似無意地說道,“我姐進急診的當天晚上許墨熙就來電話了,邵璟,我姐也不是非你不可。”
垂着的手突然握緊,邵璟也沒轉身,“琛安,太幼稚了,激將法對我沒用。”
“呵呵,是麼?”
邵璟沒有迴應,邁着大步離開,背影怎麼看着都略顯僵硬。
**
“許先生,您看現在……”
許墨熙掃了眼海域大面積搜捕的警察,不在意一笑,“管他呢。”怕什麼,找到了也不過一具屍體了,至於那個女人,更不足爲懼了。
真好,讓小伊不高興的人都不在了,也不對,還有一個人。他把手伸到車窗外,一鬆,迎着呼呼的風聲,聽不到那瓶蓋落地時清脆的聲響,車內的人笑容有些詭異,風吹亂了一頭柔軟的黑髮,小伊說,頭髮鬆軟的男人,有一顆柔軟的心。
嗯,只要是小伊說的,都是對的。
車裡翻着不知名的小曲兒,他好心情地跟着哼了起來。直到被一聲突兀的鈴聲打亂,許墨熙神色一斂,連帶着坐直了身體,示意司機關了音樂,“琛安是不是小伊……”
“我姐好着呢,姐夫也回來了。”他就是這樣的人,貌似對他姐身邊的男人,一個個都挺看不順眼的,但他只要腦子沒壞,都是幫着邵璟的,警告是一回事,在外人面前的維護又是另一回事。
許墨熙笑了笑,那笑聲聽着還聽愉悅的,“琛安,激將法對我沒用,我早就認清現狀了。”
“好吧,那我說正事了,路易莎夫人酒會的那天晚上,你有沒有見我二叔?”
“見過。”他沒有猶豫就說了,張琛安怔了怔,發現自己問了一個極蠢的問題,“你一直都在倪玄波的身邊?”
“琛安,你不用試探我的,直接問路易莎夫人要監控不就行了?”
張晨那真的被氣笑了,要是監控裡能看出個所以然來,他還要打電話嗎?找人聊天也不會找許墨熙啊。
“有三個監控被破壞了。”
“哦,那我就不知道了。”
彷彿能看到那邊許墨熙那溫文爾雅的笑容,張琛安眯了眯眼,吐出一口濁氣,“墨熙,那也是我姐的二叔,她要是知道了也會擔心的。”
“嗯,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還未等張琛安回答,他便自己說道,“老實說,小伊都跟我沒什麼關係,反正讓她失望傷心也不是頭一回了,我無所謂。還有,奉勸一句,張磊的事情你就別管了,當務之急還是想想如何應對倪玄波接下來的進攻吧。”
張琛安忍了忍,才壓下破口大罵的衝動,真的越來越看不上這樣小白臉,遇到事情真的一點屁用都沒有!他忘了自己看起來更像小白臉。
“好,掛了。”
許墨熙盯着黑了的屏幕笑了笑,那笑容有點叫人不寒而慄,。
“剛纔就跟你說了,許墨熙已經不是以前的許墨熙了,問不出什麼的。”佑木端着份雞排飯大快朵頤,張琛安從思緒中出來,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懂什麼?”
他當然不是找許墨熙幫忙的,但好歹能套點話。他記得自從他們上了遊艇,倪玄波就跟佑火站在倉頭,而許墨熙是拿了邀請函的,卻每跟他們在一塊。這明擺着跟以前他的行爲不一樣啊,張琛安打開盒飯,嫌棄地嘆了口氣,認命地吃了起來,沒扒兩口就停下了,“佑火那邊你能幫幫忙嗎?”
“不能。”佑木把空盒子扔到垃圾桶,無奈地聳聳肩,“我這幾天都煉器不到她,要不直接跟倪玄波碰個面?”
他沒把佑火現在的處境跟張琛安講,他對佑火有好感,所以爲她跑前跑後憂心忡忡都是理所當然的,可琛安不會爲一個背叛了張家的保鏢大費苦心,甚至不惜再次利用她的剩餘價值。
立場不同,無可厚非。
“要是能聯繫我早就聯繫了,除了警方,他就沒再見過任何人。”
偏偏警方還一點消息都沒有,都快三天三夜了,如果是綁架不可能這麼久不聯繫他們的,張琛安都不得不做好最壞的心裡準備。
佑木接了個電話,掛電話後呆呆的地愣了幾秒,“琛安,張磊有消息了……不是好消息。”
剛纔他就停了關鍵兩句,所以現在也沒多少吃驚,面無表情地嗯了聲,閉上眼靠在車背椅,半天都沒說話。車子就停在墨西哥最繁華的街道上邊上,時不時有人經過會探個一兩眼,車內寂靜地可怕,不管是司機還是佑木都放柔了呼吸。
“那就去看看好了。”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副樣子,他現在不得不正視現實,跟他父親作了半輩子對的二叔,跟他們不和的一家至親,這回真的倒了。
上次二嬸的情況,比那回看到的邵汐還要糟糕,醫生說恢復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一以下,那該有多大的機遇啊,二嬸又是受到怎樣的驚嚇?
“要不要通知夫人?”佑木試探性地開口,白女士現在還在醫院,畢竟上了年紀,這一年大悲大喜又超負荷的工作,終於支撐不下去了,醫生說最好的辦法是找個環境好的地方好好調養,可白女士能答應嗎?回來之前她還再三交代,一有張磊的消息就通知她呢。
“先看看再說。”
車子平緩地行駛着,車裡安靜地過分,張琛安懶洋洋地睜眼開,“放首輕快的歌吧,或者佑木你給我講個笑話?”
佑木摸摸鼻子,見他不像是開玩笑,硬着頭皮呵呵了兩聲,“安殿下,我這人簡單粗暴,講笑話什麼鑰匙會的話也不會到現在單着了。”
張琛安挑了挑眉,若是往常一定會落井下石一番,可這次他卻跟着思考了起來,半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佑木,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見過張爸爸跟白女士,也見過邵璟跟葉海伊,怎麼看都覺得一個人自在啊,至於張家以後的繼承就更不用擔心了,不是有谷谷和小寶嗎?他見過自己父親跟二叔兄弟鬩牆,所以祈盼也不過是家庭和睦,至於結婚生子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麻煩事。
佑木沒辦法跟上張琛安這天馬行空的思維,呃了半天最後搖頭,“我沒談過戀愛,勉強有場單相思對方還不知道……你放心,我對瑜小姐真的沒什麼了,只是一時的迷戀吧……”
“那對佑火呢?”
“我喜歡她。”他回答地很肯定,張琛安一點也不意外,或者說現在不管遇到什麼事,也都能泰然處之了,“等解決了倪玄波,你想怎樣我都不會過問。”
佑木意外地看着他,隨即傻傻地笑了,然後摸着腦袋說,“喜歡大概是一想到那個人就會開心吧,我以前跟佑火走得那麼近,覺得打死他也不會喜歡那樣暴力的女人,可你真的要問我喜歡佑火什麼,我也答不上來,大概看對眼就是了,哪來的那麼多理由?”
張琛安是浸過烏黑渾濁的娛樂圈的,那些在熒屏上至死不渝的愛情,下了銀幕卻只能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笑。地球上有六十億人口呢,你怎麼知道那個人就是對的?
就像二叔和二嬸,他以爲二嬸一直都在利用二叔,鼓吹他幹這個幹那個,讓二叔跟他們家離了心,可偏偏傻了的二嬸,每天只重複一句話:張磊,跑啊!
所以說感情這事,大概只有當事人明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