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我這是爲你……啊!”
呂灝連忙扶住被甩開的白晴,頓時也有了怒氣,泥人也有三分性,而白晴就是他的底線,“邵璟,道歉。”
此時的邵璟壓根沒打算搭理着對夫妻,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們,呂灝把白晴扶好,自己正要上前,被身後的人拉了一把,顧允搖搖頭,“他心底難受,你多擔待點。”這話雖然是看着他,卻是對白晴說的。
白晴也抓住他的胳膊,扯出一絲笑容,“我倒沒事,就怕裡面……”
病房裡突然闖進來一個人,葉海伊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她放下許墨熙的手,又替他掖了掖被角,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來了?”
邵璟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他都快氣炸了,她還能這麼淡然的說廢話!
“爸爸~~”谷谷一見到邵璟,立馬動着小短腿,想從小板凳上下來,這舉動把清醒的兩個大人都嚇一跳,邵璟三步並作兩步,在葉海伊動手前把谷谷抱了起來,狠還不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把谷谷抱這麼高做什麼?!”
她知道今天的事情沒法善了了,咬着嘴脣沒說話。
“爸爸?”
“嗯?”邵璟收回視線,卻看到谷谷粗短的手指指着牀上昏迷不醒的許墨熙,愣了兩秒,被氣笑了。
“爸爸~~”谷谷又固執地叫了聲,叫得葉海伊心肝一顫,想要解釋已經晚了。
邵璟按下谷谷伸着的手,把她的小臉蛋扳了過來,“看清楚,我纔是你爸爸。”
葉海伊怕他在病房裡發作,再說邵璟進來連衣服都換,等會兒還要找人進來殺菌,輕輕地拽了下他的衣角,“邵璟,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不好,說不定許墨熙能聽到,我們就在這把話給說清楚了!”
“邵璟別這樣……”葉海伊壓抑着痛苦,聲音裡帶了絲哽咽,偏偏她這幅委屈求全的模樣,徹底惹怒了邵璟,一把攥緊了她的手踝,眯了眯眼,“你倒是說說,我怎麼樣了,是他要死的,我求他幫忙了嗎?沒有他照樣能整垮倪玄波,他死了也是白死!”
葉海伊使命地掙扎着,卻如何也掙不開,邵璟一隻手就能把她兩個手踝握住,還握地很疼。
裡面僵持不下,聽到消息的張琛安跟白女士也趕來了,一下子重症病房塞滿了人。
“邵璟你是不是人啊!”
“我怎麼不是人了,你問琛安我說的不對嗎?我們都計劃了,需要他橫插一腳?這種人死了也活該,最好死個徹底……”
葉海伊終於停了下來,怔怔得望着面前這個抱着谷谷的男人,生平第一次覺得他陌生的可怕。
或許在他心底,別人的命根本就不算命。
她也不想解釋了,蒼白的嘴脣毫無血色,身子搖搖欲墜,好心下一秒就要摔到在地,邵璟動了動嘴,還未說話她卻垂下了眼簾,微不可聞地說,“……鬆手。”
就像置身於一團無名的怒火中,邵璟牙槽都腰疼,連被抱着的谷谷都感覺到邵璟的怒氣,縮了縮小腦袋,軟軟的喚了聲,“爸爸?”
他像是一下子清醒過來,突然送來手,視線正好觸及葉海伊纖細白皙的手腕,上面赫然一條醒目的紅痕,中間還泛着青紫,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海伊……”
葉海伊仿若壓根未聽到,繞過他直接走了出去。
白女士嘆了口氣,“去叫醫生,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邵璟出來的時候葉海伊已經走遠了,他站在門口都能看到她虛浮的腳步,還有攥緊的手。
“小伊,你先別走。”白女士搶在邵璟之前說話,葉海伊的腳步頓了頓,卻沒馬上轉身,“媽,我想先回去了……”
“叫醫生!”白女士忽然喊了句,邵璟心頭一顫,就看到原本站着的葉海伊,突然抱着肚子頓了下來,琛安跑過去的時候,她已經坐到了地上,她擡着頭,巴掌大的小臉都皺到了一塊兒,“對不起……”
現在誰還顧得上這個?張琛安忙把人攔腰抱了起來,撞開了最近的一間病房。
外面圍了不少人,張琛安還左走走,右晃晃,晃的人心煩意亂的,白女士在心底嘆了口氣,撇到偷偷抹眼淚的白晴,她大概還在自責吧,“白白,你先跟呂灝回去,這裡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姑媽,我想留着……”
“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醫生都在,你也不用自責,這事跟你沒關係。”
白晴還想說什麼,病房門突然打開了,醫生摘下口罩,頭上全是豆粒大的汗珠,剛纔跑過來熱的。
“大人跟孩子都沒事,也沒生產的跡象,放心吧,就是正常的宮縮,連保胎針都不用打。”
大夥兒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白女士還唸了句阿彌陀佛,如釋重負地笑了,“好了,你們兩個還有孩子的,就先回去……你們兩個是邵璟的朋友對吧?現在住哪,要不要去白苑……”
顧允笑了笑,“伯母您不用客氣的,既然這裡也沒我們能幫得上的了,就先走了,伯母再見。”
劉開陽也半鞠躬,忍不住回頭看了病房一眼,硬是被顧允拽走了。
白女士讓保鏢都到樓下等着,看了眼邵璟又看看琛安,“你們兩個打哪來?”
張琛安抓抓被吹亂的髮型,“還能哪兒,公司唄,姐夫你呢?”
“我帶邵汐去看中醫,接到電話就過來了。”他依然板着臉,要不是礙於白女士在這,臉色還會更難看。
谷谷打了個秀氣的哈氣,揉了揉眼,“爸爸睡睡。”
“琛安,你先帶谷谷回去,我跟你姐夫還有話說。”
張琛安哎了聲,一句話也沒多問,把谷谷抱了過來,“啾啾帶你回去睡覺覺好不好?”
“好~~”
嘖嘖,光是聽聲音心都化了,也不知道她姐到底是怎麼想的,真的跟邵璟吵起來,受委屈的還是谷谷。
“這是是小伊做的不對,”白女士大概也覺得有些對不住邵璟,畢竟他兩個最好的朋友都在,小伊這樣讓他多沒面子,“咳咳,我會說她的,可小伊現在這樣畢竟受不得氣,你就委屈委屈?”
“媽。”
這一生媽叫得白女士那叫一個心驚膽顫,她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啊啊?”
“您說我跟海伊這樣有意思嗎?我是說。在您看來,我們兩個誰對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