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金田一!”三島幾真插進衆人的談話。
“按你這種說法,好像是沒來吃早飯的我乾的嘍?告訴你,我事先有約,出去了。我可沒殺掉荒木君,又偷走《邪宗門》!”
“有約?爲什麼那麼早?”金田一追問。
“是呀,別裝傻了呀。”三島說着,看了看琉璃子。
琉璃子不明白什麼意思,看了看金田一。金田一說道:“是和琉璃子有約嗎?”他質問三島道。
“啊,是呀。我早上醒來,門下面就塞進來這個。”說着,三島從褲兜裡拿出一個信封。
“是信嗎?”
“是琉璃子小姐給我的。上面寫着一起吃早飯好嗎?於是我就匆匆忙忙地準備好,出發了。”
“我不記得寫過什麼信呀!”琉璃子大聲地否定着。
三島無奈地嘆着氣道:
“好像是這麼回事,不知是誰的惡作劇。不,也許是陷阱?製造一個陷阱,讓我拿不出不在場證明……一定是罪犯乾的。”
“能讓我看看嗎?”金田一問。
“請,是用電腦打出來的。”
金田一接過信封,打開信。和昨晚恐嚇信的風格差不多,恐怕是一臺電腦上打出來的。
“真可惡,寫什麼到萬平飯店吃飯好嗎?蠻像回事的。結果,完全是謊言,害我苦等了一個小時,哈哈哈。”
三島苦笑,周圍的人都看着他。
三島有些爲難地說:
“真有些糊塗呀,被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一大早叫出去吃飯,想都沒想就去赴約。結果……其實,也有情可原,常葉琉璃子是古典音樂界的偶像,誰會拒絕她呢?信上的內容好像還很嚴重。”
“誰都沒有怪你呀……”金田一說。
“只是,必須確認,你是否真的因爲上了信的當而出去的。有人可以爲你證明嗎?比如,飯店的服務生?”
“不,沒有,你看看信。約見的地點是停車場大牌子附近,我一直在那兒等待。早晨的停車場應該不會碰到什麼人吧?”
“你不覺得在這種地方見面很奇怪嗎?”
“萬平飯店是過去輕井澤中又小又舊的飯店,在輕井澤很有名。小姐也很喜歡,我想約琉璃子小姐在那裡吃午餐,結果,當時就被拒絕了。所以,這次就深信不疑地去了。”
這個人真是口無遮攔,連約會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女孩吃飯也會毫不掩飾地說出來,金田一有些吃驚。不過看來,他應該沒有撒謊。
這時,金田一在想:如果自己是罪犯,會怎麼想呢?
罪犯要嫁禍於他,就用琉璃子的名義把他騙出去。昨天看到他時,就知道他對琉璃子心懷鬼胎。
而且金田一一眼便知,琉璃子對他沒有好感,而他還執迷不悟,真是又自負又愚蠢。還要約在停車場見面。
三島身高足有一米九,就是在大廳見面,也可以一眼看到。這樣一來,飯店的工作人員也不能幫他提供不在場證明了。
一定是認爲停車場不顯眼。
的確如三島所說,罪犯要嫁禍於他,給他設置了一個陷阱。
可是……反過來,三島自編自演這個陷阱的可能性也不可以排除。說有人嫁禍,實則是逃避責任。
反正,金田一見過那種沒有不在場證明,又要編出一些看似合理的理由的犯罪。
三島倒不像那種人,不過也許內心是那麼想的?
想來想去,金田一陷入一連串的推理中。在這種時候,直覺往往比推理更準確,這是從他祖父那兒學的。
金田一反覆問自己。
還是按祖父說的,憑直覺排除三島的嫌疑,挑戰更深一層的“不在場之謎”。
作爲名偵探金田一耕助的孫子,金田一偷偷掃視着大廳內所有人員的神情。
每個人都在爲比呂的死而感到悲傷,好像都想爲比呂找出真兇。
可是,也許中間的某個人正在演戲。
罪犯可能就在邪宗館的居住者之中。罪犯在深夜潛入比呂的房間,殺害他。到第二天早上,再偷走裝飾在大廳的書,無論如何,也不像是外人所爲。
這樣一來,金田一有一件事應該做。就是推翻早飯時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一定有什麼機關,可以超越那“二十分鐘”的屏障。
金田一至少有兩件事應該做:一是解決這個不在場之謎;二是破解比呂日記中的暗號“邪宗門”。
佈滿謎團的案件中,依稀可以見到殺人動機。
六年前,比呂目擊一起殺人案,罪犯爲滅口而殺了他。
這樣看來,罪犯不可能來自外部世界。
因爲從外部侵入是很難拿走《邪宗門》的,這一點警方也應該承認。所以,繪馬龍之介對警方說是“書迷”所爲,是要有意掩蓋一些事實。
金田一正想着,從大廳入口處又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各位,請聽我說幾句。”
是長島警長,背後還有幾個探長和警官。
“調查先告一段落,我們要回去了。只是,罪犯也許就在別墅中,爲確保安全,我們留下幾名警官,有事可以向他們彙報。拜託了。還有……”長島銳利的視線看着三島幾真。
“三島,請你跟我們去一趟警署,可以嗎?”
“怎麼了?”三島不平地喊着。
“爲什麼要把我帶走!我什麼都沒幹……是不在場證明嗎?就因爲我沒有證明?”
三島緊盯着金田一。金田一對警方講了不在場證明的事。
“並不是要把他你帶走,三島,只是希望你協助破案,提供一些證據。”
“協助……如果我拒絕,就更要被懷疑了嗎?混蛋,走就走,反正我沒殺人!”
三島憤憤不平地跟着長島走出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