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聽完凱蒂小姐這評價極高的恭維。
卻是撇嘴說道：“他就算再強，我也不認爲他可以憑一己之力改變整個世界。”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凱蒂小姐搖搖頭，眼神鋒利地說道。“他這三十多年來，積攢了極其可怕的勢力。而且，他是我這輩子見識過的，最懂人心，也最能夠運籌帷幄的強者。否則，他憑什麼在短時間內，就讓整個帝國陷入混亂？難道，僅僅只是因爲他足夠強大嗎？還因爲——他讀懂了所有人的心。他知道做什麼樣的事兒，能夠成功。並且能夠在瞬間權衡好利弊。”
“就比如這一次他在帝國製造的混亂。難道沒人知道他在搞事情嗎？可就有人吃他這一套。因爲可以得到利益。”凱蒂小姐緩緩說道。“他在傷害一部分人利益的同時，也會讓另外一部分人，吃到他的紅利。帝國如此。在東京城，也是如此。”
“而這，就是他的強大與能力。”凱蒂小姐意味深長的說道。“楚先生，你知道爲什麼我父親不敢和你父親公開叫板，甚至開戰嗎？”
“爲什麼？”楚雲問道。
“因爲我父親非常瞭解你父親的強大。不論是在帝國，還是在整個世界。”凱蒂小姐意味深長的說道。“而且，他如果公開反對你的父親。那麼他將徹底沒有退路。而柴克爾家族內那些和你父親走的親近的人，也會一舉將我父親一鍋端掉。”
頓了頓。
凱蒂小姐甚至忍不住點了一支菸，神情凝重的說道“在拿捏人心這一塊。這個世界上恐怕沒人比你父親更加的強大。他就像是一個古代的帝王，瞭解每個人的內心，也知道所有人的慾望與恐懼。”
“這樣的人，不僅在東京城可以呼風喚雨。在我們帝國，同樣可以隨心所欲。”凱蒂小姐總結道。
“就沒有反制手段嗎？”楚雲問道。“你們作爲世界頭號帝國。難道就允許他這麼喪心病狂地禍害你們國家嗎？”
“禍害。只是你的理解。是總統先生的理解。當然，也是我們柴克爾家族的理解。”凱蒂小姐緩緩說道。“但對於另外一些人來說，令尊禍害的，是他們的敵人。”
“而敵人的敵人，往往是可以和平共處的。”凱蒂小姐解釋道。
“這些吃到紅利的人，知道我父親想幹什麼嗎？”楚雲皺眉問道。
“連你都知道，他們會是傻子嗎？”凱蒂小姐反問道。
“那他們就真的可以放縱我父親爲所欲爲嗎？”楚雲疑惑地問道。
“他們關心的，從來不是你父親會爲這個國家帶來什麼災難。”凱蒂小姐搖頭說道。“因爲沒有你父親的所作所爲，他們甚至無法擁有這一切。”
“光腳的，一羣只想往上爬的。一羣眼裡只有利益的人。又豈會在意這所謂的反噬嗎？”凱蒂小姐說道。“只有還在位子上的，纔會拿這些理由和動機，去攻擊你的父親。去嘗試着喚醒大家的良知。或者說是愛國之心。”
“可即便是這羣人，他們真的在意你父親會對這個國家造成什麼影響和傷害嗎？不，他們在意的，只是自己即將失去的。和那羣即將上來的人一樣，他們關心的，也只是他們即將擁有的。”
凱蒂小姐一字一頓地說道：“而你父親，完美地掌握了所有人的心思。他知道如何做，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哦。事實上。即便你父親足夠猖狂，足夠肆無忌憚。似乎也沒什麼人，可以真正地打敗他。因爲我父親說過，令尊是一個毫無破綻，也沒有任何漏洞的強者。不論他做什麼，在哪個領域，似乎都是無敵的存在。”凱蒂小姐說道。“不僅是在紅牆，即便在我們帝國，他也是神一樣的存在。”
咚咚。
會議室內，忽然響起了敲擊聲。
並不響亮，甚至有些沉悶。
卻吸引了會議室內所有人的注意。
敲擊桌面的，正是撒旦。
他吸引了衆人的注意，也微微擡眸，環顧了一圈四周。最後，將視線落在了總統先生的身上。
“會議的第一個話題，從你開始？”撒旦主持會議的風格，簡潔明瞭。沒有任何一句多餘的廢話。
直奔主題之餘，還讓大家集中精神來面對這場會議。
“可以。”總統先生凝重的神情逐漸放鬆下來。甚至還有些輕鬆的意味。
“最近，帝國內政出了很多問題。很多矛頭，也指向了你。楚老闆已經點名了。要你退下來。你怎麼看待這個問題？”撒旦平靜地問道。
“我怎麼看待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嗎？”總統先生微笑道。“或者說，能改變什麼嗎？”
“我們需要你的態度。天使會也需要。”撒旦很認真地問道。
他嗓音略顯機械化。
情緒也毫無波瀾。
彷彿就只是在公事公辦。
而且是沒有參雜個人情感的執行。
“我如果說我的態度是反對，是不想下臺。天使會能支持我嗎？”總統先生問道。
“不會。”撒旦搖頭說道。“你現在，也已經失去了價值。”
直白一點說。
在楚殤對他的政壇之路做了手腳。
並與之短暫的交鋒之後。
總統先生，已經徹底地身敗名裂了。
他沒有任何翻身的餘地。
也沒有任何人，願意爲他的翻身付出沉重的代價。
而即便如此，也未必能幫助他再一次站起來。
楚殤未必可以百戰百勝。
但沒人有把握他的失敗，會是栽倒在自己的面前。
這樣的投資，連柴克爾家族都不會去做，沒膽魄去做。
帝國又有幾家財團，願意做這樣的嘗試？
總統先生兵敗如山倒，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
在面對撒旦這樣的回答。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撲哧。
總統先生點燃香菸，先是掃視了撒旦一眼。然後，將視線落在了另外一名男子的身上。
此人大約六十餘歲。
是一個渾身充滿了成功人士氣息的長者。
他在與總統閣下對視時，微微頷首，表示禮貌。
“柯德普先生。很高興您將成爲下一任總統閣下。”總統先生一字一頓地說道。“但在您上任之前，或許將面臨一些小小的考驗，來自我這個前任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