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淵從土地廟前不遠的亂石堆裡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
鵬叔倒是會選地方,可惜,王哥早在他身邊安插了人手,這個時候,作用就出來了。
“步軒。”
步淵沒有進村,而是轉過身,看向另外一個方向,輕聲招呼。
步軒意外走了出來。
“小叔,你怎麼知道我會跟來?”步軒真的很好奇。
就在剛纔,他也沒有想到這不起眼的土地廟,會有人把守。
“你若是不跟來纔怪,另外別忘了,我有內力,可以提升五官的能力。”步淵笑道。
《步步生蓮》蓮種內力,可以加持眼睛耳朵鼻子等的能力,提高視覺聽覺嗅覺等能力,步淵正是聽到了蛤蟆的心跳,纔將這隱藏在土地廟了的暗樁找出來。
步軒對這個卻並不瞭解,他甚至都沒有見過《步步生蓮》殘缺的功法。
那是隻有步家嫡系一脈,纔有的權力。
“原來如此,小叔,你打算怎麼辦?”步軒眼神炙熱的看着步淵。
擁有內力,是步家村所有人數百年來的夢想,而這個夢想,在步淵的身上實現了。
步軒知道,假以時日,只要步淵肯給自己接種內力種子,自己擁有內力,也不再是夢。
“淺懲從屬,誅殺主謀,殺雞儆猴。”步淵冷酷的說道。
楊家的情況實際上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步淵既然接下了這個爛攤子,就要全力以赴。
那鵬叔開刀,威懾延香堂以及兄弟社中別有用心的那些老兄弟,是步淵要做的第一步。
這無關道義,只是爲了生存。
饒是步軒經歷過真正的實戰,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以他的預計,這村子裡面,可有不少人呢。
按照步淵的意思,是要將所有人都找出來,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教訓,這比殺了所有人都還有難度。
而至於那鵬叔,已經上了步淵的死亡名單。
不過他已經不再是部隊的人,而是步家村派出來協助步淵的尖刀,步淵作爲家主,他的話,步軒是無條件服從的。
這就是家主的威嚴。
“小叔,交給我吧。”步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在他看來,這雖然困難,但還難不倒他,有他在,步淵無需出手纔是。
“不,步軒,你出手會留下習慣性的痕跡,雖然不知道你之前在哪裡服役,但我相信,只要你出手了,你的部隊肯定會懷疑到你的身上,這次,還是我來吧,你在外面守着,以免有漏網之魚。”步淵擺擺手。
相比於記錄在檔案中的步軒,已經被警察隊伍明確拒之門外的他,顯的更方便一些。
步淵來之前,就已經做了準備。
楊飛宇留下了爛攤子,但對步家村來說,何嘗不是一個機會。
步家村封閉的太久了,也該出手了。
接管兄弟社,對步家村身懷武術的族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好的平臺。
總比步淵憑空給族人開闢路數來的強的多。
步軒驚訝了,沒想到步淵考慮的竟然是這方面的顧忌。
不錯,不論他如何掩飾,他的出手習慣,終究會留下一些,而且他深知自己曾經待的那個部隊,如果懷疑是自己出的手,肯定會派人來清理的。
“如此,小叔,你自己小心。”步軒折服了。
步淵看似很年輕,但心思卻縝密的很,在他的身上,步軒看到了步家村崛起的希望。
這次他和步禮跟着步淵出來,協助步淵是一方面,同樣還帶着考察的意思。
之前小打小鬧還看不出來,不過現在,步軒卻已經看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答案。
給步軒做了個安心的手勢,步淵沒入了黑暗之中。
一絲內力環繞在耳膜之中,步淵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百米內威風吹動樹葉的聲音,這讓他在黑夜之中,如魚得水。
鵬叔在村子外圍安排了不一個暗樁,位置都選的很刁鑽,可惜在步淵不惜耗費內力的情況下,一一被挖了出來。
對於這些人,步淵沒有下殺手,但也不會讓他們好過,躺上一陣子,肯定是要的了。
黑夜的掩護,讓步淵行動無聲無息。
村中中央的小樓裡,鵬叔靠在沙發上,沉沉的睡去。
年紀大了,鵬叔熬不住,不過老四卻在一邊精神抖擻的守着,眼神不時有意無意的掃向睡着了的鵬叔,偶爾露出異樣的笑容。
這小樓裡外,佈置的絕對是心腹中的心腹,就算是被人發現,老四也有絕對的把握全身而退。
何況在他看來,此時楊家和延香堂正打的火熱,壓根就顧及不到他們。
亂吧,越亂越好。
老四心裡唸叨着。
渾水摸魚,是他的特長,至於鵬叔,不過是個擋箭牌出頭鳥。
鵬叔的手下,大多數都是交給他來管理的,老四的心火熱。
黑夜中,步淵清理了外圍的暗樁,終於摸到了小樓。
