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金蟲,莫非便是那金超羣的前身,獨孤篪暗想。口中卻假意問道:“噬金蟲,這倒是第一次聽說,莫非是出自妖族大宗?”
“不,噬金蟲,論其血脈之少稀少,那上界也只僅見,據說世上根本不會有兩隻同存。”天狐老母搖了搖頭道。
哪就一定是金超羣的前身了。這件事情,在那噬金蟲的記憶之中倒是不曾發現,莫不是那些人在被囚禁之前,還曾被人抹去了一些記憶?獨孤篪心中暗暗轉着心思。
不錯,在那些個被拘進乾坤世界的神級強者記憶之中,獨孤篪獲得了許多關於神界的信息,可涉及機密的一個也沒有。
當時他就有些詫異,按說這些人大多都是高門大宗的得意弟子,那機密之事總該知道一些吧,可事實並非如此,如今想來,可能是有人作了手腳。不然這噬金蟲不會連自己屠城的這段記憶也沒有吧。
隱隱的,獨孤篪覺得,那神界諸大能似乎在布着一個巨大的局,而這個局,與這一片時空天地有着一定的必然聯繫。
幾人的談話,讓那胡憐兒聽得如在雲霧之中。一時間,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移動,努力捕捉着一些信息。她所知太少,根本無從插言。鳳漪也未插言,不過,她所知不少,倒是聽得明白,心下也爲那金超羣的前身作爲感到無比的驚訝。
“融合道果,雖然不曾聽說對體魄有什麼別的要求,可在我想來,體魄強健一些,總要有些益處吧,所以憐兒還是先完成了淬鍊體魄再融合那道果比較好些。”終於,再次將話題引到胡憐兒身上。
獨孤篪說着話,取出七枚各色玉瓶,並一隻玉盒擺在桌上,指着那些個玉瓶與玉盒道:“這七色玉瓶之中,是從一階到七階的淬體液,那玉盒之中,是三枚融血丹藥,其用法漪兒是知道的,這幾日,便由漪兒爲憐兒護法淬鍊體魄,等到功成之日,我再教憐兒心演之術,融合道果。”此事自然先要徵得天狐老母同意才行。
“漪姐姐爲我護法?哥哥很忙麼,爲什麼不爲我護法?”多日相處,這丫頭對獨孤篪的信任與日具進,自是希望其爲自己護法。
“嘻嘻,這融血丹藥倒還罷了,可這淬體液用途,可是要融與水中浸身,憐兒妹妹確定要哥哥來爲你護法麼?”鳳漪笑着逗胡憐兒道。
“呀,不,不要,還是姐姐來爲我護法吧。”一時間,胡憐兒的臉變的通紅,連忙擺手拒絕道。
她那樣子,倒是逗得其祖母呵呵大笑起來。因着憐兒的事情,獨孤篪與鳳漪便在這天狐族青丘國中住了下來。
近一段時間,靈兒到成了最忙的人,之前的那魂器的研究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來,又得了莫蘭的淨血之秘,其中有些東西更要深入解晰才能拿來應用。
關於那西天教的神聖洗禮與神之祝福,其研究倒是告一段落,只等化胎池中孕出聖血祖胎。
好在獨孤篪新認的師尊癲僧進了乾坤世界,對於魂器,他的經驗倒是頗多,有益於靈兒借鑑,這麼一來,倒讓她的那研究進度快了不少。
說到這癡僧,自然要談到他的那衣鉢傳承,別的還到罷了,乾坤世界之中多的是無上傳承,可他那傳承之中有着一樣東西卻是彌足珍貴,佛家六字真言。
咒術,對於乾坤世界來說還真是弱項,對於這一類的術法,修士界中傳說頗多,比如佛家的六字真言,道家的符咒,西方教中的大預言術,還有那神秘的巫教的巫咒等等。
修此等咒術的修士非常少見,可這咒術之強大,卻是盡人皆知,比如獨孤篪他們在風凌天中的經歷,強大如一方靈池,也被可怕的詛咒弄的是衰敗多年,若非是獨孤篪,怕是他們還將繼續衰敗下去,由此可見這咒術之可怕。
既然這癲僧懂得六字真言,那麼對於咒術的認知自然極深,一時間,竟然成了靈璇等人請教的對象,而這請教的衆人之中,以那獨孤滅最爲上心。
這不,三日之前,這獨孤滅終於完成了他的軀體鑄造,如願心嘗地擁有了自己的專屬軀體,一具純粹的魔身。
在看到他第一眼時,那癲僧都被他驚訝壞了。佛家講求度人度已,那魔便是其主要的超度對象,若說是在那神界,與魔教打交道最多,矛盾最爲尖銳的便是這釋教,作爲正牌敵人,他們對於魔的瞭解也是最多,所以一看到這擁有純粹魔身的獨孤滅,這老和尚差一點跳起來佈置法器,超度真魔了。
