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要秘密談話,墨青帝進來的時候,就讓不少獄卒都出去了。
天牢也不是一般的牢房,裡面沒關押幾個犯人,所以,也很冷清。
保護墨青帝的護衛距離他也有一段距離。
墨青帝正要回答李辛爾的的問話,不遠處就傳來了打鬥聲。
保護墨青帝的護衛迅速靠近,將墨青帝緊緊圍住。
爲了防止被人發現,進來的護衛只有三名,不過都是一頂一的高手。
“先生無需擔心,子青定不會讓歹徒闖進來。”
墨子青還記得先生是一個沒有武藝的人,只是剛說完就笑了,他怎麼忘了,先生在給母親做“護衛”的時候,可是一個武功極高的高手。
也許先生以前的一切,只是掩飾,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
李辛爾並沒有笑墨青帝,只是點點頭,馬上出了自己這間,看往隔壁。
碧顏聽到打鬥聲就來到柵欄邊上,努力看那邊的情況,不過什麼也看不到。
墨青帝過來的時候,就向獄卒把兩間牢房的鑰匙都要下來了。
是以,趕緊示意拿着鑰匙的護衛,把牢房的門打開。
鐵鎖打開,碧顏趕緊走出來,來到墨子青身邊。
那幾個護衛還對碧顏的靠近警示,被墨青帝揮手阻止了。
碧顏看着幾個護衛在場,也沒有說什麼話泄露信息。
那邊本就沒有什麼高手,碧顏一出來,幾個黑衣蒙面人就拿着劍衝了過來。
在看到墨青帝的時候,遲疑了片刻。但還是向着碧顏與李辛爾舉起了劍。
黑衣人一共有四個,個個也都是高手。
而護衛只有三個。
也就說,還有一個黑衣人,無人阻攔。
這個算數大家都會算。
只有兩個護衛直接迎了上去,留下一個緊緊擋在墨青帝面前。
剩下的兩個黑衣人上前。
那留下的護衛,只是防禦,一人阻擋兩人的進攻。生怕來者把身後的墨青帝傷到了。
卻不知。那人本來就不是奔着墨青帝來的,也絕對不敢傷到墨青帝。
“鏗鏘鏗鏘”的聲音在寂靜的天牢裡迴盪。
一個人阻擋兩個,畢竟有些捉襟見肘。一不小心,這護衛就被黑衣人在胳膊上砍了一下,碧顏驚呼,這個時候。李辛爾也無法袖手旁觀了。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些人就是奔着他與碧顏來的。並不敢傷到墨子青。
直接衝了出去,奪了那護衛的劍,就迎上了黑衣人。
是的,黑衣人都是高手。可這些高手,到了李辛爾面前,卻全都不夠看了。
交手了幾個回合。他就把自己面前的兩個都解決了,又趕過去支援那兩個。
墨青帝雖然聽說過李辛爾在做護衛的時候武藝高強。卻也不知道高到什麼地步,更是沒見過他出手。
看到與自己的護衛打得不分上下的黑衣人,只在先生手上堅持了沒幾下,就敗下陣來。十分驚訝,也對李辛爾更加崇敬了。
先生果真是無所不能。
李辛爾都沒有下死手,只是讓這幾個護衛沒有了行動的能力。
黑衣人本來都要咬碎藏在牙間的毒藥自盡,只是在李辛爾面前,這些手段,又怎麼可能使得出來。
很快,黑衣人都被護衛綁了起來。
外面前來救駕的人,這才都涌了進來。
“微臣救駕來遲,請陛下責罰。”
墨青帝也知道這次的事情,不怪他們,是他自己害怕被人看到,悄悄前來,卻不料,遇到了刺客,再加上幾人都沒有出事,便沒有怒氣,只是對於派刺客的人,很是惱恨。
想着,應該又是王家的手筆,這些傢伙,還真是一點時間都等不及了嗎。
臉上掛着冷笑,把跪在地上請罪的禁衛統領嚇得不輕。
“加強巡邏,看刺客還有沒有別的同夥,暫且就讓你戴罪立功吧。”
這樣說就相當於不罰了,禁衛統領高興地謝恩。
“謹遵陛下旨意。”
“走。”禁衛統領留下一部分人護衛墨青帝,然後帶着其餘人離開了。
墨青帝也沒着急離開,直接讓人把那幾個黑衣人帶到了天牢裡面審犯人的地方。
同時,也讓李辛爾與沈碧顏一同旁觀,這次他要親自審出背後指使之人,頂不會讓人再被滅口。
