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鐵骨錚錚”的魏行山,到底還是沒有幸免於難。
金問蘭再次得逞了。
賀永昌本以爲林朔回來了,這事兒魁首不會睜隻眼閉隻眼,魏行山今晚應該能逃過一劫。
結果沒想到魁首本身自顧不暇。
也對,魏行山只要應付一個女人,魁首家裡有倆呢,而且這趟全帶出來了。
這次買賣的住宿條件不錯,扎拉夫尚東北角的一整片富人區全空出來了,別墅隨便挑。
魏行山給自己挑了一幢小的,最大的那幢留給了林朔。
這兩幢別墅中間,還隔着一幢,就住着賀永昌。
到了下半夜,賀永昌一個人躺牀上,算是遭殃了。
按說別墅之間有間隔,隔音還是不錯的。
可賀永昌不是一般人,作爲一名九寸之上的精英獵人,耳朵上的能耐就算不能跟蘇家獵人比,比常人那還是好很多的。
而且這前後兩幢別墅的動靜,那是一個比一個大。
尤其是林朔那一幢。
嚯,這兩位魁首夫人,那都是國色天香的絕世美人。白天一個在基地裡秀麗端莊,另一個在手術室裡精明強幹,真看不出來,一到了晚上能放得這麼開。
賀永昌聽這動靜,知道魁首這一家三口,晚上是睡一塊兒的。
魁首這豔福,可真是不淺。
賀永昌虛歲三十了,結婚挺早,家裡老婆也曾是個美人,不過四年前死在神農架了。
這幾年他一個人帶着兒子過日子,爲人正直又思念亡妻,從不去沾花惹草。
女人什麼滋味兒,他已經很久沒嚐到了。
所以這半宿,老賀受罪受大了。
他住着的這幢別墅,總共有五間臥室,五張牀他都睡遍了,到哪兒都逃不過魔音灌耳。
一直到了天矇矇亮,老賀這才迷糊了一會兒,沒睡着多少時候,就到點起牀了。
按照昨晚的約定,早上七點,狩獵小隊集合,商量跟林朔一起去多佛惡魔巢穴的人選。
集合的地點,就在狄蘭的手術室門外。
狄蘭早早地就在手術室裡了,正在調試着給兩位“僞裝者”的隨身設備。
透過手術室的窗戶,看着這位魁首夫人忙碌的身影,賀永昌覺得一陣恍惚,懷疑昨晚自己出現了幻聽。
其實這兩天這個基地裡,其他人基本閒着,就數狄蘭最忙。
在這麼忙,連續兩天連軸轉的情況下,昨天晚上這位魁首夫人還抽空回了一趟別墅區,跟魁首驚天動地地溫存了好幾個小時,看來這夫妻倆,哦不,夫妻仨的感情是真好。
再看看站在面前的林朔,這位獵門魁首昨天上半夜在沙漠折騰多佛惡魔,下半夜在別墅折騰兩個老婆,按理說很疲倦。
可這會兒他臉上紅光滿面,眼中精光湛湛,整個人淵渟嶽峙、器宇不凡,狀態似乎比昨天還好。
師傅畢竟是師傅,再看看魏行山,別看個子比魁首還高半頭,可這會兒已經不顯高了,人都瘻了。
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連着眼袋兒,眼睛裡全是血絲,臉色發青。一隻手扶着後腰,另一隻手捂着嘴,哈欠連天。
賀永昌有點兒看不下去,對身邊的金問蘭輕聲說道:
“按說借種這事兒吧,你借到也就完了,別折騰人家。你看看老魏現在這樣子,他這哪兒是借種,這是借命啊。照這麼下去,再有兩天,這人就沒了。”
“對。”林朔也點頭道,“金問蘭,你別這麼費勁兒了,實在不行的話,讓狄蘭給你做試管。放心,瞧在我的面子上,她肯定給你打折。”
“行了,你們倆就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了。”苗成雲懶洋洋地說道,“還沒看出來嘛,這兩人現在已經不在乎事情的結果了,而是純粹在享受事情的過程。話說魏行山、金問蘭,這我得勸勸你們倆,縱慾這事兒吧……”
“你還有資格勸人家呢?”雲秀兒白了苗成雲一眼,“你以前乾的那些好事兒,別以爲我不知道。”
“嗐!”苗成雲輕輕拍了自己一下臉,摸了摸後鬧勺,一臉尷尬地轉移話題,“林朔你怎麼回事兒,不是說開會決定潛入人選嘛,怎麼跑題跑這兒來了。”
“那你們自己商量唄。”林朔說道,“誰跟我去?”