“真言咒,你確定要學這東西?”五老峰上,癲僧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一身玄衣的獨孤滅,認真地問道。
“怎麼,師傅認爲這有什麼不妥麼?”獨孤滅好整以暇地爲師傅添茶。
“不妥,當然不妥,你可知這真言咒的作用?它本就是佛家度魔利器,你,你看看你自己,這一身上下,從神魂到軀體,從裡到外,純粹的真魔,修這真言咒,你也不怕引火**?”癲僧一邊說着話,一邊在心裡苦笑,自己一個僧人,雖是妖身,從另一方面來說,也算得上是佛家弟子,如今竟然收得一具真魔爲徒弟,實在是滑稽至極。
“不試上一試,怎麼知道那東西不適合於我?呵呵,弟子有預感,這東西怕是要在弟子手中發揚光大呢。再說了,在這乾坤世界之中,修那真言咒縱然有什麼不妥,也絕對不會傷及弟子,您就放心吧。”獨孤滅這不羈的性格,倒是與那獨孤篪差別極大,嗯,與這癲僧性格作派上卻是極象。
“好吧,好吧。”這癲僧實在是不勝其煩了,終於答應下來,當然他也知道,在這乾坤世界之中,獨孤滅修此術法縱然是真有什麼不妥,也絕不會傷及自身,他倒也想看一看,一個魔,修佛家真言會是一個什麼效果。
“持咒定心,以音引魂,通達天地,上合天音…………”隨着癲僧講解,獨孤滅閉目入定,口中無意識地誦唸起真言咒來,一時之間,其體外魔氣翻涌,隱隱有雷滔之聲。看得這癲僧不住皺眉。
這傢伙領悟實在是快,這才第一次修執,方一入定便會有天人感應,可那一身魔威景象,實在是與真言咒意不合,按理,執此真言咒,有所覺悟者,都會金光加身,外邪避退,可這傢伙卻是魔氣加身。
忽然之間,那獨孤滅一道嘛字音出口,這癲僧看的真切,身形疾閃躲了開去,微覺一道波動擦身而過,隨之,其身後不遠處的一株古鬆緩緩調零,化作飛灰。
以他神王級的神識,也只能微覺那道波動,卻不想會有如此威力,只不過,這是真言咒呢,還是毀滅咒呢?
就在這癲僧腹非的當兒,忽然聽得腰間一聲脆響,連忙定睛看時,那懸於腰間的紅漆酒葫蘆已然炸裂開來,半葫蘆的美酒,將自己的半邊僧袍溼個通透。
“這那還是什麼六字真言,這分明是詛咒。”癲僧的鼻子都給氣歪了,方纔那道氣機分明就不曾碰着自己,就那般擦身而過,竟然將厄運落在了自己頭上。他可是神王啊,雖然在不曾防備的狀態下,按理這厄運卻也不是獨孤滅這般修爲之士能夠加之與其身上的。
可結果,還就真的被加諸在了頭上,雖然只被小小地溼了個身。還有呢,那葫蘆可是一宗中品靈器,就這麼被其一言而毀滅,這傢伙到底有多大的咒力。
咒力,是人對於咒術的掌控之力,咒術的力量大小,一是來源於掌控者的修爲,修爲越高,咒術威力越大。二是來源於個人對於咒術的掌控,掌控的越好,那咒術威力自然也是越大。
“哈哈,不錯,不錯,這真言咒,就象是爲我量身打造的一樣呢。”就在那癲僧滿腹怨言之時,試出了咒術威力的獨孤滅那裡卻哈哈大笑起來,狀極得意。
“哼,好好一個佛家真言,倒被你用成了魔咒了,你還得意。”癲僧冷哼一聲道。
“什麼佛呀魔呀的,還不都是用來制敵殺敵的麼。”獨孤滅不屑於師傅這種說法。
“你懂得什麼,這六字真言,其創制之始可不是用來殺敵的,而是用來制伏自己魔唸的,與現下釋家流傳的謹身咒,靜心咒的作用大體相同,只是後來發現其作用於外時,能夠降服他人魔念,這才漸漸完善成了如今這六字真言。”說到這裡,這癲僧心下一動,忽然想起,此咒在獨孤滅手中威力極強的一個可能的原因了。
心魔,起源於人心念中的七情六慾,咒伏魔念,伏的便是這種七情六慾,而那獨孤滅,業火神念,紅蓮精粉凝身,這兩樣東西,一個是焚滅六慾七情的極火,一個是六慾七情凝真化實之物。若以此二物爲承載,施那六字真言,可不就會威力大增麼?
想到這裡,癲僧不由望向獨孤滅,心下暗思,是否這便是天降機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