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村落,金龍喬裝打扮,興奮的衝進龍傲天的臨時居所。
“老大,好消息,我們的一個弟兄,和童家的人聯繫上了。”金龍激動顫抖的聲音,猶如炮仗一般,震動着小樓。
若非這小樓四周住着的都是延香堂的人,恐怕早被人聽去了。
“金龍,你說的是真的?”龍傲天從臥室匆匆走了出來。
只不過幾天的時間,龍傲天又蒼老了許多。
躲藏的日子,焦慮的等待和兒子的死的傷痛,折磨着這位昨日的梟雄。
“老大,是真的,童家這次直接調派了一百多人過來,看樣子是要大幹一場,我們的一個弟兄家裡有人在他們落腳的酒店做服務生,這才聯繫上。”金龍興奮的說道。
延香堂這次被步淵給坑慘了。
警方直接凍結了他們這些人在國內的賬戶,延香堂的勢力一朝喪盡,各個成了喪家之犬一般,但金龍等人並沒有就此散夥。
不得不說,龍傲天的個人魅力還是不錯的,十年來培養了不少鐵桿心腹。
“金龍,童家怎麼說?”龍傲天一把拉住金龍。
雖然落魄,但龍傲天並不絕望,龍傑死了,至少龍豪還活着,哪怕在楊家的手中,總有機會不是。
“老大,童家的人也在找我們,他們要知道真相,你看?”金龍請示道。
那晚的真相,誰也不清楚,但他們已經猜測到了是誰,只是這種猜測,未必靠譜。
“那就告訴他們真相,龍傑肯定已經告訴了童安輝他們,他們的小弟是死在步淵的手裡,這就足夠了。”龍傲天咬着牙說道。
因爲龍傑的擅自行動,延香堂直接就被坑的那麼慘。
數十把手槍,放在那裡都會引起震動,警察現在是把他們延香堂當做老鼠來打啊。
“我知道怎麼做了,老大。”金龍興奮了起來。
只要童家出手,再有許家幫忙的話,他們翻身的日子就不遠了。
南城酒店後門,一輛小車從門口繞過來停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下車後看了眼左右,快速走進後門。
門裡面,已經有人在等候。
“可是九叔?”
“是我,是我,你是?”九叔很警惕。
他本來正在自家新拓展的地盤上高興着,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立刻二話不說趕了過來,往常九叔來這樣的地方,肯定是不會走後門的,那太顯得寒酸了,九叔雖然不算是什麼正面人物,但走到哪裡,也都是光明正大。
但這次,九叔不但沒有見怪,反而在心中竊喜。
因爲找他來的人,是童家,嶺西童家。
“我是童安澤,九叔您能過來,實在是太好了。”年輕人開懷道。
九叔明顯驚詫了一下,“原來是童家少爺,我老九何德何能,能讓您在這裡候着我,實在是不敢當,不敢當啊。”
童安澤微微一笑,“九叔客氣,實際上這次我不僅聯繫了您,還聯繫了堂叔他們,嗯,他們也該到了。”
九叔臉色一變,不過在光線不好的後門,看不出來。
轉過身,九叔就看到後門又停了一輛車子,一個熟悉的肥胖的身影快步走了進來。
“老六?”九叔驚訝的叫了一聲。
老六,叫六順,也是當年兄弟社的老兄弟,如今鵬城有數的人物。
“九哥,你也在啊,這位是?”六順滿臉和善的笑容,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位是菩薩心腸。
“我剛到,這位是童安澤童少,來接咱們的,太給面子了。”九叔捕捉痕跡的捧了童安澤一句。
“九叔客氣,六爺是吧,您兩位是不是先上去?”童安澤提議。
九叔聽了心中一動,看來今天來的人不會少。
“得,反正都是熟人,我們哥兩陪童少等等就是。”
“那是,正好我和九哥也有段日子沒見了,童少你不介意吧?”六順順杆爬,看九叔不走,他也不好獨自上去。
這次童家突然叫他們來,他們心裡可都明白着呢。
童家接連在鵬城折了兩個少爺,肯定咽不下這口氣,而現在鵬城道上的氣氛詭異着呢,先是楊飛宇突然死了,然後延香堂莫名其妙的就跨了,讓他們這些人撿了大便宜。
只是他們也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那行。”童安澤沒有反對。
如果是以往,這些個小打小鬧的混混頭還真不看在他的眼裡,但現在卻不同,童家還真有需要藉助他們的地方。
“咦,金龍?”
