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輩看來,那寇之一方在沒能絕對把握將我們人族與那真魔勢力一舉清出嶺南之前,是不會任由一方將另一方壓迫出去的。甚至,或許他們還希望兩方勢力存在於那嶺南,這樣以來,他們便可以左右逢圓。”獨孤滅笑着道。
“咦,你這說法倒是新奇,不過想想好象真有一點道理。那你說說,此事若不是那三大寇乾的,還會有誰?要知道,那星梭還有那枯血魔功,可都是三大寇的成名絕技。”
三大寇可不是一個人,是一羣人,由三位兄弟所領導的一大股山賊勢力,據傳,凡是加入這三大寇的賊人,都會被傳授這種星梭使用之法與那枯血魔功,他們若是向哪一方勢力示威,殺人時便會用這星梭與枯血魔功,以表明身份。
“敢問,今次這曲家被害之人可有曲宗主在其中?”那邊任滔忽然問了一句。
“自然沒有,若是那曲宗主在,這賊人絕對不可能得手。此間被殺的,除了上下僕從之外,便只有那曲宗主的義子,程東及其家小。”尉遲敬很好奇,這任滔爲何會有此一問,不過還是照實回答。
“這麼說來,此次魔主壽誕,那曲宗主是不曾來賀了?”
“是啊,那嶺南情況複雜,曲宗主實不宜擅自離開。”
“曲宗主未出嶺南,想來那三大寇不會不知道,至於這程東,雖然是那曲宗主義子,想來也不至讓那三大寇冒險來這聖城殺人。”獨孤滅笑着接口說了一句,其中意思卻未完全點明,目光卻是落到那南宮妙臉上。
此時的南宮妙臉上也是微帶了然之意。他這目光落向南宮妙,自然也將衆人的目光都帶了過去。
“妙兒可是想明白了什麼。”尉遲敬看着南宮妙的神色,哪裡還不清楚,此女心中怕是已然有了答案。
“侄女倒是想通了一點,只是獨孤兄分析如此精到,想來心下才是真的明白。嗯,獨孤兄既然不願意多費脣舌,那就由小妹來現醜了,不到之處,請獨孤兄指點。”
南宮妙笑着睇了獨孤滅一眼,接着道:“這程東不過金丹上境修爲,論起資質也只平平,唯一重要的,怕就只是那曲宗主義子身份,滅之不足以傷及碧城派實力。
可這要在聖城屠人全家,那出手者,修爲,戰力,以及所要動用的資源之巨,怕是不會是一個小數目,而且那一旦事敗的後果可謂是極爲嚴重,在我想來,這嶺南寇與真魔勢力想要作成此事,下的功夫,擔的風險,足以讓他們顧忌。”說到這裡,他停下話頭掃視衆人一眼。
見大家都是一副深思之狀,不由笑了笑接着道。“若我是那三大寇,如此做的理由是什麼?不傷對方實力,還要擔着巨大風險,而且會給自己招來仇恨,想來那三大寇不會如此不智。若說是栽贓嫁禍。”說到這裡,那南宮妙又自停了下來,以指點額,以在權衡此事可能的各種因素。
“妙兒說到嫁禍,意思莫不是說那真魔勢力?可這真魔勢力?就使得了那三大寇的人麼?”尉遲敬忍不住問道。
“這到不存在問題,咱們各大宗門之中也有叛宗叛教之徒,何況是那三大寇中人物。”林軒搖了搖頭道。
“獨孤兄,莫如將你心中想法說出來與小妹印證一下如何。”此時,那南宮妙忽地轉頭看向獨孤滅嬌笑着道。
“妙公子心下既然有了定計,何必在下出醜。”獨孤滅搖頭苦笑一聲道。
“哪裡話,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獨孤兄又何必謙虛。”這南宮妙競是不想放過他。
“嘿嘿,要說嗎,那在下就只一點,智者因利取事。”
“嘻嘻,好一個智者因利而取事。”南宮妙玉手相擊,讚歎一聲道。
見獨孤滅不願意明白直說,便只好自己來說:“曲府被滅門,看以得利者是那真魔,其實不然,碧城宗主引領碧城派,植根嶺南多年,想來其城府不會如此淺溥,爲着一個義子之死而與那三寇大動干戈而至那真魔漁人得利。
那真魔勢力中自有高人,想來也不會傻傻地想不到這一點,所以,也斷不會花費如此代價,冒絕大的風險,行此明顯不會成功的嫁禍之事。
三大寇自然也不傻,爲殺一個程東而費如此心力,還將那禍水引向自己。
其實這程東死與不死,無關嶺南三方勢力大局。所以說到得利,此一事,那真魔與三大寇自然被排除在外。”
“照你這麼說,那真魔與三大寇沒有行此事的理由了?”謝無忌皺眉問道。
“智者因利取事,那真魔與三大寇之中絕對不乏智者。”南宮妙笑看了謝無忌一眼。“所以行此事的那位智者,一定會因爲這程東之死而得到莫大利益。”
“因程東之死而得利,而不是因曲府被屠而得利。妙公子說的可是這個意思?”柳輕候亦是娥眉輕皺問道。
“因程東之死而得利?”一時間,那林軒,謝無忌,三位公子還有那五俊,連那尉遲敬都陷入深思之中。
“你是說得利之人,是那碧城宗中人?”還是那林軒反應快了一線,不一刻,便想通了其中關節。一句話說出口,也自己心中亦不由大驚。
“不錯,若是這碧城宗中人出手,倒也不須似那真魔與三大寇勢力那般大費周章。”南宮妙笑着點頭道。“這一府上下,那程東雖然不過金丹上境,可其護衛者中,多有歸元境修者,若此事非是自己人而爲,怎會做得這般無聲無息?”