“我。”雲秀兒說道,“我昨晚睡得不錯,沒聽到那些不該聽到的動靜,所以恢復了一些精力,這趟至少不會拖你後腿。”
“行了秀兒姐,你不會開車。”苗成雲淡淡說道,“而林朔需要一個司機。”
“我去吧。”金問蘭這時候表態道,“我也想明白了,金家還有沒有,老天說了算。我金問蘭是個獵人,買賣當前我不能袖手旁觀。”
“你不會開車。”苗成雲重複說道。
“我跟魁首去吧。”賀永昌說道,“這趟買賣,我賀永昌還沒出過力呢,也該輪到我了。”
“你也不會開車。”苗成雲再次重複說道。
“林朔,我跟你去。”Anne說道。
“你不會開車。”苗成雲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我會開車。”Anne白了苗成雲一眼。
“可你沒我開得好。”苗成雲仰着腦袋,一臉得意地說道,“你在國內的駕照還是C照自動擋的,而我是A照牌,駕齡十二年,你沒得比。”
說完這句話,苗成雲又看看了看苗雪萍和苗小仙:“至於你們倆,不僅不會開車,甚至還暈車。”
最後苗成雲衝着林朔一攤手:“沒辦法,看來只能是我了。”
林朔瞟了他一眼,然後對魏行山說道:“老魏,你這一副軟腳蝦的模樣,還踩得動油門嗎?”
“沒問題。”魏行山神情一振,直了直身子。
“那就你了。”林朔說道,“你去洗把臉,好好拾掇拾掇,咖啡濃茶什麼的該喝得喝上,十分鐘後來手術室,我們換信號隔離服。”
“好咧!”
林朔跟魏行山說話的時候,苗成雲還在那兒攤着手呢。
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等到魏行山人已經走了,苗成雲這才緩過神來,小夥兒臉都青了。
“林朔,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爲什麼不是我?”苗成雲瞪着一對眼珠子,氣急敗壞地問道。
林朔沒理會他,直接轉身進了手術室。
“秀兒姐,你別攔着我,我跟他拼了!”苗成雲完往後一扭頭,發現雲秀兒不爲所動,“哎?你還真不攔我啊?”
“去嘛。”雲秀兒一臉鼓勵,“反正回頭挨收拾的不是我。”
“你!”苗成雲怔了怔,深深吸了一口,“哼,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我不跟你們計較。”
“師兄,你別生氣。”Anne這時候說道,“其實這趟跟林朔一起深入巢穴的人選,非魏行山莫屬,我們誰都競爭不過他。”
“爲什麼?”苗成雲問道。
“我們其他所有人,比起魏行山的優勢是即戰力,可是在多佛惡魔種羣面前,我們的戰力還不夠看,所以這個優勢是可以忽略的。”Anne解釋道,“論狩獵,魏行山是新手,我們是專業的。可說起潛入敵營,他是專業的,我們反而是業餘的。他曾接受過特工訓練,專業對口。”
“哦,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苗成雲點點頭,“那這安排沒問題嘛,林朔爲什麼不跟我解釋?”