心中想着是王家,可至今,也還沒有真正可以指認王家犯罪的證據,這幾個人送上門來,正好。
護衛們雖然對於墨青帝要帶着兩名犯人,也就是李辛爾與沈碧顏,一同問審,心裡感到奇怪。但是也沒人敢說。
怕其他人看出端倪。
幾個黑衣人被吊起來後,墨青帝再次讓其餘禁衛遠離,身邊只留着自己的三個護衛。
那三個護衛心中看李辛爾的眼神,要多狂熱就有多狂熱。
他們能被選出來,親自保護墨青帝的安全,自然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可是,眼前這位,卻比他們高了完全不止一個境界。
與他們處於伯仲之間的刺客,只是幾招,就被制住,他們怎能不驚。
要知道,制住一個人,比殺掉一個人,還困難。
他們都是習武之人,除了保護墨青帝的職責,也就是對武藝的追求了。
要不是有墨青帝在場,都恨不得直接請求,拜李辛爾爲師。
審問犯人的地方,自然少不得刑具。
護衛們也懂得使用,墨青帝只是看着,直接讓護衛上手。
也一點都不擔心,母親看到這些血腥的場景。
她的母親,當年跟着父親征戰天下,什麼血腥的場面沒見過,只是區區這麼點場景。完全不在話下。
碧顏的確一點都不害怕,她當年也是審過混進軍中的奸細的。
幾個黑衣人能被派來當刺客,自然也不是隨便就會招供的人。
被上了很多刑罰,也咬着牙,一個字都不吐露。
不過,墨青帝卻一點都不着急,只是靜靜等着。
他相信。那背後之人。絕對比他更着急。
“什麼,沒有成功,還遇到了皇帝”寧太后驚得起身。
芳姑姑嘆氣道:“誰都沒想到。這個時間,陛下會在天牢裡面。有陛下身邊的高手阻擋,他們纔沒有得手。”
“真是荒唐,那兩個人。有多麼重要,皇帝晚上竟還親自跑去探監。阿芳,你現在相信哀家的話了吧,皇帝必是被他們蠱惑了。”
芳姑姑此時還真有些懷疑了。
陛下,對那兩個人的關係與態度。確實有些過了。
“人現在已經被抓住了,太后娘娘,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寧太后陰沉着臉道:“與其等咱們派出去的人受盡刑罰後招供,還不如哀家主動去說。總歸,哀家都是爲了皇帝好,他會體諒哀家的用心的。”
天牢內的刑罰還在進行中。
朱成,本來在乾慶宮,假裝墨青帝在殿內,現在,刺殺事件一處,也不用裝了,直接從乾慶宮趕來。
結果,就在天牢外面,遇到了前來見墨青帝的寧太后。
“奴才見過太后娘娘。”
“起來吧。”
“謝太后娘娘。”
“隨哀家一同進去吧。”
“是。”
太后娘娘駕到。
一聲高喊,正靜坐的墨青帝幾人全都回過了頭。
墨青帝看了碧顏一眼,就起身相迎。碧顏與李辛爾也趕緊起身,隱到了後面。
“母后怎麼來這裡了。”墨青帝奇怪道。
“只准皇帝自己來,不準哀家來嗎?”寧太后被芳姑姑扶着,不滿道。
墨青帝以爲寧太后是因爲他來天牢結果遇刺的事情,感到不高興。
忙解釋道:“母后,兒子什麼事情都沒有,你看,這幾個刺客,都已經被抓住了。”
寧太后卻沒有看向那幾個刺客,而是把目光刺向了低頭的碧顏,眼神陰冷。
“哀家來是有話要和皇帝說,閒雜人等,且先退下吧。”
閒雜人等,閒雜人等還有誰,自然是指隱在那裡的李辛爾和沈碧顏了。
墨青帝擡眼看了過去,有些微微的歉意,李辛爾拉着碧顏的手,就離開了。
朱成這個知情人,心裡很是捏了把冷汗。
寧太后是陛下現在的養母,可那一位卻是陛下的生母呀,身份尊貴的先皇后,而且,現在的太后,還是先皇后身邊的侍女。
他就怕這兩位起什麼衝突,把陛下夾在中間,好在,先皇后什麼話都沒有說。
幸好幸好。
李辛爾等人離開,寧太后又揮手讓自己身邊的人退下,最後在場的就只剩了墨青帝,朱成,寧太后,芳姑姑,還有被吊在那裡的刺客。
“母后究竟是有什麼話要說,這麼着急,都趕來了天牢。”墨青帝不解。
