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地方還得讓我們收拾一下,你們且先在這裡等候。”顧顏歡消了火氣,命令道。這羣人真是不見棺材落淚,非要自己發火。
“側妃,太子說過要儘快。”領頭的嬤嬤低垂頭顱,有些爲難。
“儘快,那還要多快。”顧顏歡來氣,嚇得一羣人大氣不敢出,紛紛點頭稱是。
顧顏歡正待關門,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來,“這裡到底是你是太子妃還是我是太子妃。”
來人一把拉住正要關上的房門,一雙眸子具是冷意。
一羣人看到太子妃到來,彷彿看到了救星,兩眼放光,領頭的嬤嬤上前告狀,“太子妃,側妃出言不遜,還說要教訓奴婢們。你可要爲奴婢們撐腰。”
沈若花冷眼看着顧顏歡,“這些人一直跟着我長大,就算是要教訓也輪不到你。”
“臣妾也只不過是爲太子妃着想,這幫人目無尊卑,見到本宮趾高氣揚,連福身都不會,臣妾擔心太子妃身邊有着些人會影響太子妃未來的皇后之位。”顧顏歡毫不畏懼,對上她一雙冷眸說道。
沈若花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她分明是一副爲自己着想的樣子,說的有理有據,偏偏讓人找不出一點差錯,“如此說來,妹妹真是關心我,我倒要謝謝妹妹纔是。”
“姐姐這謝謝我可不敢當。”顧顏歡莞爾一笑,轉首吩咐念心,“趕快收拾一下,好讓姐姐儘早入住。”
沈若花氣得腮幫子鼓鼓的,仇視着身後的衆人,吼道:“還不快點去收拾。”
一衆人驚恐地匆匆走進去,身子顫抖如同篩糠。
白啓讓顧顏歡住的地方比較偏僻,收拾完後巧兒和念心就跟着顧顏歡一起搬過去。
“小姐,太子竟然如此絕情。”巧兒跟在後面爲顧顏歡寧不平。
顧顏歡無所謂地一笑,“反正那地方我也住夠了,離着白啓的書房這麼近。”
念心抱着包袱說道:“主子,其實太子心裡是有你的。”
或許,白啓喜歡自己,可是在皇位面前自己又算什麼。
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纔到了宮殿,那是個遠離白啓的地方,顧顏歡停步昂頭看着宮門,上面掛着一塊硃紅色的牌匾,牌匾上沾滿灰塵,經年的蜘蛛網也在此光顧。
“這裡怎麼連我們住過的茅草屋都不如。”巧兒驚得下巴都掉了,她實在想象不到偌大的皇宮竟然還存在如此破爛不堪的地方。
“沒關係,讓人打掃一下就行了。”顧顏歡擡起手將門上纏繞的網絲拉扯下來,驚起一層灰塵,露出裡面用墨筆寫的幾個字,梨花院。
“主子,可是太子並沒有給我們幾個奴婢。”念心忍不住提醒。她可以想象以後的生活,住在偏僻的宮殿中,不受寵愛,很快就會被遺忘在深宮。
“真是委屈你們了。”顧顏歡這纔想起來,白啓賞給沈若花金銀珠寶,丫鬟侍衛,而自己不僅趕出來,還一無所有。
念心一陣酸楚,“能跟着主子身邊,奴婢覺得一點也不委屈。”巧兒也點頭應和。
一處冷宮,兩個丫頭,往後日子的悽苦可想而知。
可在顧顏歡看來,遠離紛爭,不問紅塵,如此逍遙,估計宮中沒有人能比得過自己,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念心,我們收拾一下。”顧顏歡說着,擼起袖子。
念心垂首,偷偷抹了一把眼角淚水,陛下曾經囑咐自己照顧好主子的,可是主子竟幹起了下人的活,這讓自己如何向陛下交代。
“巧兒,這些事情我們從小就幹,這一會,我似乎回到了幼年。”顧顏歡拿起掃帚,幹起活來一點也不馬虎。
巧兒抹去鼻尖的薄汗,寒冷的冬日在她身上似乎變成夏日炎炎。
顧顏歡乾的起勁,往邊上一看,念心一邊用抹布抹去門上的土灰,一邊偷偷擦拭眼角,“念心,辛苦你了。”
“主子,奴婢只是覺得對不起陛下。”念心鼻頭痠痛,眼眶微紅。
“可是我很好,無病無災,沒有什麼對不起的。”顧顏歡轉了一個圈,說道。
念心輕聲一嘆,“主子。”
顧顏歡抱住念心,“我沒事。”念心在顧顏歡懷中輕聲啜泣,巧兒走過來,伸手抱住兩人。三個人抱在一起,懷抱溫暖。
“沒事,以後的日子我們好好過。”顧顏歡抱住兩人,安慰道。
隆冬臘月,寒風徹骨,而她們的懷抱卻有着春日暖陽一般的溫暖。
顧顏歡很欣慰,幸好自己身邊還有她們,往後的日子便不會很難過。
“你們在幹什麼那?”三人正抱着,一個戲謔的聲音飄過來。
顧顏歡趕緊鬆開兩人,回頭看去,意料之中,白錦玉彎起桃花眼踏着風雪和燕城一起走過來。
“你們怎麼來了?”顧顏歡問道。
燕城不滿地一撇白錦玉,繼而對顧顏歡微笑,她費力地要給顧顏歡福身,顧顏歡趕緊讓她免禮。
“我們來看看你。”燕城謝恩後,揚起手裡的點心。
一陣暖流涌進顧顏歡心底,像是冬日裡的暖陽,照得她身上暖洋洋的,她微笑地去扶燕城,盯着她隆起的小腹,責怪道:“你都四個月了,怎麼還親手做糕點給我吃。”
“反正也是閒着。”燕城一笑,旋即看着顧顏歡所在的宮殿,吃驚道:“這就是你住的地方?”
“太子廢除主子的太子妃之位,順便讓主子換了地方。”念心抹掉眼淚,對燕城說道。
“這樣偏僻的地方,可讓讓我們好找,側妃,我們先進去吃點心,你們幾個打掃一下。”燕城把食盒交到身後宮女手裡,又吩咐着身邊的幾個宮女。
幾個宮女先把屋子裡打掃出一處乾淨的地方,讓她們坐下吃點心,小桃兒打開窗戶,把屋子裡污濁的空氣散出去,又給幾個人倒上茶水。
“顏歡,我說這裡也太髒了。”白錦玉抖着身上沾染的灰塵,嫌棄地盯着眼前的一切。屋子像是常年沒有人居住,堆積一層厚厚的灰塵,桌椅破舊不堪,還有紗簾蒙上灰塵,看不出原本的顏色。