整個村子,唯有這棟小樓裡面依稀有燈光,尋找起來並不難。
貼在小樓的外牆上,步淵側耳凝聽,裡面有十四個呼吸聲,其中有一個是呼嚕的聲音。
“死到臨頭,還睡的如此安心,看來心臟不錯嘛。”步淵嘴角微微翹起。
一路過來,他越發適應黑暗中的節奏。
這種偷偷摸摸的幹掉對手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步淵很享受這種感覺,這是以前在警校的時候,所沒有的。
如果說以前步淵還立志做一個除暴安良的警察的話,秘密任務的失敗和之後的挫折,乃至意外獲得內力後壓在身上的步家村的擔子,讓他不得不走上了另外一條路。
同樣是除暴安良,只不過用的是非正當的手段。
也許,這就是他以後要走的路了。
小樓有三層,每一層都有人守着,監視着四方,步淵歇息片刻,小心的摸進小樓外院。
外院的鐵門後門,兩個人正靜靜的靠着牆壁。
裡面的燈光在隔了窗簾之後,照射不到這裡,兩個守在這裡的人早已經無聊透頂。
不能說話,不能走動,搞的跟特務一般。
如果不是今晚情況特殊,鵬叔就在裡面盯着,恐怕他們早就找個地方貓着睡了。
但他們顯然不敢,眼皮子打架之下,左邊的那人,絲毫沒有發現,旁邊不遠的同伴,被人捂着嘴巴敲暈了過去。
如法炮製,步淵解決了守在門口的兩人,甚至都沒有弄出聲響。
將兩人放在牆上靠着,步淵換了個方向,爬上二樓。
輕功在手,區區高度難不倒他。
行動無聲無息,費了步淵十多分鐘的時間,小樓上下埋伏的人,除了一樓大廳裡的老四和另外兩個守在門後面的人,其他人一個個都被他送入了夢鄉。
夜的寂靜,鵬叔的呼嚕聲讓老四有些煩躁,卻有不敢隨便走動,以免驚醒了鵬叔。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忽然,一聲輕微的腳步聲,傳入了老四的耳中。
聲音輕微,但落在老四的耳中去,卻如同晴天霹靂。
老四一個激靈,豁然轉身。
“誰。”
這屋子裡的人在什麼位置,他是一清二楚,可沒有安排人在大廳後面的。
大廳門後面守着的的兩個人同時戒備了起來,揚起了手中的槍。
氣氛如同凝固了一般。
這一樓只有他們四個人,現在竟然詭異的有人從裡面走出來。
尤其是現在三更半夜的。
活見鬼了。
咻咻。
破空聲突然從黑暗中傳來,兩個守門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幾乎同時悶哼一聲,雙手死死的捂着喉嚨,倒了下去。
老四寒毛都豎了起來。
兩柄小刀,插在了兩人的喉嚨上。
飛刀,竟然是飛刀。
老四手腳冰冷。
蹬蹬蹬。
腳步聲重新響起。
在大廳有些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年輕人緩緩的走了出來。
老四剛伸手去掏懷裡的手槍。
咻。
也不見來人如何動作,又是一柄小刀,插在了他的右手手背上。
老四顧不得慘叫,連忙捂住右手,眼神中的驚恐更加濃烈了。
“你是誰?”老四聲音顫抖了起來。
他是鵬叔的心腹中的心腹,但卻不以武力見長,更多的是充當狗頭軍師的角色。
步淵如同殺神一般從暗中走出,聰明如他,如何不知道情況很不妙。
外面的人這棟小樓上面的人都沒有反應,下場可想而知。
“步淵,一步深淵的步淵。”步淵諷刺的掃了眼老四,將目光定格在仍然熟睡的鵬叔臉上。
步淵來的時候,看過鵬叔的相片,總算沒有搞錯目標。
老四的瞳孔微微收縮。
“你就是楊飛宇找來的那個給楊婉瑩當保鏢的步淵?”
對於楊家的動靜,老四時刻都在關注着。
步淵的出現,乃至於隨後王哥爲步淵收的那些手尾,老四都知道一些。
只是他沒有想到,步淵竟然會以這樣意外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傢伙,不是應該陪在楊婉瑩的身邊嗎?
老四如何也想不到,延香堂龍大少在找楊飛宇麻煩的同時,龍二少龍傑卻派人去找楊婉瑩的麻煩,結果撞上了。
一個意外,引出了步淵。
所產生的後果,是誰也沒有預料的。
正如步淵所說的,一步深淵,差別出來了。
“你想要幹什麼?”老四顧不得右手的傷勢,顫巍巍的。
在實力面前,什麼陰謀詭計,都不堪一擊。
“超度你們。”步淵一步步上前,冷聲說道。
就在這時,一直沉睡的鵬叔突然暴起,順手摸到的菸灰缸狠狠的砸向步淵。
鵬叔很警覺,在兩個手下倒下去的時候就醒了。
耳邊生風,步淵忽然左手猛地一揚。
鵬叔的動作戈然而止,眼睛瞪的大大的。
在他的喉嚨,一柄飛刀直直的插着,刀柄還在步淵的手中。
步淵眉頭也不皺一下,隨手抽出飛刀。
老四渾身冰冷。
鵬叔就這麼的給幹掉了,老四腳下一軟,癱倒在地。
“我,我投降,我知道很多事情,饒命,饒命啊。”
面對殺人不眨眼的步淵,老四徹底的害怕了。
識時務者爲俊傑。
“不要說我不給你機會,跟我走吧。”
出乎意料的,步淵竟然同意了,老四陡然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