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這絕陰之體,原算得上一種寶體,這種寶體在一些功法的修練上,比之旁邊人要佔便宜的多。比如冥修功法,水系功法,可這絕陰之體遇到先天不足,氣血有缺,可真是結了一個死結,一個打不開的死結。
這先天不足是須要補吧,這所謂的滋陰補陽,所以這補的自然是陽氣,陽力,可這絕陰之體怕的就是陽氣引動。
好不容易都到了神境才得了這麼個女兒,那二人自然將之視若性命,必然是要想盡辦法地去爲其續命。最後,除根的辦法沒有找到,卻叫他們找到一個臨時救命的辦法。
這種臨時救命的辦法,那就是以陽壓陰,以遠超於女兒體內陰脈的絕強陽力,來鎮壓其陰元。可這種方法亦如飲鴆止渴,有朝一日壓制不住時,那便是火山暴發之時,其結果不言而喻。可不用此法,現在孩子就面臨死亡的威脅,用了此法,她總會有好些日子好活。
這一對父母到也果決,很快就下了決心。可這決心好下,那用來壓制女兒陰脈的盛陽之物可就不好找了。
後來,這一對夫婦無意之中聽到,宗中血庫裡保存着一份珍貴的金烏真血,一時大喜過望,連忙去向那族主求肯。可那族主權衡再三,卻是拒絕了他們的要求。其理由到也充分,一是這孩子縱然是給其用了那金烏真血,最後依然是沒有希望。二是這金烏真血,對於族中後序煉血計劃極爲重要,而且就此一份,浪費不得。
說是父母爲了孩子,什麼瘋狂的事情都會做,這一對父母就是如此。
最後,這一對父母決然地偷偷破開了族中血庫,盜取了那一瓶金烏真血,帶着女兒離宗而去。當時那淨血宗上下震怒,大家一致認爲,應該派人追殺叛者,追回真血。最後還是那族主力排衆議,只以將二人自族譜上除名了事,也算是放了他們一馬。
至於那瓶子中所盛放的自然是金烏真血,此物陽氣極盛,這莫蘭也只敢在體內陰脈難以壓制之時,才吸取些許血氣鎮壓,平時是不敢將其攜帶在身旁的。
金烏真血與那絕陰體脈,在其體內達到一種詭異的平衡,倒是讓其煉成了一種陰陽同體的詭異功法。只是她那絕脈陰氣,會隨着她的修爲進步而漸長,而那平衡陰氣的陽氣來源,卻會隨着那真血的用竭而無以爲繼。可那瓶中所乘真血不過僅餘數滴。所以此女的命運,實在堪憂。
至於那血妖,那位莫蘭的父母,其成立此組織最初的目的,還是爲了爲自己的女兒尋得純血。
莫蘭先天不足,氣血有缺,而他以盛陽而壓絕陰的這種方法,對於身體來說只能找到一個暫時的平衡,那氣血卻是實在不敢亂補,所以便只能以真靈之血,此一類的純血來維持,這也是淨血族特異功法中所載。
可是這淨血之法,每一次只能用一種靈血,也就是說,這一次用過的真血,下一次對此人就不再有用,可這真靈級別的靈血,哪是容易找的,沒辦法,爲了女兒,這兩位神級強者,最後便只有糾合妖界中的一些亡命之徒,組建血妖組織,採取明奪暗搶等一些手段,爲女兒尋取真血。
他們的立意只是爲了那真血,可手下人行事,一旦爲惡,那還會顧忌太多,再說了,那些個人只所以聚到這血妖組織,最終目的還不是爲了一個利字,若是強加限制,哪還會有人爲其盡心出力麼?所以,這些年來這血妖組織惡行愈彰。
要說這莫蘭,卻是一個心地純真的姑娘,自懂事起,就反對自己的父母爲了自己一人而攪動的江湖腥風血雨,可是作爲父母,對於孩子的愛,有時是非常固執的。
相勸無果之後,這姑娘便要求父母放自己外出帶領一支隊伍,其藉口自然是歷練,而實際上呢,她是以自己的行爲去努力約束這一支隊伍。
一支隊伍對於血妖組織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可這莫蘭,如今所能作的也就只有這些了。那父母之愛,實在是太沉重了,縱然這愛,讓她心中不安,痛苦不堪,她也不得不擔待了。
“罪無可贖,情有可原。”明白了那信息中的內容,獨孤篪慨然長嘆一聲道。
“我很是奇怪,你將那人怎麼樣了,嗯,之前滅殺掉那血屠手和滅魂鉤後,你將他們的屍體收了起來,後來那滅魂鉤便被你造成了什麼生傀,可那血屠手呢?難不成,你真在他身上收取材料了?
