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金三爺的專用包房,以往勁爆的音樂消失了,以往妖嬈的美女也消失了,只有一箇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上,抽着煙。
這男子,自然就是金三爺。
金三爺來鵬城五年了,悶不聲響的就打下了一片好局面。
除了這間在整個鵬城也是有名的大酒樓之外,金三爺手下,還有其他的產業。
事業一片紅火,金三爺原本應該高興纔是,不過,這段時間以來,金三爺卻高興不起來,不是因爲他手下的產業經營不佳,而是因爲眼看着一大塊的肥肉,自己卻只能在一變看着,最多也就是撈了點殘羹剩餚。
“憑什麼。”金三爺猛地一拍桌子。
他那氣呼呼的樣子,和平時和氣生財的模樣完全不同。
“楊家,憑什麼,楊飛宇都已經死了,而且十年前就已經退出了道上,憑什麼現在卻佔據了大量的地盤。”
金三爺怒吼。
他一直都很低調,以前有九叔他們在,還輪不到他囂張。
但現在九叔等都已經灰溜溜的離開了鵬城,勢頭最旺的延香堂也樹倒猢猻散,可是真正到了分蛋糕的時候,金三爺卻發現,竟然沒有他的份。
“老大,我們剛接手的兩間酒樓,又被天寶安保公司的那幫子保安給驅逐了,老大,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兄弟們可都等着開張呢。”一個二十五六的青年走了進來,滿臉的憤怒。
“什麼?又被搶了,在那邊的兄弟怎麼說?”金三爺暴怒。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雖然他知道這怪不得別人,畢竟選擇他們看場還是請天寶安保公司的人來看場是那些老闆的選擇。
但現在天寶安保公司勢頭正大,真正有點能耐的人都知道,現在鵬城地下,勢力最大的就是楊家,而楊家在這方面的代表,正是天寶安保公司。
天寶安保公司現在並不能算是道上的勢力了,但人家的底子和資格都在哪裡擺着,楊家這數十年來一直都是鵬城地下勢力的代表,哪怕楊飛宇退出江湖十年多了,仍然沒有能夠改變什麼。
本來最有可能改變這種局面的就是龍傲天了。
他也是楊家的兄弟社出來的,幾乎就將吞併了楊家的勢力,可惜功虧一簣。
剩下的那些,如九叔鵬叔他們,也接連完蛋,原本四分五裂的兄弟社劃分出去的地盤,反而迅速被收了回來,被天寶安保公司佔據。
而且人家也不玩道上的那些齷蹉了。
你情我願,只是派出保安,不做其他的買賣。
這樣的方式,就算是警方,也絕對不會爲難人家。
可是被天寶安保公司這麼一搞,其他人卻別逼得沒有活路了。
像金三爺,他的場子有不少,除了收取一定的安全保護費用之外,還順帶在場子裡經營一些見不得光的買賣。
而且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這纔是主要的收入。
可人家天寶公司不是這樣,上面有天寶藥業集團乘着,犯不着鋌而走險了,只是看場子,收取一定的服務費用。
廉價而且不容易出事,又有一棵大樹依靠,那些做生意的老闆,選擇天寶安保公司,也是再正常不過。
可這種正常,在金三爺他們眼中,卻是壞了規矩了,斷人財路啊。
“不行,不能讓他們這麼下去了,楊彪,去聯絡聯絡其他山頭的老大,我就不信,他楊家還真能夠在這鵬城隻手遮天了去。”金三爺發狠了。
他和楊家本沒有什麼交集,楊家走他的陽關道,而他金三爺過他的獨木橋,進水不犯河水。
但現在延香堂和九叔他們的地盤,卻是一塊肥肉,若是都讓楊家給佔據了去,雖然說他金三爺也不會有什麼損失,畢竟天寶安保不可能把手伸到他們的地盤來,但眼看着一大塊的肥肉就這麼的被楊家吞下,金三爺恐怕會夜不能寐啊。
楊彪應了一聲,精神振奮的出去了。
金三爺還算是鎮定的了,他們這些底下的人,早就滿肚子火氣。
地盤大,纔有油水可撈啊。
接下來的幾天,天寶安保公司的保安風平浪靜的接管了所有能夠接管的業務場所,這方面,是步禮和王哥一起負責的。
別看王哥呆在總公司已經有好幾年,但整個鵬城地面上,什麼地方是什麼勢力的範圍,他心裡一清二楚。
而接受九叔他們的地盤,也只有王哥和他手下的那些保鏢,才更清楚該怎麼做,這些人,很多本就是的當年兄弟社的年輕人,對於各方態勢,都心知肚明。
就像是劃分勢力範圍一般,王哥大手劃拉,分走了油水最足的一大片地盤,這些地盤,原本就是兄弟社的,只是在龍傲天九叔他們脫離兄弟社的時候,被分了出去。
當年的楊飛宇,還是很講道義的。
如今龍傲天他們離開了,這些地盤,自然要拿回來。
當然,王哥也沒有把事情做絕,並沒有吃獨食。
在他看來,這已經是對那些後來才拉起山頭的那些勢力的仁慈了。
殊不知,人家根本就不領情。
夜晚,金碧輝煌,金三爺的包廂迎來了一羣人,這些人都是以自己的名義開了包廂,招呼客人,在中途才溜到這裡來的。
