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屬下不敢自專,怎麼說,屬下的身份還是小姐親軍,一切還須副帥與小姐商量。”那灰衣人笑了笑道。
“此事只要你願意,戰後,我便去與你家小姐說去。”石家老二此時真可謂是求才若渴。
之前,那南宮宮妙之謀劃,幾乎不費一兵一卒,便下了曙光城,叫他心裡實在佩服不已,也讓他明白,氣力不如智力之處,因此上,爲了儘可能地補齊自己的短板,此時的他,內心深處生出了對這一方面人才的渴望。
“能夠隨着副帥立功建業,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這對於那灰衣人來說,自然是個機會,不單如此,對於他們南宮家族來說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自己族中人才,多爲這道盟所用,其家族地位也會在道盟之中越來越穩固。不過,這南宮妙看似在這莽荒軍中說一不二,可真要論其身份,不過是軍師之職,其中莽,石四帥,論地位還要排在他前面。
再說,她來這莽荒,也是臨時調過來的,事了之後說不定還得返回那千騎軍的,此時要讓她在這莽荒軍中任用私人,安排親信,以她的聰明,自然是不會如此做的。不過,若是出於那石家兄弟,或者是那莽家兄弟的要求,那就不一樣了,那時她便沒有什麼顧忌。
戰鬥在夜幕降臨時打響,說來這季園城赴援的大軍實在是過於心急了些,出了那季園城後,便是一路急趕,騎兵驅馳在前,不長時間,便與那後方步軍拉開了距離。
近乎整整一天的急行軍,這騎兵到達那一處莽荒軍設伏的樹林之時,早已是人困馬乏,而就在那各營統領商議着是不是向主將黑齒盤建議,就在這林中紮營休息之時,就聽着那右方密林之中一聲鳴鏑震響。
隨即便聽得四方殺聲驟起。一個個高大的身影,自那密林之中衝撞出來,渾如一隻只猛獸一般,而且還是那種渾身甲冑的嗜血怪獸。
一時間,其所過之處,那山林亦爲之摧折倒伏。此時那季園軍,正是長時行軍,隊形散亂不堪,加之人馬皆疲,眼見這如同怪獸羣集的大軍披林而至,不禁氣爲之奪。
說來,此時雙方對戰,那莽荒軍一方還有一項優長,不要忘記了他們的出身,之前在那莽荒界中,這些個人便是以叢林獵殺莽獸過活的,叢林戰,夜戰,自然是其最爲精擅之處。此時節,無論天時也好,地利也好,還有那人和,無一不是倒向了這莽荒軍隊一邊。於是,這大戰,很快便變成了單方面的殺戮。
鮮血,伴隨着兵刃入骨的聲音,於暗夜中不斷噴濺開來,讓這樹林之中瀰漫起一種特有的濃腥。絕望的哀號中,夾雜着慌亂的驚呼。甚至於,有人因爲無邊的恐懼與傷痛,而嘶力地哭叫。 щшш ●ttкan ●C O
當然,這其中亦雜有那莽荒軍人興奮地悶吼,這種吼聲,渾悶如獅,如虎,讓人更添一份心悸。而他們座下戰騎就更不用說,那可是一頭頭貨真價實的食肉獸,交戰過程中,不時傳來的那嚼碎骨頭,和那巨大的吞嚥聲,便足以讓人腦補出其獵食時的兇殘場景。
“混蛋,我要殺了你們。”見着自己的軍隊,在敵方野蠻暴力的進攻中幾乎瞬時崩潰,那位黑齒軍主,一時不由急紅了眼,一振手中黝黑的九股託天叉,那叉上白色的金系精芒閃動,振響空氣,便向着近前正將自己一名親兵砍下戰馬的莽荒戰士刺去。
“嘿嘿,不好意思,你的對手是我。”大笑志中,一根巨大的鐵棍呼嘯着落下,正擊在那九股託天叉叉頭之處。
那九股託天叉叉頭受這一擊,嗡嗡然地發出一陣振鳴叫。而那黑齒盤,更是覺得一股大力,自那叉柄上傳遞過來,幾乎要將自己的虎口都要震裂開來。
這一着實在出乎於他的預料之外。論起體魄強度,這黑齒盤那可是極爲自負的,幼年之時一次巧合,他落入了一處魔龍遺窟,巧得魔龍之血洗身,自此之後,其血脈有了極大地改變,縱然比那半血真靈亦自不弱。
後來,在步入修士行列之後,又得了一部玄妙的體魄修練功法,照着這部功法一直修練下來,到了今日,單憑他的體魄,便是不加防禦,那同級別的修士想要破開都難。
而那體魄強大與否,還有一項硬性指標,那就是力量,就他那手中的九股託天叉,據傳,是那天龍帝國寶庫之中,同級別法寶裡最重的一件,那位天龍大帝也正是看中他那極強的體魄,覺得這一件武器只的在其手中才能發揮出最大功用,這纔將此叉賜給了他。