寧太后擡眼,目光從那被吊着的幾人身上掃過。
“他們,是哀家派出去的。”
一句話,墨青帝不敢置信的看了過來。
“是母后的人?”他一直以爲這些人是王家派來的,就算不是王家,也可能是大皇子甚至其他人,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慈清宮永遠都在禮佛的太后。
“是我的人。”寧太后目光一點也沒有迴避。
“爲什麼?”墨青帝一下子放佛老了幾歲。
他發現,他以前的認知都是錯的。
他以爲王家低調沒有野心,王家卻做出那麼多令人震驚的事情,他以爲母親的事情是個意外,卻被嫡親的兄長親口告知,那是陰謀。
他以爲,他的養母,一直是個和藹善良,不問世事的人,現在卻發現,他完全錯了。
“爲了你。”寧太后目光炯炯。
“爲了我?”墨青帝錯愕的眼神迎了過來。
朱成已經完全驚呆了。他聽到了什麼,太后派刺客暗殺陛下?
“是的,爲了你,不過,他們不是來刺殺你的,你明白,哀家怎麼會對你出手。”她得先把這個誤會解釋清楚,不然母子之間,可就要產生間隙了。
不是針對他的,那就是,墨青帝目光一閃,除了他,就只剩母親和先生了。
所以太后要殺的人是他們,難道太后還一直對巫蠱的事情耿耿於懷,認爲是先生他們做得,所以要殺掉他們?
墨青帝只能找到這個解釋。
朱成同樣聽懂了寧太后的意思。
原來,太后續不是要對陛下下手,還好還好,嚇得他出了一聲冷汗,不過剛放鬆下來,冷汗又出來了。
不是針對陛下的,那,那就是剩下的兩位了。
所以,太后娘娘,要殺掉陛下的生母與先生
意識到這一點,朱成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墨青帝的臉色。
這氣氛,還真是讓人窒息呀。
“母后,巫蠱的事情朕已經查清楚了,與他們無關。”墨青帝無奈道。
“不是他們,那是誰?”寧太后問道。
“這個,朕還沒有找到關鍵的證據,所以尚不清楚。”墨青帝無法直接說出,做出這些事情的人,是王家和大皇子。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與那兩個人無關的?”寧太后冷笑,說與他們無關,意思不就是找到了指認真兇的證據,結果現在又說沒有,那兩個人豈不是還有嫌疑,看來,果真是被蠱惑了,她認定了這個想法。
墨青帝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真的,只能把母親還有先生的身份,暴露出來嗎?
他陷入了糾結之中。
寧太后見他久久不語,耐心大減。
“既然皇帝找不出證明他們無罪的證據,他們就是有罪,與其看着皇帝你一天又一天,被他們蠱惑,索性還是讓哀家出手,殺了他們,以絕後患。”
此話一出,墨青帝馬上大聲阻止。
“母后不可,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難道哀家連殺掉這兩人的權利都沒有?”這也是寧太后多年來,第一次如此強勢。
“不,朕不是這個意思,是他們殺不得。”墨青帝着急起來。
朱成都開始着急了,陛下,怎麼可能同意太后殺掉那兩個人。
“哼,兩個膽大包天,敢於對皇帝下手的人,哀家,今天還非殺不可了”
芳姑姑見寧太后與墨青帝鬧得這麼僵,忍不住出來勸道:“太后娘娘,你好好與陛下說,不要着急。”
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打斷。
“阿芳,你讓開,哀家倒有看看,今天有誰能擋了哀家的決心。”
“母后,朕若是說,他們兩個,一個是朕的先生,一個是朕的生母,您,還要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