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殺氣騰騰走來的楚雲。
靳靈面不改色道：“我不怕死。”
“折磨呢？”楚雲提起刀鋒。
靳靈搖頭。
“好的。”
楚雲與靳西風擦肩而過。
卻在逼近靳靈時，被靳西風抓住了胳膊：“她是我妹。”
“殺的就是她。”
楚雲手腕一蕩，生生將靳西風彈開。
他殺意決絕，無人可擋！
啪！
大廳內，燈光驟滅。
幾道黑影呼嘯而至。直取楚雲命門。
可黑暗中，楚雲視力依舊驚人。
雖然達不到如同白晝，可要藉着夜色避過楚雲視野，難如登天。
嗖！
楚雲一刀劈殺一名黑袍人。
卻見一道白影彈射而來，落在了靳靈身側。而後拉住她的胳膊，準備離開。
“你是先生？”
楚雲再度劈殺攔路黑袍人。
猛然往前踏出兩步。
轟！
那道白影猛然轉身。五官盡皆被掩，長袍中探出一拳，轟然砸向楚雲。
砰！
鐵拳相碰，楚雲接連倒退數步。
那白影也借勢彈走，拖着靳靈離開大廳。
“大哥。事成後，我這條命隨你處置。”
漆黑一片的靳家大廳，迴盪起靳靈略顯複雜的嗓音。
靳西風卻茫然地站在原地，如身陷煉獄。
楚雲想追，可剛走兩步，他呼吸一滯，渾身驟然乏力。
方纔力戰段五爺，他氣息已亂。全力以赴的三刀更是耗盡體能。再接白影那一拳，他體內翻江倒海，已然沒了後勁。
此刻奔走幾步，只覺渾身發軟，眼前發黑。
深吸一口冷氣，楚雲停下腳步。竭力緩解不斷上涌的氣血。臉色驟然間蒼白無色。
啪嗒。
燈光重新亮起。
靳西風如被人定穴，渾身僵直，動彈不得。
他那渾濁的眸子環顧四周。當視線從父親，三弟的屍體上掠過時。身軀忍不住一顫。嘴角被生生咬出血。
好好的一家，死了兩個，跑了一個。
只剩靳西風孤寡一人。
楚雲原地點了一支菸，強行按捺住體內的翻滾。抿脣道：“活着太累了。要我幫你嗎？”
“幫我！？”
靳西風渾身一顫，眼神陰鬱地凝視楚雲：“你殺我三弟！還要幫我？”
“你誤會了。”楚雲噴出一口濃煙。
青煙裊繞，籠罩住他蒼白的臉：“我是說，如果你不想活了。我送你一程。”
“哦對了。關於靳寒的死。隨時歡迎你找我報仇。”楚雲面無表情道。“但你只有一次機會。”
說罷，楚雲掐滅了香菸，轉身走出客廳。
這靳西風是個爺們。到最後時刻，也不忘對靳靈的承諾。加上此事與他毫無關係。楚雲也沒到殺戮成性的地步，自然不會找他麻煩。
剛到大門，楚少懷疾跑而來。迎頭撞上楚雲。
“你沒長眼睛？”楚雲冷冷說道。
“哥。怎麼樣了？”楚少懷滿臉焦慮。
“你是關心我。還是靳西風？”楚雲反問。
“當然是哥你！”楚少懷急忙表態。隨即又有些心虛道。“也想知道靳西風怎麼樣了…”
“我沒死。”楚雲抿脣說道。
“那靳西風呢？”楚少懷心驚肉跳。
聽哥這意思，靳西風沒了？
“他和死差不多了。”楚雲皺眉道。“給你個建議。離他遠點。”
楚少懷聽完前半段，心猛然一涼。
可聽完後半截，楚少懷卻心安不少。
看來，大哥的確如姑姑所言，很疼自己。沒動靳西風。
“哥，你這話怎麼說？”楚少懷問道。
“他以後要麼廢了。”楚雲眯眼說道。“要麼，變成魔鬼。”
……
楚少懷跑進客廳，瞧見眼前這一幕。
心忍不住揪了一下。
跟哥說的一樣，這靳西風經此一役，要麼廢了，要麼變成魔鬼。
嘆了口氣，楚少懷走向滿臉呆滯的靳西風：“我該說點什麼嗎？”
“給我根菸。”靳西風努力剋制着身體的顫抖。
楚少懷點了一支菸，遞給靳西風。
後者猛力抽了兩口。夾住香菸的手臂，卻猛烈顫抖着。
“全死了。死絕了。”靳西風咧嘴慘笑。“我本以爲，我有能力保全靳家。”
靳靈對靳西風而言，與死無異。
“你盡力了。”楚少懷抿脣道。
“如果我沒擅自做主，聽我爸的話。”靳西風噴出一口濃煙，眼神陰鬱道。“死的，只有靳靈一個。”
“不怪你。”楚少懷隨手點了一支菸。
“我會找到她。”靳西風手臂發抖道。“我不會放過她。還有你哥。”
“哦。”楚少懷抽了一口，弧度漂亮的脣角抿了抿。“動手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給你收屍。”
說罷，他掐滅香菸，站起身，輕輕拍了拍靳西風的肩膀：“節哀。”
轉身走了。
……
門外停了一輛車。
牌照很熟悉的車。
楚雲遲疑了下，緩緩走上前。
車窗落下來，露出一張傾國傾城，又讓人無比畏懼的臉龐。
“吐出來。”楚紅葉擡眸掃了楚雲一眼。
撲哧！
楚雲吐出一口鮮血。臉上爬起一抹病態的潮紅。
“哪學的壞毛病？”楚紅葉淡淡道。“我怎麼教你的？累了就喊，疼了就哭。”
不哭不喊，姑姑怎麼知道你哪難受？
楚雲咧嘴笑了笑：“不愧是京城名宿。真猛。”
楚紅葉皺眉道：“不止一個段老五吧？”隨手遞給楚雲一瓶水。
“就不愛跟你說話。”楚雲漱了漱口。“什麼都知道，還聊什麼？”
“上車。”楚紅葉淡淡道。
楚雲沒拒絕。
正要坐上副駕。楚少懷從不遠處跑來。
“哥！你搶我座幹什麼？上後面去！”楚少懷一個箭步竄過來，搶座成功。
楚雲沒力氣跟他爭，無奈坐到後面，楚紅葉身邊。
“哥。我剛把靳西風揍了一頓。讓他以後見你繞道走！”楚少懷冷笑道。
“他已經很慘了。”楚雲靠着坐墊，抿脣道。
“關我屁事。”楚少懷很狂。
“以後離他遠點。”楚紅葉打開遊戲頁面，頭也不擡道。
“你倆串口供了嗎？說的話一模一樣。”楚少懷撇嘴道。
“我在和你開玩笑？”楚紅葉緩緩擡眸。
猩紅的眸子裡，閃過冷冽之色。
一股並不含蓄的氣壓驟然爆發。
楚少懷臉色一變，忙表態：“明白，收到。保證離他遠點。”
說完，他衝楚雲眨了眨眼：“哥。上。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