“三爺,許久不見,真是想死兄弟我了。”一個嘴邊鑲着兩顆大金牙的中年人走進包廂,熱情的對着金三爺說道。
這是大金牙,鵬城的一個山頭的老大,經營着一個汽車維修連鎖中心。
像金三爺一般,現在道上純粹走道的人已經沒有了,大多數人,都有正當的生意,但暗地裡是怎麼回事,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這也是現在道上的常態,誰若是真以爲打打殺殺的就能夠解決所有問題,那就等着挨槍仔吧。
“金牙,你這兩顆牙還沒換啊,也就是你,這麼的俗。”金三爺哈哈大笑,和大金牙擁抱了下。
“三爺瞧你說的,若要是沒有了這兩顆金牙,估計一早就橫屍街頭了,誰會認識我,這是招牌,嘿嘿。”大金牙不以爲怒,反而得意異常。
他的樣貌和普通,真如他所說,若是沒有了金牙,恐怕放在人羣中,誰也不會留意他,這若是遇到不懂事的,十有*會被人當肥羊宰了。
“喲,大牙,要不改天你整口牙換成金的好了,那可就真的是牙口當金使啊,只是可惜,照這日子這樣過下去,我們這些人,能不能有稀粥喝,都還不知道呢。”
包廂外走進一個人來,四五十歲上下的樣子,不過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人天生長的老成,綽號就叫老傢伙,其實才三十五六而已。
“老傢伙,去你的,老子牙齒當金使,又咋地。”大金牙對老傢伙很是不滿意。
這傢伙比他生的更苦相,若是換一身衣服,整就是一個工地上勞力。
“不咋地,金三爺,你叫我老傢伙來,可是爲了那楊家的事?”老傢伙抱了抱拳,看向金三爺。
金三爺哈哈一笑,“老哥,我就是挺久沒見你了,怪想念的,來,先坐下,等酒鬼和白糖來了再說。”
老傢伙心知肚明瞭,看似莽撞的問出來,實際上是好心裡有個譜。
老傢伙歷來都是很謹慎的。
片刻之後,又有兩個人並肩走了進來,正是金三爺口中的酒鬼和白糖。
酒鬼其實並不是酒不離身,而是天生一個酒糟鼻子,只要一喝酒,滿臉就通紅,整就是一個猴子屁股那般。
一來二去,酒鬼的名號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至於白糖,則是一個看起來很陰柔的年輕人,臉很白,行事風格就像是棉花糖一般,粘的死死的,死纏爛打之下,也被他打出了一片小天地。
“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我老金也不怕說,現在市場局面大家也都清楚,龍傲天他們走了,留下一大片地盤,這本是我們的好機會,但楊家不低調,幾乎將最好的場子都收羅了進去,相信不單單是我有怨言,諸位也是一樣吧?”
金三爺很爽快,他請這些人來說,本就不是玩的。
另外四人沒有了之前的笑容,一個個臉色陰沉了下來。
和金三爺一樣,他們這些天,也正火氣上漲呢。
憑什麼好的地盤,都被楊家給拿去了。哪怕那些十年前原本就是楊家的地盤,但現在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一代新人都換了舊人了。
他們不服氣,所以才都來了。
“三爺,你有什麼辦法?”大金牙想了想,問道。
金三爺叫他們過來,肯定是有想法了,只是他一家不敢動,所以才聯繫了他們。
論實力,整個鵬城,就沒有能夠和楊家相比的。
人家正經是鵬城有數的大企業,他們和人家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級數的。
“諸位,我是這樣想的,王軍那傢伙出面,收了那些地盤,擺明了是讓我們只能喝點剩湯,這可不行,我已經打聽過了,他們天寶安保公司原本的人手並不充足,這次擴大了幾乎一半的地盤,很多地方看場子都是新人,如果我們做點手腳的話,只要那些場子亂了,那些自以爲攀上了楊家這棵大樹的老闆們肯定會有怨言,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這事情不能明着來,只要擾亂了他們的場子,我們纔有下手的可能,到時候,恐怕就算我們不出手,楊家也顧不來那麼多地方。”
金三爺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給那些場子下絆子,這樣的套路已經老掉牙了,但卻很實用。
大金牙等人眼神一亮,之前不是沒想到,而是不敢招惹楊家。
但現在嘛,嘿嘿,只要做的隱蔽點,楊家就算是懷疑,難道還能夠直接打上門來。
“我看行,我們五家同氣連枝,聯合起來,只要不正面觸碰他楊家原有的地盤,楊家也不敢太過過分。”老傢伙點頭道。
道上都講究個情分,但他們和楊家本就沒有情分,只是弄些小動作,對他們來說,太熟悉了。
其他人紛紛附和,再看下去,可就連湯都沒有得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