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蘭告了饒,盛蘭溪才鬆開了她,盛蘭溪拉過了一旁笑着的盛惠溪,走在前面,“二妹妹快走,仔細別讓大嫂子帶壞了你。”
雪蘭咯咯的笑起來。
這樣說話都不生氣。
雨陽公主到底還是吃驚,她心裡有說不出的羨慕。
“大嫂子,我和你一道走。”雨陽公主輕輕的笑着走到雪蘭身邊。雪蘭點頭,和雨陽公主並肩而行。
“我們瘋慣了,讓公主見笑了。”到底是公主面前,雪蘭說話也客氣了許多。
“大嫂子快別和我見外。”雨陽公主轉頭朝雪蘭笑着,“我才真是羨慕大嫂子。”雨陽公主的話很是由衷。
雨陽公主的話讓雪蘭有幾分意外,她旋即笑道,“公主不笑話我就好了。”
雨陽公主不再說話,看向前面說得熱鬧的兩姐妹。
因爲雪蘭的笑話,叫氣氛好了許多,隨後幾個人遊湖,採荷花,倒也玩得十分盡興。
日頭漸高,盛惠溪轉身就叫人去取傘去。
雪蘭卻伸手攔住了要去的丫頭,一指湖岸畔的荷花葉子,“現成的傘你怎麼不用?”
幾個人的目光都落在荷葉上。
荷葉寬大,如同一頂倒過來的斗笠。
盛蘭溪拍手說好,一旁服侍的婆子有機靈的,就已經採下了寬大的荷葉送了上來。
雪蘭把荷葉的莖折了去,擡手把荷葉頂在盛惠溪的頂上,笑道,“這可不是最涼快的?”
盛惠溪笑着按着荷葉邊。
盛蘭溪見好,也採了一個頂在頭上。
雪蘭把一片荷葉遞到雨陽公主手上,笑盈盈着道,“公主若是想遮些陽光,就拿着玩罷,別怪罪我們就好。”
盛惠溪和盛蘭溪的目光都集在雨陽公主身上。
從她們第一次見雨陽公主,就對她有些疏離。貴爲天之驕女,在衛國公府裡連盛澤潤和魯氏都要對她敬重,更何況是她們。敬而遠之的道理,姐妹兩個都懂,所以平日裡見到雨陽公主,除了場面話,再沒什麼可說。
雨陽公主怔怔的望着雪蘭手上的荷葉,似在思索。片刻功夫,正在盛蘭溪和盛惠溪以爲雨陽公主已經無聲的拒絕時,雨陽公主接過了雪蘭手上的荷葉,自己頂在了頭頂上,“大嫂子的主意極妙。”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待丫頭請幾個人用膳時,四個人正頂着荷葉往回走。相請的丫頭嚇了一跳,她心中暗道:今日這是怎麼了?連公主似乎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和小姐們玩在一處了。
一家子用過了午膳,雪蘭和盛信廷就回了將軍府。
隔了幾日,盛信廷就告訴給雪蘭,兩家已經下了庚帖。雪蘭抿脣笑道,“家裡又將成了一樁喜事了。”
盛信廷坐在小炕上幫着雪蘭撥鬆籽,撥好的一粒粒飽滿的鬆籽,他都喂到雪蘭的口中。雪蘭也不看盛信廷,手到了口邊,只管張開嘴,盛信廷便把一粒松子放在雪蘭的口中。他撥得細心,她吃得舒心。
一旁的王嬤嬤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心裡暗想自家主子哪輩子積了福,尋到的姑爺不但不嫌她腳大,還心甘情願的服侍着她,這天簡直要掉下來成了地了!
王嬤嬤實在立不住,尋了個由頭出了正房。
盛信廷並不知曉自己龐溺着嬌妻,已經讓嬌妻的嬤嬤受不住了,他撥得自然,問向雪蘭,“你有多久沒回沐恩侯府了?”
雪蘭做着手上的襪子,答着盛信廷的話,“許久了,怎麼了?”
“我聽說皇上特許三弟去庶吉士館裡聽先生講學問。”
雪蘭手上一頓,盛信廷口中的三弟自然是指葉建彰。
“什麼時候的事?”想到葉建彰和皇上的私下交情,雪蘭的心沒由來的一提。
盛信廷把鬆籽塞進雪蘭的口中,才道,“就是這幾日。你也不必太過急了,皇上只是讓三弟去聽聽先生上課,並未破例做什麼。皇上是什麼人?八面玲瓏,他豈會落下個話柄給言官們呢。”
雪蘭再無心做襪子,她把做了一半的襪子放一旁,“我一會兒就叫人回沐恩侯府說上一聲,明日我回去瞧瞧三弟。”
盛信廷卻搖頭,“三弟現在早出晚歸,你倒不如去庶吉士館裡尋他。”
雪蘭點頭。
夫妻二人正說着話,小丫頭進來稟報說,沐恩侯府的下人來了,說是葉老太太想過生日,大辦一下,邀了許多世家,叫雪蘭和盛信廷也於三日後回去。
雪蘭把帖子放在一旁,朝着盛信廷一笑,“倒也不用去尋三弟了,機會倒是來了一個。”
葉老太太這幾年裡因沐恩侯府事情多,並未大肆做壽,只是請了相熟的親友過來。今年葉老太太忽然想起作壽,雪蘭猜想十有八九和葉貴妃爲妃有關。葉老太太的身份不同,自然想炫耀出幾分老太君的氣派來。
盛信廷只管坐在小炕上笑,“你給老太太選一件能讓她老人家炫耀起的物件纔好。”
“要不就買一件珊瑚如意罷?”雪蘭想了想,才道。
盛信廷把鬆籽都撥完了,拿着帕子拭了下手,轉頭笑着,“家裡就有一件珊瑚如意,你拿去送於老太太罷。”
“好。”雪蘭把小几上的鬆籽收在手裡,都喂到了盛信廷的口中,“這是獎勵你的。”
盛信廷但笑不語,伸手把嬌妻擁在懷裡。
葉老太太做壽那日,雪蘭和盛信廷早早便回了沐恩侯府。
才進了府,就見葉建舒和楚氏夫妻正忙進忙出。楚氏一見雪蘭回了來,急忙朝她招手,“二妹妹快幫幫我罷,我這邊都要累壞了。”
家裡主事的只有楚氏,其餘人都忙不得她的忙。二房那邊更是如外人一樣,連二夫人都不幫楚氏一把。
雪蘭笑着點頭,幫着楚氏張羅起來。
盛信廷是姑爺,他被葉建舒請到了外院去了。
雪蘭一面幫着楚氏忙活着,一面問楚氏,“大嫂子,三弟弟呢?”
“他啊,最近着實忙着。”楚氏笑着道,又恍然大悟,“對了,還有一件事你許是不知曉呢罷?三弟被皇上特許到庶吉士館裡聽課去了,你大哥可高興了呢。”
葉建舒的學問了得,他都覺得吃驚,可見葉建彰實際並未及庶吉士的書問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