還有,你那個什麼空間,哦,就是上一次將我關進去的那個空間,好奇怪。”胡憐兒定定地看着獨孤篪,其實這一路走來,她對於獨孤篪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好奇,只是不好真的開口詢問,這一次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好吧。有一些事情,倒是應該告訴你的。”獨孤篪看着這胡憐兒沉吟半晌,終於下定決心,將自己的一些秘密共享給對方。
看到胡憐兒興奮的樣子,獨孤篪又覺得十分好笑,這丫頭,只知道獲取秘密的興奮,卻不知今後保守秘密的痛苦。“這些是我身上的秘密,傳與外人,後患甚大。”
“你放心,我絕對不將之傳與第三人知道,包括我的父母與奶奶。我可以發誓。”獨孤篪的話還沒有說完,這胡憐兒便沒口子的賭咒發誓,生怕他改變主意。
“其實我不是妖界中人,我是來自……”
隨着獨孤篪慢慢的講述,這胡憐兒呆住了,他知道,獨孤篪身上的秘密怕是不少,也不小,可實在沒有想到,這秘密竟然,竟然是如此的震驚天地,怕是他說的這些,只要其中有一條傳出去,整個妖界怕是就要沸騰起來了。
“你,你是人?鳳漪姐姐是真靈鳳凰。”看着眼着的兩個人,胡憐兒還如在夢遊一般。
整整一天過去了,她還沒有從震驚中回覆過來。獨孤篪告訴她的信息自然不是自己身上全部的秘密,可這些也足以讓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孩零亂了。
“憐兒妹妹,這個問題你都問了十幾遍了,怎麼,哥哥他不是妖身,姐姐我是真靈,這樣的事情很難接受麼?”鳳漪好笑地道。
這丫頭平時看着聰明伶俐,如今看來,這歷練還是少了,還不能作到遇事不驚,淡定自若。可她卻是忘了,獨孤篪放出的這些個消息實在是太驚人了,不要說是這麼一個小姑娘,怕是一個不知底細的真神在此,乍聞這些秘密怕是也要反應不過來呢。
“那,那你能不能帶我去你那秘境之中去看一看?”胡憐兒一把抓住獨孤篪的手臂央求道。
對於乾坤世界的介紹,獨孤篪將其說成是一處秘境,將星門定在自己身上的秘境,那裡有着自己的家人和朋友。那乾坤世界,如今除了自己的家人外,不屬於乾坤世界的人就那袁鑫幾個知道此秘密。
“現在還不行,那秘境空間與這妖界規則衝突,我可不敢隨意開放,你若進去,怕是會受到傷害的。”獨孤篪搖了搖頭,拒絕了對方的請求。
“哦,怪不得,你那麼多的親朋好友生活在秘境裡,可只有漪兒姐姐一個人陪着你,一定是他們的修爲還不足以對抗這妖界規則吧。”胡憐兒聰明的舉一反三。
“哦,對,對,對,呵呵,憐兒真是聰明,連這個都想到了。”獨孤篪猛然一呆,隨之反應過來,不由嘿嘿笑着道。
“這個都想不到,不如笨死我算啦。”胡憐兒沒好氣地白了獨孤篪一眼,今天,她的心裡真是高興,獨孤篪能夠拿出如此重要的秘密與自己共享,那麼他一定把自己當成了朋友,真正的朋友。
一直以來,她都是那天狐族的小公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可若說是真心待她的朋友,卻是連一個也沒有,也不是他周圍的人待她都不真心,而是那種隱隱存在的距離感,註定了讓她不可能在族中找到真正的朋友。
獨孤篪就不同,自與他相遇以來,二人便在一種平等的身份下相處,沒有功利,沒有算計,這纔是獲得一個真正朋友的前提,可因爲獨孤篪身上的秘密,讓這姑娘總是有一種不真實感覺,而今天,她對於這一份友誼心下真是落實了。
若大的秘密都告訴這胡憐兒了,那莫蘭的有關信息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保留的。對於這莫蘭的悽慘際遇,兩個姑娘充分表達了自己那善良的同情心,掬出一汪清淚自然是少不了的。
“你對於你們天狐血脈的情況瞭解多少?”到了這一份上,獨孤篪對於胡憐兒血脈的猜測自然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於是直接開口相詢。
“哦,這個,我,我還真是不明白。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們。”聽得獨孤篪問起此事,胡憐兒十分拘束地道。
“幹嗎那麼緊張,哥哥若是不信你,他的秘密也不會說與你聽了。”看着這姑娘害怕的神情,鳳漪好笑地擁着她的肩膀開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