賀永昌笑了笑,伸出一雙大手拍了拍苗成雲的肩膀,說道:“成雲兄弟啊,咱獵人進山,總魁首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向總魁首要解釋,那你至少得成爲獵門魁首之一,最好是謀主,纔有這個資格。”
……
一個小時之後,魏行山穿着一身亮閃閃的信號屏蔽服,開着六**悍馬疾馳在了紅沙漠上。
老魏這兩天的萎靡狀態,跟金問蘭的兩個晚上確實有些關係,但沒那麼大。
他畢竟特種兵出身,最近又在修力方面入了門,早已今非昔比,體力精力遠超常人。
雖說好菜費飯好女費漢,可就這兩個晚上的通宵達旦,還不至於把魏行山怎麼樣。
跟金問蘭辦事兒的時候,男人嘛,燈一關一上頭,那就不管不顧了。
可早上事情一完,心裡那點邪火沒了,身體倦怠不說,精神還進入了賢者時段。
想想柳青,再看看身邊的金問蘭,老魏腸子都悔青了。
那種臊眉耷眼、沒臉見人的狀態,其實主要是心理壓力造成的。
再加上這一趟來紅沙漠,同行的都是獵門的精英,那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可就是這些在常人眼裡跟神仙差不多的人物,在林朔眼裡都還是累贅。
他老魏有幾斤幾兩別人不知道,自己清楚得很,那是當累贅的資格都沒有。
自我價值無法體現,這也讓魏行山承受着極大的心理壓力。
所以這兩天,老魏心很累,再加上金問蘭也確實是個索求無度的女人,所以讓他看上去很憔悴。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林朔用得着自己了,有活兒了!
魏行山這就算活過來了,嘴裡嚼着***口香糖,那是神采飛揚。
而出發前林朔容光煥發,這會兒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卻開始衝上盹了。
一晚上應付兩個老婆,要是一般女人那也就算了,林朔體力好着呢,可架不住這是倆妖精。
尤其是狄蘭,估計是怨林朔跟Anne之前在紅沙漠上吃獨食,心裡恨得慌,這一晚上跟瘋了一樣。
加上昨晚這一宿折騰,林朔這幾天除了在這輛悍馬車上的兩次小睡,已經好幾天沒正式閤眼了。
好在昨天上半夜,苗雪萍的經絡術確實玄妙,這會兒林朔身體其實沒事兒,就是精神頭有點兒不濟,犯困。
而昨天晚上林朔那幢別墅的動靜,魏行山也聽見了。
當時都在辦事兒,老魏心裡不是沒起過比試的心思,結果確實沒比過,知道林朔這一晚上不輕鬆。
魏行山別看五大三粗的,心思細膩,看到林朔犯困,他把車開得很穩當,也不貪快,讓林朔至少能稍微睡一會兒。
從扎拉夫尚到之前那個洞口,有一百多公里,這是直線距離。
要是繞着沙壠慢慢開,那得開上三個多小時。
到了接近中午的時候,林朔醒了。
他晃了晃腦袋,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嘴裡嘆道:“睡覺還是舒服啊。”
“那是,尤其是一個人睡,特別舒服。”魏行山笑道。
林朔沒搭這個茬,而是說道:“知道爲什麼這次帶上你嗎?”
“當然知道。”魏行山說道,“深入敵營這事兒,我比他們有經驗。”
“是有這個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林朔搖了搖頭。
“那主要原因是什麼?”
“你要是能死在多佛惡魔巢穴,我回去就舒服一點兒。”林朔一臉認真說道,“否則我是真沒臉看你跟柳青的事兒。”
“你得了吧。”魏行山說道,“自己倆老婆,還有臉說我呢。”
林朔笑着搖了搖頭,隨後說道:“說真的,借種這事兒成了嗎?”
“我估計差不多了。”魏行山說道。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有借無還,再不聯繫。”魏行山嘆了了口氣說道,“反正我回頭把這條命放在柳青手裡,要殺要剮,隨她遍了。”
兩人說話間,前面不遠處就是多佛惡魔的巢穴入口了。
不僅洞口還在,另外一輛悍馬車還在呢,就停在洞邊不遠。
“那你得先活着看到柳青再說。”林朔說完這句話,人就下了車。
師徒倆如今都穿着一身信號屏蔽服,連頭罩帶衣服亮閃閃的一身,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來,還是隔着一副眼鏡的。
腦袋上再戴一個頭盔,也是特質的,這是神經信號接受設備。
林朔請上追爺,魏行山扛上突擊步槍。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了這條通往地底的圓形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