“若是以一真神修爲,無聲無息作下此事到也不無可能,咦,不對,不對。”那尉遲敬方說了一半,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確實,真神級別,那怕是神級強者,都有本事無聲無息之間做成此事,可這一類強者那能輕而易舉地進入這斷天城中,別忘了,那斷天涯上可是有一位魔主坐鎮,以他的神識之強,不要說是真神,神級強者,怕是準神級別的強者進入這斷天城範圍之內,都會被其在第一時間偵知。
“星梭,若人在能夠正常行動時被射殺,其血氣運行之力會使得鮮血大量噴濺出來。”此時獨孤滅蹲下身子,以手撥動那地下的屍體,使得大家能夠看清楚那人項上血跡。
“此人項上血污染處極小,由此可見,此人是在失去行動能力之後被射殺。”他又輕輕捏了捏那人身上的骨骼肌肉道。
“此人實力也在金丹之境,若是在能夠行動之時被人射殺,死前於地上留下的痕跡也不會如此淺淡。”獨孤滅又指了指此人身周。
果然,地面上,幾乎看不到強烈的掙扎痕跡,要知道,金丹之境的強者,死亡之前掙扎的力量何其巨大,怕是那地磚上至少也會被扒出深深的印痕出來的。
“你說的是,這府中之人事先被下了毒?”畢都驚問道。
“不錯,只是這要將一府上下全部毒倒,正常情況下,除了飲食中下毒外不會有太多的其它方法。”下毒方法不僅止於這一種,更高明的手法也有,比如那空氣之中。可這空氣之中下毒,總不會太過均勻,會有先有後,後中毒之人難免會作出反應,弄出動靜,象曲府中這種情況,也只有飲食中下毒纔會讓所有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失去反抗能力。
“可他們身上並沒有中毒的跡象啊。水井,飲食中,之前我也派人查過,其中並無毒素。”尉遲敬不信地道。
“毒有多種,也不是個個於事後都能夠被查出來的。”獨孤滅,只再說了這一句便閉口不言。
“我相信獨孤兄的判斷。”那南宮妙妙目睇了獨孤滅一眼,其中神色極爲奇怪,不過那目光一閃而過,旁人不曾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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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女天機既然說是如此,那我這作叔叔的自然信得過你。嗯,既然你判斷那行兇之人是那碧城派中自己人,可能判斷出此人是誰。”這尉遲敬對於南宮妙倒是極其信任。
“據說那碧城宗主於二月前宣佈,要將自己的唯一掌珠許給自己的義子,也就是這程東爲妻,想不到這程東就死了,真可謂是桃花劫數。”讓人想不到的是,南宮妙卻是說出一句不大相關的話來。
“妙侄女,你說這些是何意。”
“嗯,獨孤兄剛纔說過那句話,智者以利取事,這婚事怕就是利在其中了。尉遲叔叔,您掌着這刑罰之事,侄女等人實在不便多嘴,這就告辭了。”說着話,這南宮妙嘻嘻一笑,向着那尉遲敬深深一禮,招呼獨孤滅等人一聲音,便轉身向大門口走去。
三公子等人,以及獨孤滅三人見她如此,也是笑着向那尉遲敬恭敬一禮,轉向而去。
“這幾個小東西,還真是。”看着幾位小輩出了曲府大門,這尉遲敬不由苦笑一聲。暗道這幾個娃娃倒是個個人精,懂得趨利避害,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