片刻之後,又有人來了,九叔和六順同時驚咦一聲。
最不可能出現的人,竟然出現了。
金龍打扮了一番,多了兩條小鬍子,剛走進後門,就將鬍子扯了。
“九叔,老六,久違了。”金龍沒好氣的道。
“金龍,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龍老大呢?”九叔心中驚疑不定,或者說,是心虛了。
都是兄弟社出來的老兄弟,他們這些人在延香堂落難之際,吞併起地盤來,可是毫不手軟。
“還好,九叔,老六,你們不厚道啊,吃相太難看了點。”金龍諷刺着。
“咳咳。”這時,童安澤咳嗽了兩聲。
金龍一驚,連忙抱拳,“可是童少,在下金龍,失禮了。”
好不容易聯繫上童家,金龍可不想還沒進門就搞砸了。
延香堂想要重新崛起,至少不被警方死追着不放,還真的靠童家和許家才行。
落難的老虎不如貓,金龍知道自己沒有擺譜的資格。
“是我,金龍,你們老闆怎麼沒來?”童安澤有些不悅的說道。
說起來,童安輝的死,和龍家絕對有關係,童安澤哪怕心裡暗爽,但表面上還是要表示表示的。
“那個,童少見諒,我們老闆本來是想來的,但*盯得太緊了,所以。”金龍解釋着。
“莫非你們延香堂,已經落魄到連露面都不敢了嗎?”童安澤諷刺道。
金龍老臉一紅,心裡憋屈的不行,卻沒有敢頂撞。
幸好這時候,鵬城的另外一個大佬,堂叔走了進來。
“喲,人齊了啊,童少,不好意思,來晚了。”堂叔高高瘦瘦,一臉奸相,笑着比不笑好看。
“嗯,人到齊了,諸位,走吧。”童安澤點點頭。
鵬城地面上有分量的而且是兄弟社出來的人,都到齊了,至於其他的,童家並沒有邀請。
這些人,已經足夠了。
童安澤在身邊,九叔等四個熟人並沒有做交流,但他們的眼神相互對視了幾眼,心照不宣。
童安澤並沒有發現這點。
很快,五樓到了,童安澤將四人領進房間。
一排八個保鏢站在走廊,九叔等面不改色,從容走了進去。
房間中,童飛忠陪着許元軍和許飛,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看到童安澤帶着四個中年人進來,童飛忠站起身,迎了上來,許元軍和許飛則是沒有動。
童家和許家現在是落難兄弟,都死了一對少爺,但這裡到底是嶺南,屬於童家的地盤。
“四位相比就是這鵬城地面上赫赫有名的九叔,堂叔,老六和金龍了吧,我是童飛忠,貿然請你們過來,實在是冒昧的很啊。”
童飛忠客氣的拱着手。
九叔等人連忙回禮,“哪裡哪裡,童老闆看的上我們,是我們的福氣,嶺南道上誰不知嶺西童家的金字招牌,在您面前,我們可都上不了檯面呢。”
“九叔這話客氣了,雖然我童家從來不涉足鵬城這塊地兒,但對於你們兄弟社當年的威名還是很清楚,可惜了,來來來,四位,我給你們介紹下,這是京城來的客人,許元軍許廳長。”童飛忠嘖嘖咂舌可惜了一番,立刻引着四人來到許元軍的身邊。
四人中,除了金龍是早知道許家的來頭之外,九叔三人一個個都被嚇了一跳。
廳長,在鵬城可是最大的官兒級別了,何況是從京城來的,這可是一尊大佛。
“許廳長,久仰久仰。”九叔叔三人連忙畢恭畢敬。
這年月,在道上行走的,就沒有不和官家打交道的,許元軍的身份,讓他們這些老傢伙都不淡定的很。
“四位,見面即是有緣,在這鵬城地面上,許某還有多仰仗之處。”許元軍並不倨傲。
接連死了兩個兒子,許元軍雖然怒火中燒,但卻能穩得住陣腳,並沒有真的慌亂。
“許廳長客氣了,但有吩咐,我等萬死不辭。”九叔等人連忙迴應着。
這不但是對許元軍表態,更是對童家表態。
相比於許家的天高皇帝遠,童家就在嶺西,可是近水樓臺。
“諸位先座吧,金龍,你既然來了,是不是已經準備好給我們一個交代了?”童飛忠招呼四人坐下,立刻迫不及待的問道。
之前,童飛忠見過金龍,當時童安輝留下了調查,就是藉助的延香堂的力量。
金龍下意識的挺直了身子,“許廳長,童老闆,這次我來,正是爲了給你們一個交代,這次的事情,具體的我們並不清楚,應該是我們這邊的龍傑,偷偷的拜訪了兩位少爺,並且一起密謀對付一個人,這個人,正是造成童安裡和許成少爺死亡的直接兇手。”
童飛忠和許元軍聽了這話,立刻就瞪了眼。
“什麼,你們一開始就知道誰是兇手?”童飛忠坐不住了,恨不得吃了金龍。
金龍苦笑,“童老闆不要生氣,我們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而且那時候,我們的大公子龍豪已經落入了對方的手裡,當時誰也不敢泄露。”
當金龍將步淵如何被送入童安裡的別墅的事情說出來後,房間中的呼吸聲陡然急促了起來。
“事情就是這樣,按照我們的猜測,龍傑應該是不滿他父親,所以暗中聯絡了童安輝少爺和許林少爺,他們想要對付步淵,結果反而丟了性命,正因爲如此,那晚我們纔會派人想要去殺了步淵,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被警方追捕至今,童老闆,許廳長,這次我來,是想求你們幫忙,拉我們延香堂一把,一起找楊家和那步淵報仇。”金龍幾乎哀求着,說道。
“楊家?步淵?該死的,就爲了一個女人,竟然就敢殺我童家的人,該死,我要讓把你們碎屍萬段。”童飛忠終於忍不住,咆哮着。
自己的兩個兒子,竟然是因爲一個女人而死,這也太諷刺了。
“好,好一個楊家,好一個步淵,金龍,我答應幫你和警方交涉,但你們必須要拿步淵的人頭來見我。”許元軍陰森的喝道。
九叔三人連忙上前,“童老闆,許廳長,這事我們管了,楊家和那步淵,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