可讓他想不到的是,今天,那對手的鐵棍一擊節,竟然讓他那擎叉之手,虎口有幾乎撕裂的感覺,這如何不讓他感到驚異。
正驚異間,只見那前方樹木枝杆橫斜,一個巨大的身影騎着一頭獨角巨獸,擎着一根柱子一般粗大的黝黑鐵棍,挑開斷折的樹木,拖拖然地走了出來。這一人一獸,皆是一身甲冑,漆黑中透着微微一抹腥紅,自暗影中走出,直如行走於暗夜中殺神一般,使得那黑齒盤心裡不由得一冷。
若說這莽荒諸族,原在那莽荒界中,其身形之大,直如山嶽巨嶺一般,只是後來,這獨孤篪等人見這些個體形實在太大,入了乾坤世界之後,與他族之人交流起來極不方便,於是就想着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便其體形有所改變。
不成想,那於妖類化形用的化形丹藥竟然對這些個莽荒異種的體形變化極有效用,這些個以及他們的那些個騎乘獸,在服用這這化形丹藥後,竟是將其體形縮小了許多。當然,其縮小後的體形比及平常人獸來說還是要大上數倍不止。
同樣的,這種變化亦如妖之化形,而亦能如妖之恢復本體一般,自語還原到之前如山嶽一般的身量。
“這裡沒你的事了。”這人掃了旁邊那莽荒戰士一眼道。
“是。”那莽荒戰士得了吩咐,連忙策騎轉頭離去,殺向別處。
“你是誰?”看着這鐵山似的人,黑齒盤努力定了定心神,澀然問道。
“我,哈哈,整個軍隊,幾乎都要給我的人吞光了,卻不知道我是誰,黑齒盤,看來你這個將軍當的也不怎麼樣嗎,既不知已,亦不知彼,空負了將軍之名。”
知已知彼,百戰百勝,這還是前幾日,從那南宮妙嘴裡聽來的,此時大好機會,正好在這敵軍將領面前顯擺一回。
“你,可惡。”被那敵人羞辱一句,這黑齒盤的臉色一時變得難看至極,好在這夜色深沉,別人倒還看不出來。
“說於你聽也無防,也好讓你死個明白。”那石家老二哈哈一笑道,“你家老子姓石名擎,莽荒左軍副統領。”說着話,他那手中柱子一樣的巨棍,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橫壓在旁邊一塊巨大的山石上,而那山石卻是如同粉捏的一般渾不受力,被那巨棍這麼一壓,竟然轟地一聲,碎裂開來。
這一着,看在那黑齒盤眼中,讓他的心不覺猛然一縮,目光一下子變的深沉起來。
方纔他自然看的明白,那巨棍壓下之時,這個巨漢並沒有用力,那堅固的山石只所以會崩碎,完全是因爲承受不住這條棍子本身的重量。那山石雖然普通,可在這靈界之中,卻是用來築城的黑耀石,純以堅固著稱,想不到竟然受不得那棍的重量。
“好了,你是自動下馬受縛呢,還是讓我將你打下馬來?”這石家老二笑嘻嘻地看着那黑齒盤道。
“欺人太甚。”這黑齒盤雖然震驚於對方的力量,卻也有着強者的尊嚴,再說了,以他的修爲,還是能夠看出對方其實修爲與自己一般,也是凝神極境。
同樣的修爲級別中,他也算是那其中的佼佼者,自不信就會輸給對方。因爲戰力的強弱,並不完全取決於力量的高下,身法,元力,戰技,這些對戰力都起着決定性的作用。對方塊頭巨大,力量不凡,可同樣,那巨大的體形,也限制了其行動的敏捷,再者說了,體形巨大,也不一定就代表着體內元力渾厚。
“既然如此,那便戰吧。”石家老二見對方不肯就範,不由的興奮地添了添嘴脣,眼裡流露出火熱的戰意。
說來,這莽荒族人極其好戰,自那莽荒軍成,那袁嶽等人曾定下許多軍規,其中私鬥是絕對被禁止的,縱然軍中也會組織一些比武,可那對這石擎來說,實在是不夠過癮,今天這黑齒盤拒絕了投降,那就意味着有一場好鬥,這自然讓這石家老二興奮不已。
話不多說,這石家老二右手一轉,那巨大的黑棍,便如蛟龍攪海一般,向着對方直搗過去。
“狂妄。”看着對方搗來的這一棍,竟然沒有任何元力光芒流露,覺得對方實在看不起自己,不屑以元力加持招式,那黑齒盤心下更怒,九股託天叉向上一舉,一道燦然的金系元力光芒自那叉身上攢射而出,疾如彗星般向那棍頭上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